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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以什么身份出现,左右权衡之后,我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上次回总坛时的打算,以真实面目坦诚相见,与神将们缩短距离。金铃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这一点离开洛阳时咱们就清楚知道,并不需要其他生理上的征象。我不打算让教中弟子知道他们的教主要生孩子,此后的四、五个月问题还不大,等到衣服掩饰不了的时候,金铃就不得不休养,也不能再为教务操劳。我既然怀疑孔雀明王,自然不会再象从前一样让他独揽大权,而以五大神将为首的忠勇卫则是咱们权力争夺的重心,只要把他们牢牢抓在手中,孔雀就不敢轻举妄动。
孔雀最大的优势,在于他兢兢业业,事事以圣教兴衰大业为重,极易让忠心弟子凝聚在周围效力。而我相信绝大多数教众绝不希望金铃抛下圣教随我逍遥,此刻他们对她越是尊崇,知道实情后就越是失望,若不妥善应付,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另一方面,我也为深深陷入这无聊的权力斗争感到一丝焦躁。我不得不全力以赴,不断达成一些目标,展现自己杰出的能力,让手下有心悦诚服的实际内涵。摄魂**虽然有效,但同样也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我不会迷信它的威力。这也是我抛开预言赋予神君的身份和威信,以本来面目出现的主要动机。然而所有这些都象是沉重的枷锁,让我失去一向的洒脱心态。兴许,这就是男人的责任。
四名神将不约而同露出恍然神色,回礼道:“原来是寒梅殿下,久仰了!”
我微觉好奇,水晶笑着解释道:“大伙儿都听说了你在总坛教训石泉、弄得全城警戒的事……”
原来如此,众人想必也知道我这冒牌公子还是他们尊敬的教主的徒弟,我笑道:“在下胡闹,让各位见笑了!”
水柔睁大漂亮的眼睛讶异道:“殿下做的很对,怎会是胡闹呢?总坛内值司巡查的护法现在规矩了许多,普通教众受益最大,这全拜殿下所赐!”
我淡淡一笑道:“过奖了,那些都是以前留下的陋习,希望教中能尽快纠正过来!”
水柔赞同的点了点头,水晶笑道:“大伙儿岁数都差不多,何必殿下公主的称呼,师兄,你说呢?”
我欣然道:“这话最合我意,咱们这回行动风险很大,大伙要同患难、共进退,彼此越是亲密无间,做起事来效果越好!”
众人大为赞同,水晶早同他们打成一片,抢着替我逐一重新引见。咱们在这边热闹寒暄,月儿和如雨静静坐在一旁,既不落寞,也不好奇期盼。我介绍道:“这两位是拙荆,路上不大方便,所以易了容。”
施礼过后,四位神将都不再留意她俩。水晶问道:“师兄,今早鄱阳帮四处搜寻一男两女,是在找你和嫂子吗?”
我笑道:“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抿嘴笑道:“这也猜不到吗?自然是鄱阳帮里有咱们的人!”
混迹于普通帮派内的确要比扮成拳师、镖头或良民百姓更具隐蔽性,这才应该是圣教弟子隐瞒身份的最佳办法。我盯着她微笑道:“趁还有点时间,让师兄试试你闭关修炼的成果,好不好?”
水晶大喜跳了起来,眼神里闪耀着顽皮的光芒,娇俏地道:“这回你休想再象以前那样轻易就胜过我!”
“铛”的一声,水晶硬架了我劲力雄厚、气势恢弘的一招,正欢喜得意时,满眼剑光闪烁,森冷的剑风扑面而来,我手中长剑灵蛇一般蜿蜒而上。她大惊倏地滑退三丈,身法迅疾飘忽,大有长进,但站定时已是花容失色。我并未追击,一面缓缓收剑,淡淡地道:“成果似乎并不明显?”
水晶有些羞恼地蹙起黛眉,旋即又定下心凝神以待,神色慎重而平静。我暗暗点头,她终于可以克服易焦躁的毛病,把握到武道最关键的要素。我扬起长剑,微笑道:“接招!”
我的出剑仿似狂风骤雨,无孔不入,水晶一步不让的抢攻还击,凌厉的剑势有增无减,但以前那种强横霸道、能发不能收的架势却大为收敛,运剑出手时很是娴熟圆滑,的确比上次难对付了许多。
两人针锋相对打了片刻,我跃出战圈,回剑入鞘微笑道:“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以看,假以时日,师兄也要甘拜下风了!”
