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璃月眸光一滞。
“母后从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我可不会相信是我对你的爱感动了她,所以她才会用娶你来作为放权的条件。你与我母后见面不过几次,我很想知道,她为何如此看重你?”燕瑝温润的目光后暗藏犀利。
“我爱你。”璃月垂着眼睫,轻轻道。
燕瑝一愣。
见他没反应,璃月抬起头来,看着他乌黑的瞳孔,重复:“燕瑝,我爱你,你母后也爱你。你……还想知道什么?”
燕瑝僵了半晌,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难抑激动的声音响在她耳畔:“不想了,如此,足矣。”谁都有秘密,他不能要求她在他面前透明如水,正如他永远无法知道,以前他母后每一次看着裴延熙走神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只要知道她们都是爱他的,便够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璃月伸臂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xiōng前,闭上双眸,心中暗祷:表哥,因为爱你,所以我尽我所能地保护你,望你能体谅我一片苦心,从今后不要多想,不要多问。好好守住你的江山,守住你的母后,便好。
……
玉无尘得知璃月是因为当日与自己决裂一气之下才与叶千浔在一起的事实后,心伤难愈,连夜便返回了西武。
慕容倦和燕瑝可算自幼相交,换命的兄弟,璃月要嫁燕瑝,即便他心中痛苦,也不好表现出来。
剩下叶千浔和苏吟歌两人,打过几架之后也冷静了下来,知道璃月心意已决,即便他们再闹,怕也无力回天了。
想走,想起没几天便是璃月与燕瑝大婚之期,又迈不开步。
想留,可心里生疼生疼的。
两人住在古城同一家客栈,由一开始见面就打架逐渐演变为见面就喝酒,几天功夫,便为酒鬼队伍又添两名精英。
……
大婚之日,举国欢腾,永安沸腾。
裴青瑶到底不是无情之人,借皇帝大婚之名大赦天下,连两个月前试图逼宫的琛王裴邦卿也放了,只不过,他不能再住在永安。送他出城之际,裴青瑶曾与他长谈过一次,出门时,有太监看到琛王爷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
皇帝大婚的礼仪多到几乎让璃月抓狂,顶着华丽厚重的凤冠霞帔,璃月在宫妇的引领下从天不亮一直忙活到下午,刚忍不住要发飙,好在忙里偷闲从凤冠前面挡脸的宝石流苏后偷看了一眼燕瑝,然后发现今日的他一身龙袍神采飞扬,帅得让人恨不能鼻血口水一起流,于是也就耐下了性子。
折腾到半下午的时候,璃月突然看到了解脱的曙光,司仪官说,请皇帝皇后到宫门外的龙凤台上受万民朝拜给万民赐福之后,便算礼成了。
成婚当日去宫外受万民朝拜是东仪皇室历代延续的规矩,而给万民赐福实际就是赐万民宴。
踏着红毯去宫外,皇帝和皇后可以手牵手以示恩爱。燕瑝刚过来牵住璃月的手,璃月便低声抱怨:“瑝瑝,这凤冠是不是纯金的啊?他娘的也太重了,我脖子酸死了,摘掉了算不算对万民不敬啊?”
燕瑝闻言,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伸手将璃月头上镶着南珠嵌着宝石的凤冠摘下来,丢给一旁的宫女捧着。
司仪官:“皇上……”
“谁造的这顶凤冠?想把皇后的脖子压坏吗?明天叫他来见朕。”燕瑝语气不善。
底下人见状,立马噤声。
璃月暗中掐着燕瑝的掌心,低声偷笑:“假正经。”
燕瑝正正神色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在璃月耳边私语:“如果这是去洞房的路上多好。”
璃月憋笑憋得辛苦,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迎着八月午后灿烂得耀眼的阳光,璃月红裳迤逦地和燕瑝一起登上了那座六丈多高的龙凤台,台下,成群的侍卫呈半月形将人群与高台隔开,放眼望去,皇宫前巨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前来瞻仰皇帝皇后的永安百姓。
站在人群中央感受着万丈荣光,璃月心中却不由的担心,担心叶千浔苏吟歌等人是不是也正在下面仰望着她?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一幕伤心痛苦无法纾解?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天刚亮,慕容倦便抱着一坛他雪藏已久的陈年佳酿去了叶千浔和苏吟歌下榻的客栈,此刻,三人已横七竖八地醉了一地。
燕瑝和璃月刚刚在台上站稳,便听一名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太监拖长了尾音高声道:“拜——”
广场上乌压压的人群呼啦一声全部矮了下去,山呼万岁。整齐划一的动作,响遏云霄的声浪,站在高处看着听着,那种高人一等,芸芸众生皆在脚下的尊荣感油然而生。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刻的感觉太过震撼人心,太过迷人,所以各国皇室才避免不了兄弟相残,父子相争,帝位更替……
璃月正出神,冷不防耳边捕捉到一丝异响。
“月姐姐……月……咳,月姐姐……”
这一丝声音夹杂在百姓山呼万岁的声浪中委实渺小而可怜,可她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当即垂眸在人群中寻找声音源头。
果然,广场右侧临近龙凤台的地方,有几个人并没有下跪,见她转头看去,还有个人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向后便倒。
璃月错愕。
小、小粉嫩?
