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亵渎了母树的意志,不能容她!”
“母树神圣不可侵犯,母树的意志高于一切!”
下面盲目的族人已经开始高喊起来,自觉维护着母树的一切,在她们看来,天歌长老才有资格代替母树的意志,罗敷灵使只不过是天歌长老管辖下的一名小小灵使,怎么可能比天歌长老还要了解母树的意志?
这分明就是罗敷灵使以母树意志为名,胡说八道!
“我没有罪过,有罪的是天歌长老,矫母树意志的是她!”罗敷灵使怡然不惧,大义凛然指着天歌长老呵斥。
罗敷灵使此时此刻,就像是豁出一切的勇敢斗士,没有丝毫的退缩,她走到了高台前,俯瞰着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的族人,冷笑着扬声道:“大家不要受天歌长老的蒙蔽,她这些年只手遮天,打压和排除异己,甚至矫母树的意志,一切只为满足她自己的私心。母树早就告诉我,她已经无法沟通母树意志,更无法代表母树意志,她为了手中的权位,根本不敢将这个秘密宣之于众,不过我决定站出来,揭露这一切,让大家都明白天歌长老的伪善,明白她早已经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你胡说!”
“对,胡说八道!”
一些爱戴天歌长老的族人纷纷捡起果子往罗敷脸上扔。
“我没有说错,你们甘愿被蒙蔽,这是对母树意志的亵渎,你们都有罪!”罗敷灵使大义凛然,神情决绝,而且神圣不可侵犯,她的脸颊似乎散发着准备英勇就义的光辉,大声呵斥所有人。
这种情形竟然是紧那罗女部千古未有之事。
刚才还愤慨无比的族人们被震呆了,有的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他们内心显然生出了怀疑。
罗敷心中欢喜,她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在族人们心中生根发芽,就会难以驱除,怀疑只会茁壮成长,这就是人心。
有人怀疑,自然也就有人愤怒,因为罗敷的话触碰到了她们的心中神圣的信仰!
一直以来,所有的族人都被教导母树意志神圣不可侵犯,她们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也从小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认知,已经深入她们的骨髓和血脉,没有母树,便没有她们的一切!
灵使们能够聆听母树的意志,是沟通母树意志的桥梁,她们应该是一致的才对,但是现在,灵使之中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这究竟是身为大灵使和长老的天歌长老说错,还是另一个灵使在撒谎?
“疯了,疯了,天歌长老,快将这个人抓起来,要烧死这样的谎言者和亵渎者!”一些激进的人疯狂高举着拳头叫着。
“你要死,可不要怪我!”天歌长老一开始有些慌张,因为罗敷灵使揭穿了她,但是看到下面拥护自己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无可动摇,不过还有一些人正在观望,她们正在等待自己的态度。
必须立刻马上烧死罗敷灵使,以儆效尤以正视听,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才是母树意志的代表!
“来呀,将罗敷灵使抓起来,她胡说八道亵渎母树意志,她不配成为一名聆听母树声音的灵使,现在我以大灵使的身份宣布,罗敷的灵使身份被正式革除……抓起来!”
天歌长老一挥手,高台四周的护卫立刻上来,将罗敷灵使和纱丽架住。
“你们,你们这是犯罪,母树不会原谅你们的!”纱丽露出悲愤之色,转头对罗敷道:“灵使,咱们……”
“不要反抗,我们没有错,错的是手握权柄的天歌长老和被蒙蔽的族人,最终我们会用自己的生命表明我们的清白,为了母树的至高利益,为了整个部落,你愿意做这样的牺牲吗?”
“我愿意!”纱丽大义凛然,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上来押自己的护卫精英们,使得她们心底都感觉到迟疑和异样。
似乎那个样子,罗敷灵使纱丽才是正确的,而她们是错的。
生命之树高高的树冠高耸处云层之上,站在树冠上方,眺望四周可以看到万里流云和灿烂的阳光,而此时此刻在生命之树下方,一片阴霾。
与此同时,吕杨和青桑圣女站在树冠的一条树枝上往下眺望,他们的神识法眼穿过了重重枝叶,落到被架住的罗敷和纱丽身上。
“罗敷她们不会有事吧?”青桑圣女道。
吕杨摆摆手,笑呵呵道:“且看着吧,痛苦一番是免不了的,以前也有一位传道者,一开始别人也不太相信他,直到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肯定了他的言行,于是他成了人人信仰的圣人!”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那是你们九州之地的圣人吗?”青桑圣女诧异。
“不是!”吕杨摇摇头,笑道“为了让那些心有疑惑的人相信罗敷说的话,唯有以宣称者的鲜血、痛苦、生命和牺牲才能证明,这也是人心使然!”
青桑圣女若有所思,对吕杨洞悉人心的眼光更加佩服,“你们九州人就是狡猾,我们东洲人可没有你们这样的花花肠子!”
“我这是智慧!”吕杨再一次纠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