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地坐在堂屋中央,表情严肃,脸上的皱纹与皮肤好像松树流淌的油脂,丑陋无比,带着几分惊悚的煞气。我做了什么事,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踏进家门,就如猎手枪下的猎物一般惶恐不安,赶紧钻进厢房,关上木门,拿出书本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那知父亲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在外面一声大吼:“黄家诚,你给老子出来!”
“爸,我要写作业!”我心惊胆战地回应。
“你这狗日的!难道你还能成了黄子鸣不成?”
“我…我… 不是在好好学吗?”
“你学?你学了什么?老子问问你,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分?”
“这…个… 语文八十九。”
“数学?”
“六十一。”
“你学了什么?你给老子出来!”
父亲的吼声突然出现在门后面。我慌了,赶紧溜出来,低头垂手的站在父亲面前,等候发落。
“我问你,人家梅子那点不好?每天等你上学,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一直不断。我家条件不好,伙食差,人家就带荤菜好菜给你吃,你还对别人不理不睬?你还是个人吗?还有良心吗?”父亲暴跳如雷,对着我就是一阵训斥。
“我…我…不想和她好了!爸,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吧?”我鼓足勇气说出我的想法。
啪!话未落音,挨了父亲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幺啊老幺,以前看重你,是看走眼了!你以为定亲是儿戏?是经过你认可的,经过黄家寨上千族人见证的!你现在新社会,讲究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可我也没逼迫你。你原来跟她不是很好吗?还为别人打架,几乎酿成大祸!这点我不怪你,你是因祸得福,承蒙黄书记看得起,人家是什么家庭,亲自登门求亲。你原来不也是非常高兴吗?怎么现在说变就变了?你是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脸,可你爸还要脸呢!”父亲一向讲不出慷慨激昂的大道理,今天却说出一串串的。看来我把他逼急了。
“爸,我是真的不喜欢!”我呻吟着,痛苦地呻吟着,想竭力挽回颓势与败局。
“你不喜欢,那你喜不喜欢这?”
父亲涨红了脸,眼睛珠子冒着血丝,倏地起身,扬起一根长长黑黑的皮鞭子。
我瘫软倒地,想起上次他抽我的恐怖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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