她皱了皱秀挺的鼻子,哼道:“我也希望能胜过你,但却知道不可能,所以鬼才相信……”顿了顿又娇笑道:“师兄,我想应该多学一些偏重变化的剑招,才能对运剑的分寸有更深的认识,你觉得呢?”
我洒然笑道:“的确是好主意,峨嵋派有一招‘幽谷飞泉’,瑰丽动人,变幻莫测,若要学偏重变化的剑法,这一招绝不能错过!”
水晶抿嘴笑道:“师兄既然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咱们不是峨嵋弟子,这一招只怕是学不到的!”
旁观众人都露出微笑,我瞪了她一眼,道:“这招剑法我曾见峨嵋弟子使过两次,有些印象,你看好了!”
水晶虽然说笑,但却凝神睁大了眼睛。这招剑法一波三折,先守后攻,外形似乎轻灵跳跃,好似淙淙清泉,其实内含玄虚。既有其豪放激扬之处,也有细腻婉约的情节。经过我的精心诠释,众人眼前似乎展开了一副动人的画面:朦胧月光笼罩下,寂静的山谷竹树婆娑,葱茏翠绿,清澈的泉水倾泻而下,好似银白的玉带,悦耳的丁冬声不断,却更显得山谷的幽静。
月儿和如雨露出会意的微笑,上次与苏小叶论刀时她俩就已领略过这种如画般动人的境界,但四位神将却未有过如此曼妙的感受。水晶动人的杏眼爆发出炽热的情感,轻轻道:“不知什么时候小妹才能有这样的造诣……”
我微笑道:“不会太久的……我说说把这招的精妙之处!”
休息时,月儿坐在我腿上感慨道:“水晶的确稳重成熟了许多,不再象以前那么任性和容易看透!”
如雨递上湿毛巾,说道:“相公,你是不是想让她将来接替珠姐的位置?”
我擦着脸笑道:“有什么不妥吗?”
如雨嗫嚅道:“恐怕她难当此重任……”
我微笑道:“将来接替你们珠姐的人选的确很不好决定,我也希望水晶能赢得教众的衷心拥戴,不过就算她做不成教主,相公对她也有责任……”
如雨点了点头,又笑道:“相公刚才那招剑法曼妙无方,贱妾见那水柔似乎也很为相公倾心呢!”
我知道她话中有话,嘿嘿道:“若果真有这种事,那如果遇上武功比相公好的人,你们就大有可能对他倾心,对吗?”
月儿举手咯咯笑道:“我没有说这样的话,爷莫把我也算上!”
如雨跺足不依,大嗔道:“哪里有武功比你还好的人!”
我讶道:“雨儿,你不会以为我是天下第一吧?习武之人多如恒河沙数,你相公这点武功算得什么!长空无云、天宝那些人你也见过,他们每一个都不弱于我……”
如雨脸红垂下头去,月儿俯在我胸前媚笑道:“武功比相公好的人兴许有,雨儿的意思是要找武功既好、又象相公这般英明神武和温柔深情的人却绝不可能!”
我在她丰满挺翘的**上用力拧了一记,才把如雨也拉入怀里,亲了亲她的小嘴,叹道:“你的意思相公明白,我一直只把水晶当作妹妹,在她面前也小心收敛,你们没看出来吗?”
如雨撅嘴道:“咱们也知道,不过水晶她似乎……对相公……”
月儿叹道:“雨儿,水晶要怎么样是她的事,相公也没法控制的!”
如雨搂紧我道:“妾身担心的正是这个,以她的性情,若是发现珠姐和相公的事,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反常之举!”
我叹道:“你们知道吗,这次离开时,珠儿腹中已有了相公的骨肉……”
两女讶然,月儿问道:“有多久了,相公?”
我回想起当时玄妙的情形,微笑道:“是才怀上的……”
两女对望一眼,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含笑解释清楚,两人大是惊讶好奇,月儿扭着身子撒娇不依,嗲声道:“你偏心眼!人家那时莫名其妙就有了,哪象你说的这样神奇!”
我心中好笑,竟还有“莫名其妙”地怀上孩儿的说法,笑道:“好宝贝儿,上次相公不懂这生孩儿的绝招,咱们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如雨撅嘴道:“相公,人家也要替你生孩儿!”
我抚摸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柔声道:“乖雨儿,你现在正是武功飚升的重要阶段,丝毫松懈不得,还是多练练功夫吧!况且若你们三个都大着肚子,那谁来侍侯相公呢?相公一定会让你替我生两个孩儿的,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行!”