正文有惊无险
璃月眼看着金缕倒下去,以他为中心那一小圈乱了起来,而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用只有燕瑝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燕瑝,那是南佛太子金缕,好像晕过去了,你派人先把他安顿起来可好?”
燕瑝二话不说,招手让侍立一旁的太监过来,吩咐两句,太监疾步向台下奔去。
仪式结束回到皇宫,璃月被送入麟德宫,然没一会儿她便换上常服溜了出来。
皇宫之侧用于招待外邦皇室及官员的行宫内,璃月到时燕瑝已经在了,修身玉立在窗口,一名老态龙钟的御医正向他汇报着什么,另有五六名御医聚在床尾窃窃私语,李逝一行面色憔悴地立在床头,担忧地看着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金缕。
璃月进门便直接走到床边,见金缕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愣了愣,按着心中焦急回身问燕瑝:“他这是怎么了?”
燕瑝走过来,看了金缕一眼,道:“御医说他身中奇毒,疲劳过度加上毒发,只怕……”
他话没有说完,但璃月听懂了,心中咯噔一声,转而看向李逝等人,问:“怎么回事?”
李逝嗓音沙哑面色青黑,显然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听得燕瑝的话,几欲晕过去,仅凭过人的毅力硬扛着,然眼眶中却泛起了泪花,道:“听到秦姑娘你的婚讯,殿下他根本平静不下来,任凭谁劝都不顶用。这一路奔来……毒发吐血才停下,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出发……属下们真的没有办法……”
璃月呆了,转眸看着床上的男人,昔日粉嫩嫩的脸颊早已清瘦了一圈,向来红艳的唇也起了皮,嘴角似乎还有未擦净的血丝。
为了她,他连命都不要了么?尽管一直知道他对自己是动了真情的,但她从未想过他竟然痴心到这种地步。
伸手抚着那已不饱满的冰凉脸颊,她几欲落下泪来。
毒发……毒发!
璃月心中一颤,转身叫道:“去,快去把苏吟歌找来!”
上天保佑,保佑他还没离开永安,保佑他身上带着解药。
得了燕瑝的命令,御前侍卫亲自出马,来到古城苏吟歌下榻的客栈,推开酒气熏天的房间,在趴在桌上和躺在地上的三只醉鬼间挑挑拣拣,最后拎出一只,扛着就回皇宫复命去了。
看到醉得人事不省的苏吟歌,璃月也无心去想他为何醉成这样了,命人端来一盆冰水,当头就淋了下去。
苏吟歌打了个寒战,却仍是迷迷糊糊。
“苏吟歌,苏吟歌,快点醒过来!”璃月拍打着他的脸,终于让他闭着的双眸睁开了一条缝。
“你们都退下。”燕瑝吩咐殿中的御医与宫女太监。
众人领命,鱼贯退出大殿。
苏吟歌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到璃月脸上,看清她之后,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燕瑝侧眸,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提前屏退下人,至于金缕那些手下……人家的主人正生死不知,叫他们离开显然不近人情,罢了,反正丢脸不丢在自己手下面前就好。
“璃月,我就知道,你只是生我的气,所以才答应嫁给燕瑝对不对?我错了,我再不利用你了,再不跟金缕争了,你回来,回来好不好?”他抱着璃月,大着舌头说着清醒时绝不可能轻易出口的肺腑之言。
此时此刻,璃月也顾不得尴尬了,推开他环着她的手臂将他拖到床前,指着金缕道:“救他,救活他我就原谅你。”
醉酒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前一刻还在璃月面前信誓旦旦不再和金缕争,后一刻看到躺在床上的金缕,却又立刻反弹:“他怎么还没死?祸害遗千年,我才不救他!”说着抽身后退,却不料四肢不听使唤,当场摔了个四脚朝天。
璃月再接再厉扑过去将他拖到床边,扳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道:“苏吟歌,我不管你现在醉得多厉害,我要你救他,立刻,马上!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虽然醉得稀里糊涂,然而璃月的威胁却依然奏效,可想而知,在他心里,璃月的yín威已经大到了何等地步。
此时的他委实没有行动能力,燕瑝只好将外面的御医叫进来,他说解药配方,御医们记录研制。
醉着酒还能说出由五十三味草药配制而成的解药配方,且每一种的用量说得一清二楚,待将方子记完,御医们看向瘫在床沿上的苏吟歌的目光简直可以用膜拜来形容。
事实证明,东仪皇宫御药房的效率是很高的,苏吟歌说得熬药时辰刚到,药便端来了。
事实还证明,苏吟歌的毒,果然只有苏吟歌才能解。药给金缕灌下去后,不到半个时辰,金缕的脸色便缓了过来,呼吸也平稳有力了。
