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是沈牧梵第二次看到唐糖失声痛哭,上一次是在兰卡威,她坐在游艇的甲板上,泣不成声,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失控,或许也是她唯一一次在外人面前宣泄自己的情绪,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还能再看到她的眼泪,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心微微地抽了一下,沈牧梵轻叹口气,一语点破症结,“你爱他,又害怕爱他。”
“我知道不该动感情,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唐糖别开脸,又本能地藏起了情绪。
她直白的话让沈牧梵胸口一片苦涩,“管不住就不要管了,听从心的感觉就好。”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唐糖用手压住眼睛,“你知道的,我……”
“dy。”沈牧梵探身拉下她的手,郑重地问,“你觉得,那个男人爱你吗?”
唐糖用力点头,答得斩钉截铁,“爱。”
“那你觉得,他知道你的情况后,会嫌弃你,或者退缩吗?”沈牧梵又问。
唐糖咬着唇瓣,认真地想了想,“他不会。”
“这才是你最担心的,对吧?”沈牧梵道出她最真实的想法,“你怕爱上他后没有离开的勇气,也怕他不会放你走,更怕你离开后,他会受不了。”
“沈牧梵,你为什么都知道?”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感慨,他和她之间,不需要语言,甚至连眼神都是多余,无论她隐藏得多深,伪装得再好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你一定是二郎神转世。”她揶揄道,“眼睛比x光还厉害。”
“那x光照出你还没喝舒服。”沈牧梵扬手吩咐侍应生去酒窖里拿来他的私家珍藏,给她斟满。
唐糖闻了闻,惊讶地望着他:“78年的richeb,太浪费了吧。”
“对你,没有浪费。”沈牧梵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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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酒量再好,唐糖终究是醉了。前来送水果的polo瞥了眼桌上空掉的三个红酒瓶,小声试探,“沈先生,我叫司机来接你们吧。”
“不要。我不要回去。”唐糖嚷嚷道。
沈牧梵伸手搀住摇摇欲坠的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好,不回去,我们去看夜景。”
听到沈牧梵的话,polo难掩紧张,“你喝了酒,开车的话……”
“别担心。我们不需要车。”沈牧梵忽然话锋一转,“有硬币吗?”
polo愣了一瞬,忙不迭应道,“有、有,我这就去拿。”
他小跑到吧台,拿回来一把硬币,“够了吗?”
“这就够了。”沈牧梵捡了两个5块的硬币,带着唐糖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polo。10块钱?坐地铁都不够,老板却说要带唐小姐去夜游香港?哎,不愧是金融家,用钱方法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
从餐厅出来,唐糖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沈牧梵跟在后面,一步之遥的距离。从认识她以来,他似乎一直处在这样的位置,能看到她跌跌撞撞前行,能在危险的时候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更重要的是,只要她转过头,就能看到自己。
可惜,她从未回过头……
跌跌撞撞走到小巴站的站牌下,唐糖扭头看着沈牧梵,“我想坐叮当车。”
沈牧梵但笑不语,将手递到她面前,缓缓摊开。
看到手心里那枚5元硬币,唐糖会心一笑,“沈牧梵,你果然最了解我。”她说着,抓了硬币跳上一辆叮当车,没看见沈牧梵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最了解又如何,爱情从来不是数量的博弈,真正的爱,不过是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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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夜,霓虹闪烁。
上车后,唐糖直奔二楼,找了空位坐下来,头枕着手臂,安静地看着车外的夜景。
她喜欢坐在二层巴士上看繁华的香港,有种不真实感。昏暗的路灯下,古老怀旧的叮当车穿过安静的街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沉睡,而叮叮当当的一声提示后,车子驶过一个拐角,又带着他们跌入另一个繁华的世界,闪烁的广告灯,穿梭于街道中形形j□j的路人,极端的对比,给人脱离感。就像人生,光鲜美好,转眼即逝,留存于心的,不过是鲜为人知,说不出口的伤。
车子一路西行,最后在西港城停下来。下车时,唐糖的酒也醒了大半,清了清嗓子,她对沈牧梵说:“我们走回去吧。”
沈牧梵颔首,脱下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风大,别着凉了。”
同来时一样,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往回走。不同的是,她刻意避开繁华的路段,走到了皇后大道上。沈牧梵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他知道这是她思考问题的方式,一个人,挑一条安静的路,漫无目的闲逛,不需要建议,更不愿意被打扰。
长长的石板路上,柔黄的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唐糖盯着重叠的人影,突地停下脚步,“沈牧梵,我想回家。”
沈牧梵把手揣进裤兜,轻声问,“想通了?”