如雨无奈下只好点头,月儿沉吟道:“相公,珠姐的事若要继续瞒下去,恐怕不大容易……”
我点了点头,要想瞒过所有人是不可能的,而咱们千方百计瞒住水晶,时间越久,她知道后就越易产生受欺骗的感觉,到时恐怕伤害更深。虽然她获悉之后的反应难以预测,但我还是决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让她知道。
月儿仔细分辨我的神色,柔声道:“贱妾也认为瞒着她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以什么方式令她知晓,却要慎密考虑,也要做好各方面准备……”
我颔首微笑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咱们也不必过分操心!”
月儿和如雨不再多言,水晶轻轻的足步声响起,美丽的身影随即出现在房门前,她已换上了一身淡青色武士劲装,动人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柳腰紧束,酥胸高耸,一双**修长笔直,袅袅娜娜,笑意吟吟的道:“师兄,月儿,雨儿,咱们可以出发了!”
一行九人带着孔武和元小松分散进入鹰潭城,又在城南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居中汇合。简陋泥墙围成的小院中竟然聚集了十多人,纷纷盘膝而坐,默默不语,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大部分是忠勇卫,为首之人正是俞林。
俞林连忙迎了上来,抱拳恭敬地道:“属下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我拱手笑道:“俞护法辛苦了!”
俞林笑道:“殿下谬赞,一切布置均是由大小姐费心,属下按部就班,一点也不辛苦!”
水晶在我身旁娇笑道:“俞大叔,你可是我娘指定的主事人,这样说我师兄会以为人家越权犯上的!”
俞林曾是长安的分坛主,而水晶在长安长大,两人的关系想来非同一般。俞林闻言只是捻须而笑,瞟了一眼月儿和如雨两人。我笑道:“是在下两位内人。”他忙恭敬道:“俞林拜见两位夫人!殿下和夫人请进房暂歇,待属下报上详情!”
他近来屡得重任,神采飞扬,整个人似乎也年轻了许多。我对院中众人团团一揖,随着俞林走进屋内。房中尚有两名三十五六的成熟妇人,体态丰腴,杏眼桃腮,口角含春。两人本在低声谈笑,见有人走入,都含笑站了起来。
俞林道:“这位是寒梅殿下,两位快来见过!”
两女瞟了我一眼,目光顿时亮了起来,仪态万千的福下身去,娇声道:“妾身李凤仙、谭玉姑拜见寒梅殿下!”
我心中暗自奇怪,微笑抬手道:“两位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众人坐了下来,刚才见这么多忠勇卫聚集一堂,我便知道鹰潭这地方一定不寻常。元小松原本是在本地扮作一个家道丰厚、不喜和外人交往的富豪,圣教的分坛就设在他家中。但此人贪花好色,不仅妻妾众多,更爱流连青楼,又喜欢摆阔充大爷,分坛主那点俸禄如何够用?所以孙仲予稍加诱惑,便将他拉了过去。我问俞林道:“对方有些什么角色?”
他回道:“不计寻常下人,现在分坛中对方至少驻扎有四个成名高手。可以肯定的是‘人屠’屠百成和‘飘香剑’梅娉婷,另两个可能是‘断魂摔碑手’铁如龙、铁如虎兄弟,若不出所料,应该还有元小松未察觉的高手……此外本地胭脂楼也是孙仲予的秘密据点,主事之人很不简单,恕属下眼拙,瞧不出他们的来历……”
我笑道:“换作是我恐怕一个也不认识,护法过谦了!”
本来以为出动这么多人未免有些小题大作,如今却觉得似乎还有些吃紧,略一思忖便即明白。鹰潭位于江西中部,东接道教胜地龙虎山,北通鄱阳湖,南面紧靠福建边界延绵不绝的武夷山,是由北而南进入福建的交通要道,难怪孙仲予在此略处下风、以保存实力为重的时候,仍要在这里布下众多不可小窥的棋子。不过现在敌明我暗,有心算无心之下,他只有再吃一个大亏。
元、孔两位和断后的四名神将均已到齐,俞林恭敬地道:“请殿下主持大局!”
我微笑道:“当然由护法主持,护法该明白教主的意思吧?”
他的眼中闪过喜色,激动地道:“是!属下肝脑涂地也要报答教主和殿下的知遇之恩!”
