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龙轩心智动摇,莫问行急忙又说道:“灵修峰虽然号称六道仙宗之首,但是六道修仙,一日未登仙界,也是凡体肉胎,立身于俗世之间,受形势所逼,也是无奈,祁龙掌门如果能明哲保身,也不失为大智慧之人!”
“大智慧之人?哈哈哈哈!”
祁龙轩哈哈大笑:“可惜我不是你,不懂得什么是大智慧,但家父出身道门正统,自小便教导我除魔卫道,惩恶除奸,如果天下人都像你这样,为了一己私利,便要助纣为恶,草菅人命,那还妄称什么正道,还不如让我一掌杀了你,免得你日后玷污了儒家仁爱清正的名声!”
祁龙轩说着,掌心微微使力,在虚空中化为一道大手印,将莫问行的身子摄在半空,便要将他捏成粉碎!
“哈哈哈哈!!!”
莫问行被祁龙轩摄在掌心,面色反而一片澄然,倨傲道:“不消祁龙掌门动手,今日我不能完成嘱托,若还留得性命回去,日后清微宗必然会因为我,而惨遭横祸,莫某今日唯有一死,才能保全清微宗的安危,我敬佩你能有这般捍卫正道的决心,可惜我莫问行,却是不能!”
莫问行刚毅的脸上首次闪过颓然,一缕眼泪迎风飘散,手中断刀霍然反转,如同捍卫正道的决心,深深刺进了胸膛,从今以后,永远的,不会再动摇了!
飞溅的鲜血,震慑着祁龙轩愕然的目光,让他的心,有片刻的愕然:“倒是条好汉!”
苏君衡刚经历了一场血战,此时心中满是震骇,看到这一幕,鼻头也是一酸,说道:“祁龙兄弟,事情到此为止吧!”
祁龙轩愣了一下:“难道你不想为你母亲报仇吗?”
“当然想!”
苏君衡脱口而出,说得斩钉截铁,却又低声道:“可是刚才莫长老的话我也听到了,那吕奢的岳父是当朝太尉,如果杀了他,恐怕……”
苏君衡没有说下去,祁龙轩却看出他是不想连累自己,怒道:“这等怙恶不悛的狗官,留着只是个祸害!”
说着,伸手往虚空中探去,在半空中化为一只巨大手掌,掠过满目陵夷的废墟,一道身影在惊呼声中被揪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苏君衡跟前,赫然就是玉州城知州大人吕奢。
祁龙轩负手身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杀了他!”
“哇~~!”吕奢一听说苏君衡要杀他,吓得嗷嗷大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叫喊:“道爷饶命,苏大爷饶命,是小人该死,求二位大爷不要杀我,小人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苏君衡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看到这狗官乞怜之态,更是感到厌恶,潸然道:“狗官,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苏君衡原本只想平静度日,你却赶尽杀绝,今日我不杀你,愧对母亲在天之灵,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要啊!苏公子,苏爷爷,您就饶了小人吧!”吕奢吓得面无人色,极尽阿谀之词,生怕刀锋抹了脖子,嚎哭道:“小人一时糊涂,才铸下大错,您……您饶了小人,小人愿将全部身家双手奉上,连……连我那七个夫人,都是您的……”
刷!!
一声求恳还未说完,苏君衡手起刀落,凌厉剑气划过吕奢脖颈,只听得一声咚嗵细响,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吕奢身首分离,跪在地上,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苏君衡的儒裳。
风雪渐止,苏君衡心中悲愤尽泄在这一剑之下,本以为会是一番的快意心情,但回顾一眼,逝去的音容不再回来,而手中的血腥透入鼻息,又一条鲜活的生命了结在自己手中,苏君衡心中唯有一片迷惘。
杀?为何要杀?难道这世间早已容不下善良之人,非要用杀戮来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吗?
“哎!”苏君衡叹了一声,把手中的逸仙剑递给祁龙轩,说道“我们走吧!”
“慢着!”祁龙轩伸手将逸仙剑推了回去,眼睛依旧游离在废墟上,漠然道:“还有一个人!”
苏君衡身子微震,知道祁龙轩指的是吕大阎,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迷惘,颓然道:“算了,我也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总不好赶尽杀绝了,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哎……”祁龙轩轻叹一声,心道:此人不杀,日后必生祸患,苏君衡生性善良,想来不明白人心险恶,除恶务尽的道理,但既然当事人都无心追究了,祁龙轩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摇头叹息,拂袖一挥,一股真气将苏君衡裹住,飘身向城外飞去!
噼!噼啪!
月华凄冷,洒落在城郊的树林中,透射着一股冷冷的凄楚,苏君衡和祁龙轩围坐在火堆旁边,身后不远出,是一道矮矮的坟墓。
苏君衡把母亲安葬好之后,天色已经入夜了,祁龙轩在林中逮了两只野兔,在摇曳的火焰上炙烤着,油腻的香气扑鼻而来。
祁龙轩生性豁达,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笑道:“好香啊,可惜少了一壶好酒!”
苏君衡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看着细碎的火光,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突如其来的噩耗,还未让他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如今他又成了一个废人,天下偌大,却不知定所何在,苏君衡想到自己日后孤苦无依,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