唐糖摇头,“没想通,不过我很想回去,很想见他。”
放在裤兜里的手紧了紧,沈牧梵波澜不惊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唐糖跟着他往热闹处走,可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来,“等一下。”
“怎么了?”沈牧梵不解地问。
唐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去九记牛腩买碗面。”
沈牧梵诧异地看着她,刚想问她怎么会没吃饱,下一秒却明白过来,饿的另有其人。压住胸口翻涌的酸涩,他用力笑了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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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梵打车送唐糖回家,到门口时,唐糖将大衣脱下来还给他,“晚上谢谢你。”
“傻瓜,我们之间需要客气吗?”沈牧梵把衣服重新披到她身上,“回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唐糖轻轻点头,接过他递来的快餐袋,“那我先上去了。”
沈牧梵浅浅一笑,用眼神示意她先进去。
进了公寓,唐糖才想起还没告诉他自己的号码,忙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我在仁爱做交流医生,这是我电话。”
沈牧梵的短信回得很快,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惜墨如金,还真是他的风格。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一起时,总是她叨叨地说个不停,而他总是安静地倾听,像只垃圾桶,全数容纳她的负面情绪。
她曾好奇地问过,“你话这么少,遇到喜欢的女人怎么办?”
他没有明确回答,只是笑着耸耸肩,“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她有以后吗?
甩了甩头,摒弃烦人的念头。唐糖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没开大灯,只有吧台的射灯亮着,而她想念的男人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怔怔地注视着她。
一瞬间,所有的思念喷薄而出。唐糖将快餐盒放在地上,连鞋子都没换就直接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他。
巨大的冲力撞得宋博彦往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可他恼火的却是她身上刺鼻的酒味。
“你喝酒了?”他气呼呼地问。
“嗯,两瓶。”唐糖大方承认。
“两瓶?”宋博彦箍住她的胳膊,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竟然喝了两瓶。”
他力气很大,弄得唐糖直皱眉,“好疼。”
听见她呼痛,宋博彦立即松开手,语气也软下来,“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唐糖撇了撇嘴,“跟你吵架了,很难过。”
她略带哭腔的声调让宋博彦心下一软,前一刻还满满的怒气顷刻消散。
抵着她的额头,他轻叹口气,“宝贝,对不起。”
“不,是我话说过分了。”唐糖抢着道歉,“我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
宋博彦动容地看着她,相处下来,他大致也摸清了她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嘴硬心软,难听就是死鸭子嘴硬,绝不认错。从前遇到争执都是他让步,可今天吵得最凶时,她却肯主动道歉,怎么能不让他动容?
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脸,宋博彦柔声说,“好了,今天的事我们不提了。不管谁对谁错,翻篇好不好?”
唐糖忙不迭点头,关心起另一个问题,“你还吃饭吧?我给你买了牛肉面。”她说着挣脱他的怀抱,小跑去拿快餐盒。
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宋博彦唇角扬起一抹笑,真正释怀了。还有什么不满足,今晚她说的话虽过分,却是不争的事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的心不容易走近,是他太急,太沉不住气。
其实,她能尝试跟他一起,能一点点习惯他的爱,能在吵架后主动道歉,还不忘给他买一碗牛肉面,已经够了。
拉他到餐桌旁坐下,唐糖献宝地捧上碗,“尝尝看,九记牛腩面,最好吃的牛肉面哦。”
宋博彦吃了一口,赞叹道,“很好吃。”然后,又夹了一块牛肉,喂给她。
唐糖皱起鼻子,“我不要,我很撑。”
不等他问,她就老实交代,“我把点的东西都吃了。”
“全吃了?两个人的份?”宋博彦挑眉,“你个傻子,就不怕不消化。”
“是有点不消化。”唐糖摸了摸硬邦邦的肚子,“胃胀胀的。”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宋博彦把她抱坐在腿上,大手探进毛衣,隔着打底衫在她胃上轻轻揉动,一边揉一边数落,“说你聪明吧,净干傻事,再生气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糖乖顺地嗯了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下次,我们不吵架了,吵架好累。”
宋博彦长吁口气,继续帮她揉着肚子。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忽然听到她的声音,“我和沈牧梵没什么,我跟他认识是……”
“嘘。”宋博彦点住她的唇瓣,缓慢而郑重地说,“不用告诉我,我相信你。”
40、晋江独家发表
那天之后他们谁也没再提起吵架的事,同时,宋博彦还敏锐地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
感情一帆风顺,事业亦风生水起。
周五的上午,宋博彦被叫到院长办公室,一坐下,陈院长就问道:“宋医生,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谈一下你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转到别的科室?”