李凤仙、谭玉姑都露出艳羡神情,俞林告了声罪,带头走了出去。他本来身材甚高,此刻昂首挺胸,脸上神光熠熠,顿时显得气宇轩昂,挥洒自如,再非是以往一直赔着小心的模样。
元家豪宅座落于城中闹市,四周杂货铺、小酒店、绸缎庄等商贩环绕,大白天人多繁杂,熙来攘往,绝不利于咱们的突袭。不过这处据点早已暴露,在除去孙仲予之前不会再派人留驻,只要确保今晚宅中没人逃脱就行。
入黑,一行人从四面八方跃入元宅,俞林和水晶往主宅快步走去,四神将率领忠勇卫分头行事,四面包抄。武功平庸的下人来不及出声就已受制,几名护院两三个回合就躺了下去,但屋中已有人察觉异常。
最先奔出的是个衣饰华丽、面带惊容的女人,见咱们人多势众,立即纵身倒退,口中叫道:“风紧,扯呼!”
水晶早料到对方有此一着,电射而上,手中长剑唰唰连劈。那女人不及转身,身法当然比不上水晶快捷,立即左支右绌,身陷险境。
偏厅斜冲出条肥硕的身影,定眼一看,此人满脸横肉,面目狰狞,手中舞着把雪亮的解腕尖刀,一面向外突围,口中狂吼道:“挡我者死!”
正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挡,这人武功不俗,突围的方向也很正确,两名近旁的忠勇卫都只得暂避锋芒。这胖子破出包围,深幸得逞,双足一点正要越墙而出,我在如雨肩上拍了一下,突然在围墙上站起身来。
那胖子连忙煞足,真气一泄时,如雨已凌空扑下,玄珠剑化作一道长虹向他劈去。胖子危急中沉腰挥臂,“叮”的一声硬架住如雨的宝剑,脚下却踉跄后退,肥脸上掠过一片艳红,已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他手中雪亮的尖刀竟然未断,看来不是凡铁。如雨并未趁势抢攻,而是微笑道:“你就是那人屠吧?”
后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我笑道:“雨儿,快把他收拾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如雨欣然应了一声,幻出点点寒芒,重重罩向屠百成。屠百成虽然成功压下伤势,但身法滞涩了许多。如雨占尽上风,手中玄珠剑挥洒自如,忽而沉重凝厚,忽而轻灵飘逸,时而大开大阖,时而小巧细腻,发挥得淋漓尽致。屠百成手足无措,心生恐惧,更是险象环生。我露出微笑,如雨终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欣赏她和月儿的剑法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感,显然同两人的性情相关。
只听她娇叱道:“中!”
屠百成身中一剑一掌,倒飞出去,落地时已变成没有生命的尸体。如雨对我嫣然笑道:“这人凶名广播、杀人无算,妾身除去他,相公没意见吧!”
咱们来到后院时,一个白发苍苍、矮小的持剑老头正陷入困战。两名忠勇卫受了剑伤,正在一旁包裹。费长房和郑声缠住了那老头,两人未尽全力,战局一时间旗鼓相当,但公孙龙和水柔在战圈外戒备,又让那老头丝毫不敢分神。俞林迎上来低声道:“其余的人都制住了,元小松正在清点,这老头武功最好,属下怀疑他是‘一剑穿心’吕鹤……”
地上有两只死信鸽,身上插满飞针和铁蒺藜等细小暗器。李凤仙号称“飞针娘”,谭玉姑绰号“巧手”,两人都是教中的暗器高手,此时仍隐在暗中仔细防备。
上次护送小竹一家前往扬州的庞贯之带着战战兢兢的元小松走了过来,向俞林汇报道:“敌方共二十一人,详细情况与元小松之前交代核实无误!”
若有若无的足音传来,月儿走到我身旁,轻轻道:“确是没有人了!”
我握住她的小手,微笑道:“宝贝,你猜这老头儿知不知道孙仲予的秘巢所在?”
月儿笑道:“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妾身猜他不知道!”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护法,把他擒下吧!”
俞林应了一声跳入战圈。那老头顿时手忙脚乱,怒道:“鼠辈!不敢和老夫单打独斗吗?”
俞林一把扣住了老头的肩井穴,对我道:“此老既不服气,属下愿与他单打独斗,若属下落拜,甘愿领受惩处,请殿下应允!”
我笑道:“祝护法旗开得胜,扬我圣教雄威!”
众人抱着看戏的心态退了开去,个个神色轻松。俞林松开手退后两步,对老头道:“若吕老想中途逃走,别怪咱们不客气!”
