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胡宗仁的愤怒已经让他有些失去了理智,虽然他把我推到在地并不是在对着我撒气。我打赌此刻如果我给他一把刀的话,那一年的重庆将会诞生一个崭新的杀人逃犯,而我也一定会因为和他的关系而受到牵连。于是我爬起来说,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我也一样挨揍了,我心里还火大呢。胡宗仁没理我,而是转过身去,朝着那四个白莲教的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有办法,我也只能跟上去。胡宗仁的左脚好像有点受伤,略微有点一瘸一拐的。但是我如果此刻问他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回答我,愤怒已经冲昏了他原本就不怎么发达的脑子,还是不要去刺激他的好。
从我们挨揍的地方到我们翻进来的围墙的位置,差不多有四五百米左右,我和胡宗仁移动的速度稍快,很快就能够远远望见那几个人的背影。因为整个是一个下缓坡的地势,所以即便是有围墙,此刻围墙的位置也在比我们脚下的位置更低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尽管隔着老远,我们也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几个人在草堆里慢慢前进的动作。
我手里还捏着石头呢,但是胡宗仁却突然放慢了脚步,并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伸手拦住了我。我悄声问他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要揍他们吗?胡宗仁说你等等,跟着我,咱们慢慢靠过去。我看胡宗仁表情严肃,而且眼神里射出杀气,于是我也没有多问,就学着他的样子,猫着身子,悄悄的靠近。
夜晚就是这点好,白天很多引人注目的动作在黑色的包围下,就显得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缺点则在于任何一点轻微的动静,都有可能被人察觉,于是我和胡宗仁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直到那群人走到墙根底下,而此刻我们距离他们大约有十多米的样子,他们也依然没有发现我们。
胡宗仁把食指伸到嘴边对我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那个抱着铜箱子的人。那个人正是那个瘦男人,也是刚才殴打胡宗仁最卖力的一个,当然他算是在报仇了,毕竟在河神庙的时候,胡宗仁对他下手可也不轻。于是我点点头,我大概明白胡宗仁的意思是,要先把那家伙收拾了。由于抱着箱子,没办法翻墙,所以他们四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先翻上去,然后再把箱子传出去,剩下的人才能接连出去。当第一个人翻上墙后,底下的人把铁锹给丢了上去。我们知道那背后就是花坛,花坛里是有泥土的,所以即便是铁锹这样的东西掉下去,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胡宗仁依旧伸手拦着我,意思是让我再等等。我那个时候心情非常紧张,倒不是因为即将要打架,而是我不懂胡宗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那个瘦男人打算把箱子递给站在墙头的那个人的时候,胡宗仁突然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虽然对胡宗仁这种连招呼也不打就冲上去的行为感到非常不爽,但当下我也来不及细想就抡起石头冲了上去。胡宗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怪叫把那四个人吓了一跳,他们慌忙看向我和胡宗仁冲过去的方向,那个瘦男人甚至连打算抛箱子的动作都停止了。胡宗仁手长脚长的,即便是受了伤,也很快就冲到了那个瘦男人的身边,我早就知道他的目标就是这个家伙,而在那个瘦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宗仁就抡起拳头一下子打到了他的鼻梁上,胡宗仁这一拳打得极正,瘦男人的脑袋开始朝后一仰后,接着踉跄了几步就摔倒在地上,手里的箱子也没拿稳,掉在一边。这个时候胡宗仁开始对付剩下那两个,那两个人也好像没有回过神来一样,起码在先挨打了几下后才开始想起还手。
我比胡宗仁稍微晚了几步到,看见他和那俩人缠打在一起,心想如果我上去帮忙的话,没准能打个平手,但是墙头上那家伙如果跳下来了,我们在人数上可就吃亏了,加上先前我们俩都被扁了一顿。于是我一下子跳起来,抓住墙头那个家伙的裤脚,为此我的手腕还在墙头的玻璃渣子上划了一道口子。抓住他的裤脚后,我双脚蹬着墙壁,用力把那个家伙给拽了下来,下坠的途中他的下巴磕到了墙头,发出上下两排牙齿碰撞的声音。我曾经领教过别人的勾拳,所以我知道这个感觉是非常难受的,难受到你会在短暂的时间里,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自己的嘴巴上,想知道牙齿有没有磕掉,或是舌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