宋博彦一愣,“陈院长,是不是我在急诊做得不好?”
“不、不。”陈院长连连摆手,“你做得非常好,急诊的j□jo对你评价相当高,认为你专业能力是急诊室最强的。”
宋博彦谦逊地笑了笑,“哪里,大家都很优秀,我在急诊室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是的,我们仁爱的医生都很棒。”陈院长笑眯眯地应和,接着话题一转,“我看过你简历,你在b市是心外科的主任医师。”
宋博彦点头,隐约猜到了他下面的话。果不其然,陈院长下一句就是,“所以,我们想把你调到心外科,你觉得怎么样?”
宋博彦正了正身子,如实说:“能做回心外当然好,不过,急诊室对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所以您不用考虑我以前的专业问题。”
陈院长露出欣赏的笑,“能有这样想法的年轻人不多了,难怪心外和急诊要抢着要你。”
“抢着要我?”宋博彦不解,急诊要他还说得过去,毕竟他现在也算部门的中流砥柱,可怎么会扯上心外呢?
像是看穿他的疑惑,陈院长微笑着提示,“昨天,你是不是接诊过一位呼吸困难的患者。”
宋博彦锁着眉头想了想,“对,是一名70多岁的男性。”
“你当时判断他为冠状动脉阻塞对吧?”陈院长双手交叠,说道:“其实我很好奇,病人有支气管敏感病史,却没有出现任何心脏病前症,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是心脏有问题。”
“因为一般情况下,由支气管引起的呼吸受阻,呼吸器官会出现收缩现象,肺音呈现短频、急促并带浑浊,可这名病人并没有这些症状,相反他的心律反应异常,所以我判断他是无症状性心肌缺血型心脏病。”
听到他的分析,陈院长来了兴趣,“肺音你是怎么听出区别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诊断方式,有没有专门的方法和技巧?”
“没什么技巧。”宋博彦难为情地笑笑,“这是我师傅的经验,靠的就是多听、多积累,说白了就是一种感觉。”
陈院长恍然,继而感慨,“对医生而言,有时候感觉的确比医术更重要。”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凭感觉救了那位患者,而他凭感觉可能会给我们仁爱带来一位优秀的心外科医生。”
看宋博彦一脸茫然,他含笑道出原委,“你昨天救治的患者,英文名字是pcwang。”
“pcwang?”宋博彦吃惊地睁大眼睛,“亚洲心脏学会的pcwang吗?”那可是全亚洲乃至世界数一数二的心脏外科专家,由他编撰的教材和医学论文是所有心外专业学生必读作品,读书时,他们都把他封为偶像。
“如果不是你,今天报纸上就多了一条新闻,‘亚洲顶尖的心脏专家死于心脏病’。陈院长笑着说,“王教授说一定要亲自谢谢你,另外也把我们心外的j□jo骂了一顿,说我们竟然没把这么优秀的人才放到专科来……”
宋博彦还处在救了偶像的震惊中,以至于没听清楚陈院长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陈院长宽容一笑,“我说,我们打算调你到心外去做mo,希望你不要推辞。”
话到这份上,宋博彦自然不好再推辞,而且调到心外做专科医生,他就不用再连续值班,这样陪唐糖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好,我会把手上工作安排好。”他爽快地说。
谈话结束,陈院长领着他到病房探望pc。毫无意外,对方自然是一顿表扬加鼓励,临末了还挖起墙脚,“年轻人,有没有想过留在香港发展?我们医学院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是呀,仁爱也很欢迎你留下。”陈院长也加入劝说阵营,“我们医院人才引进的条件很丰厚,你可以考虑一下。”
“院长,你要是能把宋医生留下来,那可是买一送一。”心外的j□joj□j话来,“而且,送的还是大礼。”
“怎么说?”陈院长不解地看着他。
他含笑睨了一眼宋博彦,一语点醒梦中人,“神经外科的candy是宋医生的夫人。”
“candy糖?”陈院长惊讶地望着宋博彦,“你们是夫妻?”