璃月这才松了口气,命人将早已睡死过去的苏吟歌抬走,转头看看窗外已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今夜是自己和燕瑝的洞房花烛夜,目光扫向站在一旁从头至尾都积极配合毫无怨言的燕瑝,璃月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刚想起身和他一起回麟德宫,冷不防一只手伸来,精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
璃月回头一看,却是金缕,满头大汗地在枕上辗转,嘴里喃喃道:“月姐姐……月姐姐……不要走……”
璃月只得重新在床沿坐下,轻拍他xiōng口,安抚道:“粉嫩,我在这儿,我不走,睡吧,啊。”
金缕好像听得见一般,真的慢慢就安静了下来。
璃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轻轻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还没来得及起身,只见原本正沉睡的他皱了皱,手一握,发现掌心空无一物,立刻不安分地一边凌空乱抓一边哑着嗓子轻唤:“月姐姐……月姐姐……”
璃月皱眉,燕瑝却招来侍立一旁的近身太监,示意他将手腕放到床边去让他抓,太监依言而行,然而金缕一握在手里又立马放开,继续皱着眉头一边叫一边乱抓,额上的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燕瑝又招来一名宫女,金缕也只抓一下,便知不是璃月。
燕瑝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双手乱挥的金缕,指示候在一旁的御医:“去看看,他到底是昏着还是醒了?”
御医还未走近,却见金缕xiōng膛一震,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双臂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璃月惊了一跳,问御医:“不是好了么?怎么还咳血?”
御医诊完脉,行礼答道:“回皇后娘娘,毒虽解了,然他元气大伤,短期内是不可能痊愈的,需慢慢调养才好。”
璃月转眸看着金缕,虽然没有声音,然那带血的唇角分明还在翕动,无力举起的手在床沿一点一点地摸索,一点一点地移动,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看着他一副不找到她誓不罢休的模样,璃月的心几乎在瞬间便酸酸地软了下来。
屏退御医,她坐在床沿,将手伸过去,他抓住,很神奇的,几乎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璃月回眸看燕瑝,眸中带着恳求的光芒,意思不言而喻:让我照顾他这一夜吧,求你了。
此情此景下,燕瑝能说什么呢?
……
次日一早,燕瑝上朝去了。
裴青瑶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好后便等着璃月来给她这个母后请安。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着邬佳去探探消息,得到的回报却是:皇后一整夜都呆在行宫内没回来。
裴青瑶当即眉头一皱,这是跟她玩阳奉yīn违的把戏么?
立刻传下命令摆驾行宫。
*
行宫内,璃月斜倚在床框上,一觉醒来只觉腰腿酸痛浑身不爽,想伸手揉揉,却发现手被握着。
这才想起床上还躺着个金缕。
扭头一看,金缕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秋水潋滟的眸子看着她。
“哦,你可醒了……”璃月松了口气,昨晚她守夜,见李逝一行实在累得不行,便让他们休息去了,故而此刻殿中只有他们两人。
金缕怔怔地盯着她,不说话。
璃月见他神情异常,伸手去摸他额头,自语道:“该不是神智还没清醒吧……”
一语未完,金缕忽然伸手将她抱在xiōng前,哽咽道:“月姐姐,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嫁给燕瑝,不要不理我。月蛊的解药我带来了,你去给苏吟歌,去给慕容倦,我不等了,即便做不成皇帝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就好。月姐姐,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我都照办,我再不使心计了,再不算计苏吟歌他们了,我会听话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微颤地呢喃着语无伦次的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心酸。
想起昨日他赶到时几乎一命呜呼,听着他此刻简单混乱的肺腑之言,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心中对于失去她的深刻恐惧,心头淌过感动的暖流,她从他xiōng前支起身子,笑着捏捏他的鼻头,道:“看看你,把自己折腾得这么丑,让我怎么要你?”
