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之上,一个以唇舌见长、深谙人情世故的大律师和一个常年驻守在部队,不擅圆滑处事的团长同志,俩人的优劣势,就可见一斑了。
雷婷缩手缩脚的夹在俩人中间,本来食难下咽,可在屡屡见到贺理吃瘪后,莫名的,心情竟由yīn转晴,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弯起了。
其实贺理因为全家从军从政的缘故,即使他本人对应酬这样的事非常抵触,但长期的耳濡目染,藏了心,挂上虚假的笑,即便是重大场面也应付的游刃有余。倒不知为何在雷爸雷妈面前却反而表现的大失水准。
其实这也好理解,第一;贺理没底气,他这次来雷家是正宗的单枪匹马。半个盟友没有不说,连自己争取的对象也没给自己半点好脸色。
第二;相较于李耀与雷家父母深厚的家庭渊源,贺理于雷家父母完全就是个陌生人,这陌生人见面自然就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即使临时制造点,也不够李耀见缝插针的转移话题。
第三;当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贺理打一开始来雷家就没将这当成需要费心机的交际应酬,他并不想刻意的表现让雷家父母误以为他是怎么样的人,而是想让他们看清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带着最大的真诚来,只希望雷家父母能认可他这个人,并且放心的任自己追求雷婷。
只不过,套用小说里的经典台词,一切的一切,他只算到了开头,却没算到过程,这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试问,这人生可以再狗血悲剧一点吗?
不过任何的故事也都是有转机的。
贺理被冷落了半晌,正在心中腹诽李耀,“这小子真会来事!”雷爸爸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道:“贺理,你是不是一直叫贺理?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
雷婷茫然的抬起头,真想回老爹一句,拜托,这是小伙子搭讪姑娘的经典台词好不好。
贺理却显得非常的开心,兴冲冲的回道:“叔叔,您终于想起来了,我以前叫贺佑国。和雷婷在n市第一重点中学做过一年的校友。”
“贺佑国……”雷爸爸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突然眉头一挑,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竟莫名其妙的笑了,意味深长的来了句,“多年不见,你小子还吊在一颗树上没缓过神?”
贺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叔叔,我当年是打了死扣了,估计这辈子都得掉这颗树上了。”
“哈哈……”雷爸爸突然开怀大笑,举起酒杯说:“要不,咱爷俩干一杯?”
贺理恭敬的站起身,举起酒杯,脑海中竟回忆起了当年擅自改名的情景。
威严肃穆的军区大院,贺司令怒火滔天的将户口本砸在了年少帅气的小伙子面前,气的唾沫星子横飞,“贺礼……贺礼?!你小子这是打算将自己当做贺礼送人?”
小伙子嬉皮笑脸的捡起户口本,年轻稚气的脸上满是得意,“知我者老爹也!”
“混小子!”贺司令怒发冲冠,抄起靠在墙边的铁把扫帚就揍了过去,“不孝子!我老贺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一时间**飞狗跳,人仰马翻。
贺理被逼的急了终于跳脚,“你再打,再打老贺家真就断子绝孙了!”
外间闹的动静大,终于惊动了贺家的大家长贺老爷子,老爷子杵着拐杖往房门口一站,威风凛凛的吼了声,“你谁啊?你凭什么一来就打我孙子?”
贺理贼精的机灵,跐溜一声就从贺司令的扫把底下溜到了老太爷的身后站定,还不知死活的对着他爹做了个鬼脸。
贺司令是又气又无奈,重重的喊了声,“爸……”
“哎,别叫我爸,担当不起。”老爷子摆了摆手,这态度是表明了,谁和他大孙子过不去,他就和谁过不去。
一旁的周婉惠,也就是贺理的妈妈,赶紧的走上前当起了和事佬。
唉……这老太爷和贺司令一直就不对付,就跟现在的贺司令与贺理一般,果然都是一个种传下来的,错不了旁人。
老太爷子听完儿媳妇的解释后,瞥了大孙子一眼,意思很明显,那是征求意见呢。贺理小同志机灵啊,连忙的给爷爷捶上背了,表情坚决。
这爷孙俩儿,也是有默契的,老爷子心领神会,接过了户口本,可待见到上面的名字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这哪儿成啊,他老贺家的长头大孙子要真给人当了贺礼,那老贺家还不真断了香火?
老太爷沉吟半晌,伸出食指点了点上面的“礼”字,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么办吧,你们父子俩各退一步,就将这’礼’字改成道理的’理’。贺理……念着倒也顺口,不过可惜了佑国这个好名字了。”
贺佑国这个名字是当年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