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遇到别人连命都丢了!”
“贱民,立刻给我师妹磕十个响头,然后马上滚蛋,免得少爷我一番拳脚!”紫服男子背对着女将军,脸上露出狞笑,对天勒缓缓道。
天勒伸手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到旁边藜娘得碗里柔声道:“快点吃哦,凉了就不好吃了,不要总是给你的小老虎喂,它们是吃肉的!知道吗?”
紫服男子感觉自己头上都冒出烟来,本来颇为英俊得脸上扭曲成一团:这贱民竟然从头到尾都当自己不存在!
抬脚闪电般踢向天勒身前得饭桌,他总算还记得师妹刚才的话,没有直接踢人,不过脚上的暗劲震碎桌子和碗盘,周围这几个贱民也别想毫发无伤!
天勒是什么人!闲着没事看他不顺眼没准还要撩拨一下找茬揍他一顿,现在送上门来怎会客气!而且这家伙看上去还有两分本事,揍起来比那些蚂蚁小民更要心安理得。
“啪”的一声,天勒的手掌拍在紫服男子就要踢到桌边的小腿上,骨折声中,男子的惨叫还没出口,天勒的手掌已经轮了回来,紫服男子像一只破麻袋一般被扇飞起身,越过楼口栏杆,重重的摔在楼梯上,翻着跟头滚了下去,楼板上“噼啪”几声脆响,几颗带血的牙齿掉落下来!自始至终紫服男子也没惨叫一声,有人心道:好硬的汉子!却不知,人在半空已经晕了过去!
一阵“呛啷”声响,楼上除了女将军,所有带兵器的衙役、护卫都将兵刃抽了出来。
“坐下,不用怕!”天勒对惊身而起的梅娘等人安抚了一句,梅娘看了看周围气势汹汹的官兵,又看了看天勒,忽然拉着荆娘她们一齐坐在了天勒身边,豁出去了!不管怎样,就是死她也决定信任自己的男人!
天勒仍然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举起杯又对女将军摇摇一敬,这次女将军可没法装作看不见了!
脸色复杂的盯着天勒看了半晌,女将军终于沉声道:“收起兵刃!”
女将军的护卫听到命令,虽脸有不甘却立刻收刀还鞘,其中一个在将军的示意下跑下楼看那个被打下去的男子。其他衙役迟疑了一阵,才慢慢将兵器收了起来。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女将军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天勒面前,抱拳拱手道:“这位壮士,本将军替师兄这厢赔礼了!”
“不敢!”看在美女面上,天勒也终于站起身来还了一礼。
这时楼下的护卫跑上来,在女将军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女将军的脸色一沉,对天勒道:“鄙师兄虽然无礼在先,但壮士出手是否太过狠辣!”
天勒看到美女脸色不好,知道一个回答不对就会翻脸动手,虽然不怕,但总是大煞风景的事情。
“呵呵!真是抱歉,我只稍稍用了两分力,没想到他竟承受不住!”天勒伸手掏出怀中路上给梅娘治伤剩下的一团草药递了过去:“这草药疗伤效果甚好,用水活开敷在伤处,两日内定会痊愈,只是这牙齿,却是长不出来了!”
话虽狂,但女将军看天勒的神色不像敷衍,脸色也稍稍缓和,接过草药递给身旁的护卫。
其实她更惊讶于天勒高超的身手,她那个师兄,虽然傲气冲天、心胸狭窄,但真本事还是有的,在她的同门之中实力位居前三,在年龄相近的同辈武林高手之中也是佼佼者!
这次面对望月族入侵,国家和家族的双重危机,虽然非常讨厌这个对她很有企图的师兄,却也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度过难关!
可今日,她那狂傲的师兄在眼前这个猎装男子面前连一个照面都走不过去,甚至连招式都只递出一半!同门习艺,她当然看得出师兄的那一脚不单单是要踢翻桌子,其中暗含的变化,只要遇到反抗立刻就会变成凌厉的攻击,所以,天勒伤他决不算偷袭,最多带点他轻敌的成分!不过,看来他轻不轻敌结果也没什么差别!
眼前此人,如能招揽,单以身手就绝对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而且看他刚才耍弄师兄的手段,也不是鲁莽愚蠢之人。
“不知壮士高姓大名,身乡何处?”
“将军客气了,小民天勒,就是这林州山中猎户,今日带妻子来镇中卖些皮毛,置办些过冬物资而已!”天勒说完将梅娘等人为女将军一一介绍,梅娘她们在天勒起身时已跟着站起,每人给女将军福了一礼。
“哦?壮士是本地人!不知可收到了林州的征兵令?”女将军心中一喜,心道如果这人家中有其他男子进入军营,定要与他换了,这点小权力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到时着重提升应该不难获得他的忠诚。
天勒微微一笑,心道:这女子看来出身不低,久居高位,虽表现得颇谦逊涵养,但一听到自己是她的属民,就隐隐露出羁使之气。
“回将军,小民自幼父母双亡,现已成家,家中六口,只有我一个男子,所以不在征召之列!”
女将军微微一窒,看天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自始至终毫无山民见到官差的惶恐,虽自称小民,却毫无谦卑之意!
