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室出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山顶上,阳光普照,大地宛如披上了一层迤逦的金色。
周雅冬与皇帝相继出来,看见这景象,皇帝不禁怔神在原地。
她走到皇帝身后,看见他双手负后,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处。
“父皇,你在看什么?”
皇帝慢慢的抬起手,凭空在眼前轻轻划了一道:“寡人在看这壮丽江山……真美!”
周雅冬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厉熙瞳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而此时,眼前的皇帝与厉熙瞳重叠起来,仿佛此时站在她旁边的不是皇帝,而是厉熙瞳。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涌上心头。
好像有点想他了。
趁着皇帝去沐浴的空档,周雅冬一个人跑进书房,拿笔开始给厉熙瞳写信,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写。
索性开始流水账的记叙。
……
厉熙瞳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三天后了,刘翔风风火火的拿着厚厚一叠书信跑进来,额头上的汗还挂在鼻子上。
“王爷,临熙王妃的信!”
厉熙瞳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眼底的欢喜一闪而过,心道,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写封信回来。
“呈上来!”
“是!”刘翔双手奉上,心里不断的猜测,皇妃会给王爷写什么。
见手下的眼睛一直朝信上瞄,厉熙瞳不悦的沉下脸:“你没事做吗?”
刘翔连忙道:“王爷,您吩咐的事都做好了。”
“那就找点其他的事做!”
“没有了呀!”刘翔手一摊,露出为难的样子。
“那就去把马厩扫一下!”
“啊?”
“没有长耳朵吗?”
刘翔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在抱怨,分明是找借口支开他。无奈他只是个下人,摇头叹息的往外走。
直到确定刘翔走了,厉熙瞳才露出迫不及待的样子,快速拆开信封。
厉熙瞳数了一下,一共写了七页纸,其中六页是跟他描述从京都到美人峰的经过,甚至还把从哪里拐弯都写到了,却至此不提为何写这封信,看完所有,厉熙瞳用力将信扔在桌上,本来好好的心情,被她弄的一团糟。
更可恶的是,她还在信上说想吃水晶蒸糕。什么意思?指望自己给她送过去吗?
厉熙瞳将信用力扫到一旁,继续开始工作,但眼前的字体仿佛着了魔一样,纷纷跳到他眼前变成四个字——水晶蒸糕。
“来人啊!”厉熙瞳烦躁的捶了下桌子,原本被发配去马厩扫地的刘翔如鬼魅般出现在桌子前面。
“王爷,有什么吩咐?”
厉熙瞳撑着额头想了一会儿,冷着嗓子道:“去吩咐御膳房,做些水晶蒸糕。”
刘翔一脸的古怪:“王爷不是不爱吃甜食的吗?”
“谁说本王要吃。”冷瞥了下自己的属下,厉熙瞳站起来道:“这是祭祖用的,父皇重病,本王决定替父皇尽下孝心,一方面也请厉国的列祖列宗保佑父皇这次能脱离病痛!”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还在宫里,但只有他跟厉樱两人晓得,其实父皇跟随太医出去寻药了。这期间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皇上不在京都,否则很可能引起哗变。
刘翔连忙抱拳:“是,属下立刻着人准备!”
刘翔刚退下不久,门外便跑来一名将军,他就是当日护送厉熙瞳回城的曹禺将军。
“皇后带着国舅许祖寿要闯陛下的寝宫,末将抵挡不住……”
厉熙瞳拍案而起,桀骜的脸上充满了阴冷:“反了他们了,带路!”
皇帝寝宫外面,两方士兵正在对持,负责看守寝宫的侍卫刀刃一律向外,而妄想闯入的士兵则被挡在了人墙之外。
许祖寿是皇后的亲哥哥,也就是许莞尔的父亲,此人生的一副会打仗的凶悍样子,虎背熊腰,曾被皇帝誉为厉国的四大战将之一,可最近几年,许祖寿仗着自己有功劳,多次违逆皇命,皇帝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只收走了他的兵权。
今日他带领旧部下闯宫则是听了谣言,说皇帝根本不在宫里,怕自己威信不够,他又拖上皇后。
皇后绝非没有头脑之人,她知道自己年老色衰,已经不得皇帝宠爱,要想在皇帝死之前争一条活路,那就得为自己找个依靠。
厉熙瞳的母妃与她是死敌,从年轻斗到现在,皇帝还是对瞳妃挂念不已,连病重都要瞳妃伺候。厉熙瞳从小陪伴在瞳妃身边,完全不可能为自己所用。
厉樱更不可能,虽然他母妃去世的早,但是他一直在凌国长大,加上这次回来又是厉熙瞳所救,两个兄弟完全是一条心,他们当中谁做了皇上,对她来讲都不是好事。
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哥哥手里,一旦确定皇上不在宫里,那么她就可以打着皇帝仙逝的名头,立最小的皇子为太子。
眼下皇帝子嗣里属厉川年纪最小,他的母亲没什么本事,胆子又小,这样的人最好掌控,只要她这个皇太后从此便可高征无忧了。
“大王有命,擅闯寝宫者杀无赦!”队伍里的士兵高声喊着。
许祖寿从队伍里头站出来,趾高气昂道:“我看你们是眼睛被屎蒙住了,今日本将是有重要情报汇报,耽误军情,尔等担当的起吗?闪开!”
哗啦,人群忽然从两边散开,厉熙瞳穿着一身酱紫色郡王服侍,头戴紫金琉璃冠,两颗充耳明珠垂在耳边,他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本王倒要看看谁敢?”
一看就厉熙瞳,许祖寿的威风顿然灭了一半,但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来闯宫,若这么退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临熙王,本将只是想见一见陛下,与他商议大事,你阻拦末将,莫非是要造反!”无奈之下,许祖寿开始先发制人。
厉熙瞳眉眼一冷:“放肆,许祖寿,你若不快快退下,本王决不轻饶!”
此时,皇后仪态万千的走上前道:“临熙王,许祖寿也曾是护驾将军之一,你不让他见皇上是有何居心?”
“皇后刚才也说了,许祖寿曾经是护驾将军,如今的护驾将军是曹禺,尔等再往前一步,本王先斩后奏!”厉熙瞳寸步不让,眼底燃起几分杀意,跟在他身后的曹禺拔出刀对准皇后。
皇后惊了一下,也许从前没有看出来这个纨绔之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今她却对这样的眼神感到害怕,无形之中,她觉得这双眼睛背后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决不可小觑。
皇后咬紧牙关,上前一步:“其他人不能见皇上,难道本宫也不可以吗?本宫与陛下夫妻数十年,轮起来,没有谁比本宫更有资格进去!”
皇后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放低姿态,开始利用自己与皇帝的关系引起旁人的共鸣。
不过,按照规矩,皇后的确有资格,可是,厉熙瞳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父皇说过,无论是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