金缕愣了愣,脸上还挂着泪,急忙道:“月姐姐,我会养好的,我保证我会养好的。”
“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花容月貌,我再来答复你。”璃月语带俏皮地说完,正想叫殿外的宫人进来伺候,一转身,吓了一跳。
裴青瑶和邬佳不知何时进来的,也不知听去了多少?璃月虽无所畏惧,但新婚第二天便背着自己的夫君和另外一个男子说这些话,怎么想都有些不好意思。
裴青瑶无视她的不自然,兀自走到床边,眸光挑剔地将金缕从头看到脚,抛出一句:“最看不上哭哭啼啼的男人。”
转过身,她看着璃月,道:“今日你该叫我什么?”
这是笔你情我愿的交易,既然都已经嫁给了燕瑝,再藏着掖着便是矫情了。
璃月乖巧地行了一礼,道:“见过母后。”
明明日思夜想地盼这句话盼了多少时日,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裴青瑶感觉到的却并不是开心。
xiōng中情绪翻腾得厉害,眸中突然就泛起了一层泪光,她掩饰般侧过身去,一边向外走一边道:“这臭小子哪有我们皇上好,可别看走了眼。”
适才金缕和璃月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全听了去,虽然寥寥几句,却已经将璃月和他的关系基本交代了清楚。
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抢手,她心里自是骄傲又得意,只不过,当娘的,自然是看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比较顺眼。
璃月看着她近乎仓惶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涩痛。
叫出“母后”的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她眸中闪过的泪光。
这些年,虽未和东仪太后有太多接触,然而对于她不逊于男人的处事风格和铁血手段的传言却听了不少。
不过简简单单两个字,从自己口中叫出来,竟让这位堪称东仪历史上传奇人物的摄政太后眸中泛上了泪……
璃月垂下眸去,咬着唇双手无意识地捏紧……
*
燕瑝下朝后直接来了行宫,看到所有太监宫女都站在殿外,他便知殿里指定正在上演不足与外人看的戏码。
取消通禀,将随行太监留在殿外,他独自走进行宫。
床上,金缕正缠着璃月给他喂药,一脸乖顺的样子。清灵的眸光本来一直含情脉脉地黏在璃月脸上,燕瑝踏入殿门的一刹,他便移过目光,然后一僵。
金缕和燕瑝虽然未曾谋面,却通过手下交流过,且,金缕当年利用他留给璃月的玉佩在东仪开发铁矿锻造兵器,武装了准备用来对付金威的人马,也算是托他的福。只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会嫁给了他。
此刻见面,两人心中情绪都有些复杂,碍于璃月在场又不能表现出来。
璃月循着金缕的目光回身一看,见是燕瑝,思及昨天大婚之夜自己却留在这里照顾金缕,正不知该对他说什么,燕瑝却先自扬起一抹温润微笑,道:“看来金太子恢复得不错啊。”
金缕目光闪了闪,道:“多谢皇帝陛下援手。”
燕瑝风度翩翩地走过来,道:“金太子不必客气,只是朕的皇后一夜无眠怕是累了,还是让朕来代劳吧。”说着,便要去接璃月手中的药碗。
想象着他一个大男人用汤匙喂自己喝药的样子,金缕寒了一下,急忙伸手道:“我自己来吧,就不麻烦陛下了。”
“既如此,”燕瑝脸上微笑不变,转首向璃月道:“皇后,你出来一下,朕有话对你说。”
金缕端着药丸,看着两人消失在宫门处的身影,无辜的神情变得凝重。
自己此番兵行险招,虽然还不清楚璃月为何嫁给燕瑝,可毕竟弄清了璃月的心意,知道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起码她会为了照顾自己在大婚之夜丢下自己的新郎不是?
可这个燕瑝……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就是威胁啊。
他掌握着对付璃月这种女人的终极杀手锏——大度。
试想,昨夜璃月为了他让燕瑝这个新郎官独守空房,换做一般男人,即便昨天看在璃月面上勉强退让,今日见他也决计不可能有好脸色。
可看看燕瑝,笑得多么温润自然,那要过来接替喂药的提议多么宽容体贴……他敢打包票,现在璃月心中必定愧疚感动得要死,只想好好补偿他。
大度……一开始他也想装来着,可是真的好难!看见璃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濒临抓狂。
燕瑝能做到这样,要么他就是太腹黑,要么他就是真大度。
他真希望燕瑝是太腹黑,只要是假的,早晚便会被揭穿,如果是真的……他拿什么去跟他争啊?一个貌似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的人,你要怎么去跟他争?