宋博彦抿着笑,托出之前的说辞,“还没有注册,不过已经办过婚礼了。”
陈院长兴奋地哦了声,“看来我得更加努力才是,或者,我应该去游说唐医生,让她吹吹枕头风。”
众人都被他的话逗笑了,宋博彦也开心地摸出手机给唐糖发简讯,“老婆,中午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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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忙完到餐厅,大老远就看见了朝她招手的宋博彦,身上是简简单单的白大褂,配上墨黑西裤,挺拔地站在一群人中,说不出的修身玉立。
唇角漾出一抹淡笑,她疾步走过去,“怎么这么早?今天急诊不忙吗?”
“今天我不值班,有其他事。”他把干炒牛肉放到她面前,又替她拧开果汁,“中午将就吃点,晚上我们吃大餐。”
唐糖呷了一口果汁,“有什么喜事?为什么要吃大餐?”
“多吃点蔬菜。”宋博彦把碗里的蔬菜全夹给她,回答她的问题,“晚上是庆祝我被调到心外。”
“真的假的?”唐糖兴奋的大叫引来周围人侧目,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放低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之前都没听到消息。”
“早上院长刚通知我的。”宋博彦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也顺便讲了pc挽留的话,“他想请我加入他的团队,问我有没有兴趣留在香港。”
“你怎么回答的?”唐糖问。
宋博彦耸耸肩,“我拒绝了。”
“干嘛要拒绝?”唐糖激动地问,“多少人想跟着他,现在他主动邀请你加入,你竟然拒绝了。”
“我不喜欢香港。”宋博彦随意地说,“而且,我做医生是兴趣,从没想过功成名就。”
“不是这样的,跟着pc不全是为了功名,你可以更好接触到更顶尖的医学理论,做更深入的医学研究。”唐糖纠正道。
宋博彦慢慢嚼着嘴里的猪扒,不疾不徐地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相对而言,我更想从事临床医学。我不是说研究不重要,只是总要有人把研究运用于临床,我乐于做实践者,或者说,我更愿意真枪实弹地救治病人,哪怕只能帮助他们减轻痛苦,那也会让我感到欣慰。”
他简单的价值观仿佛一块石头,投入心湖,泛起一片涟漪悸动,他真的是一个好医生,这样的人格魅力怎么会不让她沦陷?
默了片刻,唐糖夹起一片牛肉喂到他嘴边,“宋医生,奖励你的。”
宋博彦张嘴咬下肉,却在她收手时,咬住了筷子。
唐糖睁大眼睛,“干嘛?”
“一块牛肉就把我打发了?”宋博彦不答反问。
“那你想要什么?”唐糖嘟起嘴。
“你。”宋博彦徐缓说道,目光如炬。
幽暗的眸光,让她心头一热,脸蓦地变得粉红,连忙迅速转开视线,“流氓。”
她的羞赧取悦了宋博彦。捉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手,他用指尖恶意在她手心里划来划去,直到她痒得受不了,低声求饶,才满意的收手。
“下班我来接你。”他气定神闲地说,丝毫看不出,上一秒他做了当众调戏的勾当。
相较之下,唐糖气场弱爆了,只能干瞪着他,气得直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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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他开车接她。从医院出来,见他把车子开到购物中心,难免讶异,“不是去吃饭吗?”
