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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与梅子之间被黄家寨人所羡慕。 我们之间两小无猜的默契,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以及两家人亲密的来往都成为乡党族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他们说我和梅子一个聪明俊朗,一个婉约俏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时我只有14岁,而梅子也刚刚跨入15岁的年龄。黄家寨唐家湾人向来有早早订婚的风俗。每逢有人生儿幼女,还在襁褓中呱呱啼哭的婴儿便被多心的亲戚,热心的族人定下摇篮亲。这些孩子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即缀合到门当户对的人家。自己毫不知情,也没有婚姻自主的自由。据说这个风俗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大多都是世交人家,亲戚内部自行解决,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方面还有个笑话,水清哥的父亲要明爹爹跟桂花婆婆是指腹为亲的姻缘,结婚时要明爹爹不到16岁,桂花婆婆大他三岁。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中春光无限的时刻,可他看见桂花婆婆脱得赤条条的,吓得面无人色,直喊救命。桂花婆婆既羞又急,急中生智捂住要明爹爹的嘴,好说歹说,把他哄安静,连拽带拉强行把他弄到床上去。后来水清哥出生,桂花婆婆才丢下羁绊,对人诉到:“这孩子生的太不容易了,要不是我哄着他爸爸,恐怕也没这孩子!”众人听后才明白有这么荒唐的一幕。于是传为笑谈。我和梅子比他们强多了,最起码我们是认识的,见过面,说过话。初中毕业后,遇到改革开放的年代,我们的关系随即定位青梅竹马的爱情。
随着年纪的增长,梅子的父亲觉得我们经常厮混一起有些不妥,再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促使他找我父亲商议,把我们的事情办了。这事情办了不是指结婚,而是“作揖”(定亲的意思)。作揖可是鄂东北农村的一件大事,有严密的程序,繁琐的礼节。首先得找一个身份足够重的媒人。这媒人一言九鼎,能代表男方的意见,也能说服女方。其次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作为作揖的日子。无论是男方女方,都对挑日子很慎重,通常情况下,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送到算命先生那里,由算命先生定夺,什么犯冲,什么克夫,什么旺夫,什么日子能保证平平安安百事大顺。最后才是送定亲礼。定亲礼是男方给女方送聘礼,表示看中了女方的姑娘,为表诚意送来礼物,定下终身大事永不反悔。聘礼的种类很多,鸡鸭肉鱼自是不可少,还有布料衣物与现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