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迷人。
“你够了。”在不知第几次的举牌竞赛中,铁宇钧大掌一按,意图阻止玩上瘾的女人。
沉迷在漫天数字里的楚宁恼瞪碍事的大掌一眼,执拗地越发举得起劲。“你少烦我好不好?哪边有免费的粥就上哪边领去,现在已经守乎粮食灭绝的殊死战,我是绝对不会让这块该死的烂门牌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刹那间,他的眼前彷佛出现一幕幻觉,身侧的女人骤然变身为一头红毛美洲豹,伸出利爪往眼前飞快的掠抓,骄蛮又不失优雅地狰狞着细致的五官,一声娇吼远比轰天雷还要震耳。
铁宇钧诧愕的放开大掌,任她继续为了生死存亡勇敢的抗战,接着转而抚额大笑。
楚宁啊楚宁,他总算见识到她传闻中的“强悍”,为了不饿着她娇贵的肚子,即使亡命天涯也要兼顾格调与质感的物质享受──扣除之前在面摊饱餐一顿。
这个女人真是……虚荣得好笑又可爱。
叩叩叩,沉重的实心木槌敲下确立成交的声响,将一票厮杀得面红耳赤的各方竞标客从恶梦中唤醒。
“耶!”楚宁骄傲地仰起白瓷般尖细的下巴,高举号码牌的高雅仪态宛若手握希望火把的胜利女神,神采飞扬地炫耀着;上一刻毫无生气的半鬈红发瞬间光彩夺目,像流动的明艳火花,令人慑服。
忽然听见噗哧的笑声,楚宁立即甩头看见咧嘴朗笑不辍的可恨俊脸,胜利女神的面具剥落,再度被打回落魄街友的同伴。
“铁宇钧,你笑什么?!”
漱了笑气还是吸了过量大麻?笑得连森锐如刃的眼神也瞬间软化,害她控制不了的肾上腺素持续狂飙,兴奋失速的心跳跃动过剧,几乎超过能负荷的频率。
“宁宁,你真令我大开眼界。”他脸部一向冷肃酷戾的线条,因为嘴角上扬的弧度而一寸寸软化,彷佛萦绕他周身与人隔绝的氛围随之消散。
压抑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异状,她佯装镇定的撇撇唇,“你也不差啊,把自己搞得这么落魄的狗熊,我到现在还真没碰过几个,如果可以票选‘最悲惨、最没钱、最不值得跟随的男人’,你绝对能持续夺冠直到世界末日那一天。”
“我从来没要谁跟随过我。”铁宇钧扬高剑眉,即使面带微笑,却仍隐隐约约横亘着一道铁铸高墙,恰如其分地拦下她几欲穿越警戒线的试探。
“那我算什么……”
“你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委屈自己与我在一起,我并没有钳困着你,阻挠你离去,是你为了自救,才选择与我为伍。”
“没错,这只是权宜之计。”这是告诉他,也告诉自己,这一切皆是迫于无奈,她没必要因为他再度拉起隔开两人过近心距的铁幕而怅然若失。
没必要,真的,只是呢,偶尔她的心窗会关得不够紧,一不留神便让他侵门踏户地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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