“嗯。”宋博彦停下车,洋洋得意地说,“晚上,就由本大厨烧给你吃。”
在b市时,他们偶尔也会在家做饭,宋博彦做得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每次都能让她吃得肚子圆鼓鼓的。但自从来了hk,由于医院事情太多,两人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别说好好做一顿晚餐,就连凑到一块儿吃饭都不容易,加上hk虽号称购物天堂,可购买生活用品的地方还真不如国内多,特别是蔬菜什么的,得去专门的超市或菜场。所以,听到他说要自己烧饭,唐糖不禁关心,“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就在外面吃吧。对了,可以去caprice,上次你没……”
唐糖正说着,忽然感觉一道人影压下来,抬头一看,正好迎上宋博彦愠怒地目光,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呵呵……干嘛?”他一步步逼近她,直至她退到车边,背贴上车,才用手撑住车窗,冷笑道,“唐糖同志,你好像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啊!”
狭窄的空间让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什么、问题。”
“caprice是谁开的?”宋博彦问。
唐糖不懂他干嘛明知故问,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沈牧梵。”
“沈牧梵跟你什么关系?”他一步步引导。
这下唐糖理直气壮了,“朋友啊。”
“你当他朋友,他对你呢?”宋博彦又问。
“也是朋友啊。”唐糖被他绕糊涂了,皱起眉头,“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宋博彦大声说,“可我不信他。”
“什么嘛,你连他人都没见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宋博彦抢断她的话,气呼呼地说,“那天,我看到他送你回来了。”
唐糖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来,“宋博彦,你还真是个醋缸子。”
知道辩解无用,宋博彦磨了磨牙齿,索性大方承认,“对,我就是吃醋,你不喜欢……”
“我喜欢。”她截断他的话。
他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唐糖没有回答,清澈的眸子望着他,而后直起身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喜欢你吃醋,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
“不是好像。”宋博彦一手梏着她的腰一手扣在她脑后,加深了这个吻,“你是我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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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吻骤然加温,压抑太久的欲-望让宋博彦险些在车上就要了她,这样饥-渴的状态,菜自然买不成。他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家,从地下车库一路亲吻她到楼上。好不容易打开门,他哪里还能等到进卧室,反手把门一关,就将她压在门板上,胡乱扯掉彼此的衣服,抬起她的腿挂到腰间,用力贯穿,像要把自己融进她身体里似的,一下下撞到最深处,解放隐藏太久的渴望。
12月的香港,空气中有淡淡的冷意,可在昏暗的客厅里,两具光-洁躯-体正演绎着最火热的激-情。
激-战过后,唐糖累瘫在地上。怕她着凉,宋博彦将她抱到卧室,刚沾到床垫,她却弹起身子,嚷嚷道,“不行,我还没洗澡。”
“乖,先睡一会儿再洗。”
宋博彦柔声哄着,奈何她不肯听劝,抓着被单就站起来,“早上我进了手术室,不洗我睡不着。”
这是她的怪癖,手术过后一定要洗头,宋博彦知道拗不过她,又心疼她刚才太累,只好选择折中的方式,“那我去放水,待会儿你泡澡,我帮你洗头。”
去浴室放了一缸热水,宋博彦将她抱到浴缸里,在后脑勺处垫了一块毛巾,然后用花洒淋湿她的头发。
唐糖闭着眼睛惬意地泡在温水里,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舒坦地享受着按摩浴缸的震动功能,心里忍不住感慨,真是太舒服了,欢-爱后能泡个热水澡,让他按摩头……头!
蓦地睁开眼睛,她反手刚想去拉开宋博彦的手,就听见他诧异的声音:“咦,你头上怎么会有条疤?”——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换上来了。比伪更的字数多了快一千字,之前买的亲可以少付一点了
看到最后,我想很多人已经猜到女主情况了,故事也要进入另一个转折了。
好吧,冒着被揍的危险,我觉得有必要给大家打下预防针。那啥,昨晚跟基友们说了后面的故事,被斥责是后妈了,77和33连发了n个大哭的表情,所以……不过,我保证一定不会写成be的。
ps:
关于伪更的小清新,是秋一直在写的一个学生暗恋文,很喜欢的一篇文,写得很慢,现在大概有11章,3万多字的样子。因为文很淡,讲的是一个女孩子暗恋男神的故事,所以很慢热,想等多存一些后,能日更再开坑。
起先还担心大家不会喜欢这种调调,没想到大家好像都挺想看的,那我就继续加油。
第41章
“咦,你头上怎么会有条疤?”
