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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以此为台阶混入圣堂的核心。”夏兰道。
“这是赫瑞丝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莫默尔放下手中的剑道。
“两者有区别?”夏兰问。
“听命行事与擅作主张有区别吗?”莫默尔反问。
“假设后者能带来更大的助益呢?”夏兰道。
“我不是迂腐的人,但你应该清楚,后者意味的风险远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莫默尔冷静道。
“我理解你站在自身立场的考虑,但你别忘了,我不是你,无论是实力还是重视程度而言,我在赫瑞丝眼里只是无意布下的棋子,即便我发生了任何意外都不会影响她的布局。”夏兰道:“相反,倘若这颗棋子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莫默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你为何会如此上心赫瑞丝的事情。”
“我有我的理由。”夏兰道。
“可惜我并不能提供给你太多的帮助。”莫默尔道。
“我只需要一支听候我命令的二十人圣堂骑士小队。”夏兰道。
“二十人太多了。”莫默尔摇头。“十人已经是我的极限。”
“谢谢。”夏兰神色郑重道。
“事后我会说明这是你们的私自行动。”莫默尔摆手道。
“明白。”
……
……
如今的科隆已成龙潭虎穴,夏兰冒险再赴科隆无异于自寻死路,然而机遇与风险并存,若想从圣堂崭露头角,若想尽快完成系统的任务,若想不淘汰在未来诡谲的大时代里,那么,他必须作出这个九死一生的决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知何时他开始变得英勇无畏,不再像从前凡事都要考虑周详,既然把握不住未来的命脉,唯有横冲直撞或许才能博得一线生机,抱着这种飘忽的想法,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正确亦或错误。
穿戴着银亮的甲胄,夏兰单手裹着头盔跨在丰神俊逸的白色战马,凉风轻抚,披风飞扬,面对着眼前率领着一众圣堂骑士与他们告别的莫默尔,相顾良久,默默无言,没有站前动员的宣言,没有激励人心的鼓舞,该说的,该做的,彼此间都已明白。
“此去一别,前路凶险,诸位珍重,望君当以凯旋而归,不堕圣堂骑士之名。”
夏兰将头盔缓缓戴上,显露出的眼眸平静而深邃,他朝神色肃然的莫默尔行了个骑士礼,然后牵扯缰绳,随着战马的一声昂首长嘶,他和其余随同的圣堂骑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莫默尔久久伫立,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容下是一声叹息,因为他清楚,这次贸然的行动他将彻底失去不知凡几的下属。
他派给夏兰的十位圣堂骑士或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但一定是作战经验最丰富老辣的战士,失去任何一位都是圣堂的损失。
他告诉了这十位骑士科隆的形势,这次行动意在拯救科隆无辜受难的民众,只是迫于圣堂的军事行动条件才无法大规模派兵镇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他们尽可能弹压住难民的暴动,解救科隆民众于水火之中。
确立道德制高点,占据大义名分,作为圣堂教义与信仰最坚定的执行者,这十名圣堂骑士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光荣的任务,哪怕这个任务违反了他们的行动准则,结果一切都在莫默尔的预料中水到渠成。
对于统领他们队长的夏兰,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莫默尔的心腹,况且当初他在入队仪式中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足以获得众人的认可,只要他作战指挥的命令不是太离谱过分,他们还是会愿意唯命是从。
科隆自难民暴乱初,所有城门都奉命封锁,任何人严禁出入。当城内暴乱如火如荼,困在城内意图逃离的民众纷纷受阻,哪怕他们再如何哭天喊地,负责城防的士兵都无动于衷。而把持市政厅与军队的幕后黑手们对外给出了一个相当可笑的理由,经查明城中有邪教徒从中作乱,邪教徒未抓获落网前城门拒绝放行。为此城门处走投无路的民众与城卫兵爆发了剧烈的冲突,最终以城卫兵血腥镇压告终。
士兵不去镇压难民暴乱反而将刀剑施加于无辜的民众身上,可想而知人们心中的绝望与愤恨。
当远方视线里渐渐浮现出科隆的轮廓,率领着十位圣堂骑士前来救援的夏兰在战马飞驰中缓缓取出了一柄标枪,随着城池愈来愈近,城墙垛口上都能看清严阵以待的城卫兵时,夏兰举起了标枪,汇集着狂暴之气的标枪中萦绕出肉眼可见的气流。
没有解释,没有交流。
距离城门仅有数十步的瞬间,夏兰手中的标枪猛地掷出。
下一刻。
城门轰然爆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夏兰拔出腰间的长剑,神情冷峻地高喊出声。
“圣堂骑士团麾下第九大队骑士格林奉命入城平乱,凡有阻拦者一律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