细细打量,才发现眼前这男子也不过二十几岁,颇为英俊帅气的脸上带着懒散的笑容,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轮廓,配上高大健壮的体魄,使整个人看上去充满野性!明亮的双眼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的面容,就连一向深沉稳重的她,在这双带着一丝赞赏,又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下,心中也泛起一丝微微的羞涩和慌乱!
女将军忽然明白,这根本是个拿身份地位压不住的主儿!越是这样的人,不是过分狂妄就是有所依持,看来他刚才所说的只用了两分力就击败了师兄,不似吹牛!想到这里,心中愈发涌起招揽此人的强烈渴望。
“如今望月族入侵我大夏林州,壮士一身好本领,不知可想过从军报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他日回到家乡也好封妻荫子!”这女将军也是反映敏捷,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一丝涟漪,稍一试探觉得不可以权相压,立刻转了话头,晓以大义,诱以名利!
“多谢将军错爱,小民游荡山林,闲散的惯了,恐不惯军中法度森严,况且家中妻妾全靠我一人过活,小民虽是无用之身却也不敢枉至险地弃家人于不顾!
不过……”
女将军听到天勒有理有据的一番话,顿觉此人圆滑异常无从着手!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又觉得此人虽满口道理却都是敷衍之词,尤其后面这个“不过……”
拉了半天却毫无下文!
“将军!”天勒眼睛瞟了一下女将军身后的一众官绅、护卫和衙役道:“还请将军入席吧!官爷们等得心焦了,小民这几日就住在镇上的福临客栈,将军有暇,再谈不迟!”
女将军听出天勒话中有话,也知道无法让他立刻表态,回头一扫身后看着他们说话的众人,也觉得这里不是详谈之地,深深看了天勒一眼,微一抱拳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上。
将军既然没有追究,其他人也就不再说些什么,当然没人再来赶天勒他们下去,没一会,天勒他们的饺子上来。另一边席上也是流水般的菜色一一摆好,众官绅陪坐敬酒,推杯换盏间,天勒等人已经吃饱,下楼前天勒站在楼口对席上的将军抱拳拱手示意作别,女将军微微颔首,眼神交换间算是订了个约会。
出得酒楼,天勒带着众女继续逛街,刚才的场面骇得几个女人脸白脚软,出来好一阵才渐渐恢复过来,除了梅娘,其他三个女人没一会就有说有笑的携手逛街摆弄地摊店铺中的有趣事物,也是!三女中年龄最大的荆娘还不到二十,放开身心自然也有些少女心性儿!
梅娘自从在酒楼上决定与天勒生死相随,虽也害怕,却是最镇定的一个,可听了天勒与那女将军的对话,却一直低头沉思。天勒虽有所觉却也只道她担心得罪了官府,对梅娘的沉默没有多加在意。
几人说说笑笑逛到镇上最大的一家杂货铺,女人们进得店门便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感兴趣的东西,梅娘、荆娘主要是看些家什器物,荆娘偶尔还瞄一下水粉胭脂,藜娘小孩心性,什么好玩漂亮就拿着把玩。天勒绕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下各种古老器物的功能和使用,抬头看见琼娘站在店铺角落的一个小架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天勒悄悄过去,发现着小架上摆着的全是一些线装古书,看封面,当然不是什么经史典籍,而是一些食谱、药录、植桑养蚕、纺织种地的粗纸水印本,难怪要摆到杂货铺来卖!那些附庸风雅的文堂书铺,肯定是不会摆上这些东西的。
琼娘正拿着一本食谱在细细研读,天勒来到她的身后都没发觉,欣赏了一会琼娘专心致志的样子,天勒也不打扰,一笑回头,刚一转身,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琼娘竟然识字!
天勒慢慢转回身来轻声在琼娘耳边问道:“有什么好的吃食、菜色吗?”
“有好多不错的菜式呢,可惜家中食材、佐料不全!”琼娘听到天勒问起,随口回答道。
“我们买齐了带回去不就好了!”
“有些佐料咱们这里买不到的,像这个麻椒、桂皮只在南方才有!”琼娘将身体轻轻靠在天勒身上,手指着食谱上的几味佐料道。
“谁教你识得字啊?”
“娘亲……啊!”琼娘忽然浑身一震,回过头来脸色发白的望着天勒,只见天勒仍是随随便便的浑不在意。
琼娘有些手忙脚乱的将食谱放回架上,转身要走,却被天勒搂住了纤腰!天勒将架上的所有食谱,一本一本的拿下来放到琼娘手中。
“喜欢就买了,拿到柜台去让伙计包上!”
看着琼娘有些慌乱的拿着五、六本食谱跑到柜台前,天勒的嘴角弯起一丝笑容:看来,这梅娘一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前些时候与她们相处,没有遇到任何带文字的东西,所以不知道她们识字也是正常,可刚才琼娘的表现,明显不欲人知她们识字的事情,不知是不想所有人知道,还是单要瞒着自己!不过,嘿嘿……!山林乡野的村妇竟然识得文字,还可以教得女儿,这里面肯定藏着有趣的故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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