唐糖僵在原地,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时候调皮摔破了头。”
“这么长的疤,一定摔得很厉害吧?”宋博彦扒开她的长发,想看个究竟,却被她躲开了。
“怎么了?让我看看。”他伸手想勾她的头,却被再次躲开。
“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她嘟起嘴,从浴缸里站起来,光着身子进了淋浴房,打开花洒,快速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
宋博彦愣在浴缸边,对她生硬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就说服自己,女人都臭美,她肯定不想让自己看到疤痕,既然这样,他也不用逼她了。就着浴缸里的水洗了洗手,他走到淋浴房外交待一句“洗快点,别着凉”后走出浴室。
听见卧室传来的电视声,唐糖背贴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在哗哗的流水中,无声地掉下眼泪。
就在刚才,有那么一刻,她想将实情和盘托出,可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正如沈牧梵所说,她最怕的是他会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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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唐糖见宋博彦拿着吹风机坐在床头,本能地退了一步,她不能让他再看到那条伤口,因为凭他的经验,只要再看得仔细些,就会戳穿自己蹩脚的谎言。
见她傻愣地杵在卧室门口,宋博彦招了招手,“快过来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唐糖捏着毛巾,缓缓走过去,极力让身子不会发抖,可益发苍白的脸还是泄露出紧张的情绪。她站定在他面前,声音有些涩,“我自己吹。”
“怎么,怕我吹得不好?”宋博彦玩笑道,“放心,我在家经常帮狗吹毛,技术好着呢。”
他的话终于让唐糖找到勉强合理的借口,她挥开他的手,佯装愠怒,“我又不是小狗。”
捏了捏她的鼻子,宋博彦揶揄,“我家豆豆可比你乖多了。”
唐糖撅起嘴,一把抢过吹风机,“那晚上抱你家豆豆睡去。”
“咦,你怎么知道我抱豆豆睡?”宋博彦故意逗弄她,“你还别说,算起来,还是他跟我睡的时间长。”
如果换做以往,唐糖要么扑上去咬他,要么会说出更精辟的话噎死他。可今天,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她实在没有力气应付他的玩笑,这一小会儿的伪装已让她精疲力竭,只想早点打发他离开。
暗吸口气,她蹙起眉头,有些恼火地推着他的背,“你竟然跟狗睡,脏死了。快去洗澡,我可不想沾一身狗骚-味。”
“骚?”宋博彦反转过身,将她圈在怀里,头拱着她的脖子,“哪里骚?我闻闻看?”
紧绷的情绪终于崩盘,唐糖不耐烦抓着他的肩膀,吼道:“宋博彦,你到底去不去洗?”
纵使宋博彦再迟钝也听出了她的暴躁,他抬起头,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悠黑的眸子里有满满的疑问和探究,还有隐隐的失望。
唐糖被他看得慌了神,匆忙别开脸,手指抚了抚眉毛,“对不起,我……”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宋博彦打断她的道歉,拿起床上的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直到里面传来水声,唐糖才颓然跌坐在床上,手指探入发丝,压在那条触目的疤痕上,低声自喃,“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明年从美国回来,我一定全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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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彦洗了很久才出来,看他头发还在滴水,唐糖讨好地送上吹风机,“我帮你吹吧。”
宋博彦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绕过她径直坐到床尾的矮塌上,用毛巾随意揉了会儿头发后,转过头来望着她。
唐糖怔了几秒,明白他是在暗示同意,忙小跑过去,插好吹风机,开始帮他吹干湿发。她吹得很认真,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轻柔抚触着头皮,只是宋博彦始终沉默坐着,别说跟她讲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吹风发出的嗡嗡声。
他的头发不长,约莫几分钟就吹干了。唐糖移开吹风,清了清嗓子,“好了,应该干了。”
宋博彦轻轻嗯了声。
唐糖摸不准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打破平静,只好先关掉吹风,哪知手一翻,吹风机后面的出风口竟然把她的头发吸了进去,扯得她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