那老头打量了他两眼,傲然道:“既知老夫是穿心剑吕鹤仍敢应战,想来不是无名之辈。只要你们当中有人凭真实功夫胜过我,老夫绝不逃走!”
我呵呵笑道:“不用其他人,只要吕老能赢得了护法,咱们立即放你走,绝不食言!”
吕鹤目中精光闪露,横剑断然喝道:“好!”顿时流露出一股森冷肃杀的劲气。
俞林神色慎重,慢慢从袖中取出兵器峨嵋刺,道:“俞林领教前辈的高招!”
吕鹤哼了一声,呼的一剑撩向俞林的胸前,剑路刁钻狠辣,迅若闪电。俞林退后一步,一面侧身用峨嵋刺拨开长剑。吕鹤大步踏前,手腕一翻又疾刺小腹,俞林又再退后闪避。吕鹤步步进逼,神色轻松写意,手中长剑越使越快,犹如一条银蛇翻腾起伏,嗤嗤声不绝于耳,片刻时间已逼俞林背退着绕场两周。
如雨轻轻感叹道:“爷,这人的剑势比越女剑法还要凌厉三分呢!”
我见她神情专注,目光明亮,一眨不眨盯着吕鹤的举动,微笑道:“强横霸道固然容易把人唬住,但遇上有真材实料的却不吃这一套!”
如雨抿嘴一笑,立即又被激烈的战况吸引。吕鹤已把全身功力发挥到极至,双目怒张,口中呵斥不断,须发衣衫呼呼飞舞。俞林略显忙乱的左右闪避,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对方的剑招笼罩了周身上下,砍、劈、削、刺,岂止穿心而已,稍有不慎立即大祸临头。
月儿轻轻道:“俞护法这次失着了!”
我点了点头,最简捷的办法应该是一上来就招招抢攻,不让吕鹤有放手施为的机会。但俞林似乎想在众弟子面前展露头角,既可显示真实本领,也让金铃稍后的提升不那么唐突,所以才陷入这般危险境地。吕鹤毕竟年老,此刻已是最强横的表现,想来不能持久,如果俞林能挨过去,那就大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众人的心不由都提了起来。
又过了片刻,吕鹤终于露出馁态,俞林精神一振,虽不再一味挨打,但仍是小心翼翼展开身形游斗。吕鹤的剑法偏重于抢攻,对俞林左刺右掌、进退有度的擒拿有些生于应付。而每次振作精神想要一举拿下,俞林又立即防守得水泻不通,想起今日多半不能善终,脸上不由阵红阵白。
“铛”的一声,俞林荡开了吕鹤的长剑,却没有趁势抢攻,反而跃后立定,抱拳道:“吕老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吕鹤呆立半晌,叹了口气,抛下手中长剑道:“老夫败了,任凭处置!”
俞林恭敬地道:“吕老成名江湖数十年,素无劣迹,为何要替孙仲予这等恶人卖力呢?”
吕鹤出奇的合作,叹道:“老夫年幼时受人恩惠,孙仲予是对方的后代,他有差遣,老夫不得不应允,具体情况老夫不能道出……”
俞林难抑喜色,偷偷向我瞧了一眼。我心中大乐,说不定可从吕鹤身上找出一干邪魔为孙仲予卖命的原因,微笑道:“吕老请和晚辈入室一谈!”
真相大白。
原来孙仲予是四十年前名噪一时的江湖怪客施飞雪的外孙。这施飞雪貌美如花,性情却古怪无比,为人在正邪之间,曾四处帮人排解困难,却要受益者立誓报答。据说这女人有厚厚一本《报恩录》,详细记载了何年何月何人受益,上面还有当事人的亲笔画押。江湖中人受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但施飞雪的做法却让人哭笑不得,当时便有人偷偷叫她为“施恩图报”。
时事变迁,施飞雪一直没有让人报恩,众人都以为那《报恩录》不过是女孩子家的小心眼,没料到数十年后却出了个孙仲予。
施飞雪当年颇有眼光,受恩之人无论正邪黑白,如今仍活着的大多都已出人头地。孙仲予手持《报恩录》,以酒气财色为媒,再通过手下凭关系四处网罗,所以能使一大批人甘心卖命。
吕鹤虽不算正道中人,但孙仲予并不如何信任,许多内情都未告知。俞林的眼中不时喜色闪动,我心中暗笑,这人看来对权势颇为迷恋,只不知将来金铃大权不再,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效忠?