……
出了殿门,燕瑝拉着璃月,一边大步流星向皇宫走一边对侍立殿外宫女太监道:“你们进去好生伺候着。”
他人高腿长,迈起大步来璃月还真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喂,你不是说有话要讲?”跑了一会儿,璃月见他只是闷头赶路,毫无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
燕瑝侧过头来,眸中隐着笑意,道:“我有话说,也有事做。”言讫,继续拉着她向皇宫进发。
“什么事?”璃月问。
燕瑝不答,来到皇宫御花园,屏退身后的太监总管,一把将璃月搂到身边,道:“大婚之夜让我独守空房,你说我要做什么?”
“呃……”璃月语噎,他拉着她,向湖心那座水榭奔去。
刚走进轻纱环绕的榭中,他一把打横抱起她,yīn森森道:“小美人儿,是你主动补偿我还是要我惩罚你?”
璃月瞠目看着与平时判若两人的他,惊道:“燕瑝,你被附身了吧?”
燕瑝闻言,哂然一笑,道:“正常男人都有两面,一面君子一面禽兽,君子面给外人看,禽兽面给爱人看。”
“去你的!”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璃月笑着打他一下,却也同时被他放在了榭中铺着玉簟的长榻上。
燕瑝俯身下来,伸手将她额侧的发丝理顺,问:“听说母后上午去了行宫,她有没有说什么?”
璃月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摇摇头,低声笑问:“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么?”
燕瑝也笑:“这不过是题外话。”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温润脸庞,璃月眼角漾起妩媚的风情,问:“那题内话是什么?”
“题内没话……”燕瑝俯下脸,吻住了她嫩红的唇瓣。
再温文尔雅循规蹈矩的男人,也有热情似火的一面,也就是燕瑝说的禽兽面。
璃月本以为,按燕瑝的性格,当是会用他那双素净修长的手,铺开宣纸一般轻柔地解开她的衣衫,再以描画丹青般的手法优雅地抚弄她的肌肤,一点一点唤醒她的热情……就像吃大餐一般,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然而事实却告诉她,在他眼里她的确是大餐,只不过,他不是彬彬有礼的贵族,而是饥饿已久的猛虎。
一番热切深吻下来,璃月喘息着仰起小脸,任由他转移阵地吻上她的脖颈。她几乎承受不住他近乎狂烈的需索,然而他的这种迫不及待,却激发了她本能的性感因子,她不由自主地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让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疯狂到何种地步?
于是,平复了气息之后,她开始回吻他,他的额他的眉,他的鬓角他的脸颊……
燕瑝还带着她肌肤幽香的唇立刻反扑,两人倒在长榻上,都把对方当成了饥渴中甘泉,迫不及待地啜饮需索。
急促的呼吸犹如那随着微风轻轻鼓荡的白纱,此起彼伏,璃月上半身的衣襟已经被扯开,露出了雪滑粉嫩的玉峰,燕瑝埋头下去,婴孩般吸吮舔舐。
“嗯……”璃月难耐地揪着他的长发,曲起腿磨蹭他。
燕瑝动作不停,一手伸到她腰间要解她的腰带。
璃月却突然挣扎起来,按着他的手道:“不要在这里。”
燕瑝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抬起头来,玉白的双颊晕着一丝粉润,褪去了帝王的威严换上了一抹少年的青涩,抑着喘息看着璃月娇红妩媚的小脸,问:“怎么了?”
璃月看看四周近乎透明的白纱,撅唇道:“我可不想被人偷窥,看活春宫。”
燕瑝无奈,只好起身收拾一下,准备带璃月回麟德宫好好温存。
对于情|欲勃发正在兴头的两人来说,去麟德宫的路无疑太远了,还未走出御花园,一路上两人便在无人的树荫下,芭蕉后拥吻了无数次,有一次两人正靠在一棵树干后吻得难分难舍,耳边突然传来隐隐的说话声,两人循声看去,却是一队宫女从远处走来。
两人惊了一跳,此时出去,两人都脸泛红潮衣衫凌乱,被宫女看见的话,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只能躲。
恰好不远处有座假山,两人一溜烟地向那边跑去,跑到假山后却发现,山后还有座十分隐秘的蔷薇花架。
这花架显然被人无视已久,繁茂的花枝将花架从四面八方整个包了起来,东仪气候偏寒,时值八月,那蔷薇还开得如火如荼,一眼看去,活脱脱一座现成的花房。
两人互望一眼,转身便钻进了花繁叶茂的花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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