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的混蛋……现在他在哪里?”
听到这里,达奇低下头看着脚尖,又用皮靴子尖踢踢铺着高档瓷砖的地面,冷漠地说道:“他去世了。”
“我很抱歉,真得很抱歉,他是一个好人。”勒米厄流露出伤感。
“有些人想至他于死地,世道也不允许他活着。”达奇嘴唇动了动。
勒米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们做了应有的祷告,剩下的就交给慈悲的上帝吧。这还有许多值得我们满怀希望的事物不是吗?比如说这欣欣向荣的市场体制,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美酒……说到这,我不得不邀请你们品尝我的蒸馏酒。”
达奇等点头应许,霍华德的话应验了。
达奇止住了刚要动身的众人:“品酒不是一件要紧事,你说对吧尊贵的市长?但我有一些私事要找您私下谈谈。”
“好吧。”勒米厄摊摊手,“你总是这么故作神秘。”
达奇和勒米厄离开后,约翰他们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最后看到两人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如老友相聚时嘘寒问暖。
勒米厄市长将人们邀请到一处凉棚前,面带微笑地揭开铺在地上的油布,露出堆在类似地窖的凹槽里的箍铁木桶,亲自为每一个人满满斟上一杯,随后他自己咕噜噜饮下去半杯,抬手请约翰他们赏光。
达奇小酌一口后叹到:“我敢说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
勒米厄满意地点点头:“看吧,这不是我自己在自吹自擂,我对我酿酒的技艺还是蛮得意的,我想可以这么说。”
达奇摇头晃脑了一阵,邪魅一笑说道:“我也愿意相信,勒米厄先生一定善从良师,学到了一般的酿酒师学不到的技术。”
“不瞒你说,这是高精度的品质酒,取材于上等的米糟和水果,我拥有许多制酒师,但他们没一个会向任何人透露配方……”勒米厄说完又喝了一口,不一会儿他的两颊红意微泛,达奇看到勒米厄的表情变化不禁嘴角上扬。
“勒米厄先生,像这样的酒你有多少,我能否向你做卑微的乞讨呢?不行的话,我可能就会趁你大醉的时候自己来取了。”这一招很巧妙,试探一个人是否喝醉的办法,就是和他开一些看似危险的玩笑。
“哈哈,众所周知你达奇·范德林德就是一个酒鬼,你不会是想偷走我的酵母和仪器,然后后半辈子都活在这琼浆玉液中。”
“如果可以这样,我不会忘了市长先生的大恩大德的。”达奇微笑着说。
“那样你就是个贼啦——一个擅于盗窃的老酒鬼。但我不会给你说我从哪里买仪器的,听到了吗达奇?你还抢劫过我……你还记得吗?别看现在是品酒节,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而已,如果你有超出这一层的想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所以尽早打消跳过我这一关购置私酒的念头吧。”勒米厄已经红光满面的,像初夏熟透的苹果。
“勒米厄先生,你喝醉了。”
达奇平静地应对,毫不慌张地进行又一次试探,但看看勒米厄的反应,这却是不必要的。
“我是市长,是整个品酒节的主办人,也恐怕是在场最能喝的人……反正我没有醉,所以你骗不了我的。”
达奇瞟了一眼勒米厄并发动最后一波攻势:“我不信,你曾经举办了一届舞会,我记得你那时为了顾及颜面才端着杯子,却一口也喝不进去呀。”
“噢……天哪!那是陈年过往啦。我现在变化很大……你还不信?你可以问问史崔奇·曼斯达,你问问他……是谁和他玩那销魂愚蠢的游戏,然后把他引以为豪的私酒锦囊赚到手的?”
勒米厄像是要爆发了一般,姿态不受控制,完全没了初见时的老持稳重。
见此情景,达奇夺下了勒米厄的酒杯:“那当然是您啦,先生,但你真的大醉了。来!霍华德先生,扶市长先生回去休息。”
等霍华德先生搀扶着勒米厄先生走开后,达奇一边重复着史崔奇·曼斯达这个名字一边转过头来。
“我们已经获得足够的情报了,先生们。”达奇端起勒米厄的高脚杯,用胡须下有型的嘴唇细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