水晶娇笑道:“恭喜俞大叔,这可是大功一件,可惜吕鹤不知道孙仲予的秘巢!”
俞林忙谦让道:“全靠殿下神通,属下怎敢居功!”
水晶瞟了我一眼,抿嘴笑道:“虽然师兄的功劳大,可是教中已没有更高的职位给他了呀!”
我笑骂道:“胡说八道!老是长不大,不怕被护法笑吗?”
水晶大嗔跺足,趁她还未出言反驳,我连忙道:“还有胭脂楼,咱们快去吧!”
胭脂楼是鹰潭数一数二的秦楼楚馆,咱们从擒下的人口中清楚了其中的布置,只带了五名忠勇卫一路,四神将则领着余下的人留守分坛。
俞林和我大摇大摆的从胭脂楼大门走入,一个三十出头的华服汉子迎上来哈腰赔笑道:“欢迎光临!两位大爷,似乎是第一次惠顾?”
俞林顺手塞了锭银子在他手中,傲然道:“给咱们少爷开个最好的房间,一应物事全换新的!”
那汉子躬身应道:“是,是!少爷和管家请随小的来!不知少爷是喜欢北地胭脂,还是江南佳丽?”
俞林叱道:“急什么!呆会把姑娘们都叫上来让少爷过目!”
那汉子连声应诺,把咱们带到雅间,恭声道:“这是专门替少爷这样的贵客准备的房间,物事都是全新,两位请稍候,姑娘马上就到!”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一位俊俏风流、三十出头的丰满少妇走了进来,未语先笑道:“奴家春娘,是胭脂楼的妈妈,见过公子和管家!”
我兴致盎然的对她上下打量,这女人肌肤赛雪,艳光四射,桃腮嫣红,媚眼迷离。莲步轻移,柳腰款摆,丰腴的身体带着动人的韵律,丰满的双峰在纱衣下含蓄的跳动,隐隐的向人暗示。
俞林燥热起来,清了清嗓子,我更是一副没见过漂亮女人、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春娘的脸蛋升起红霞,娇嗔跺足道:“公子,你怎么好这样看人家嘛!”
她胸前双丸颤动了一下,两个男人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我推了俞林一把,急道:“老俞,你快出去,我和春娘有话说!”
俞林依依不舍,在我再三催促下才往外走去。他还未出房门我已把春娘拉入怀里,她羞赧道:“公子,奴家早抽身不做了,奴家的乖女儿们正在外面等着公子呢!”
我急色的在她身上又摸又捏,喘息道:“公子爷不管这一套,只要你依了我,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春娘阵阵颤抖,抓住我的手媚声道:“冤家,为什么你的手让人家这么动心呢?”
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绣榻走去,嘿嘿淫笑道:“少爷我阅女无数,只有你最动人,我一定要玩上一夜!”
春娘吃吃浪笑道:“真能玩一整夜吗?奴家见过好多男人,都是嘴里威风,一到了床上呀,三下两下就清洁溜溜!”
房中突然有个女声笑道:“就算你是玄女教的春花娘,我家相公也能玩得你死去活来!”
春娘大惊便要纵起,却发现浑身懒洋洋的使不上半点力气,知道我刚才对她动了手脚,骇然道:“你是谁?”
我随手把她抛到床上,走到月儿身旁揽住她的腰肢,笑道:“老子每天欣赏我家老婆的绝顶媚功,难道还会中你那九流媚术的道?”
月儿贴着我咯咯笑道:“相公啊,人家春花娘好歹也是个人物,不要把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好吗?”
我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不是下九流的媚术吗?”
月儿嘻嘻道:“至少也该算三流的吧!”
春花娘气坏了,偏生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破口骂道:“天杀的小贼!你在老娘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我叹道:“她怎会亲自送上门来呢?相公我正苦苦思索借口引她出来相见呢!”
月儿娇笑道:“依妾身看,春娘是看上相公了吧!”
我抚摸着她的**,对春花娘笑道:“春娘,凡是有面生的客人光顾,你都会亲自来摸底吗?”
春花娘只能直瞪着床顶,恶狠狠地道:“呸!死小贼,实话告诉你吧,老娘看上你了!”
月儿咯咯娇笑道:“那再好不过了!”
我搂紧她道:“雨儿呢?”
她笑道:“雨儿怎肯放过实战的机会呢,她要拿春花娘的相好妙郎君试剑……”
俞林走了过来,在门前轻轻说道:“公子,已办妥了!”
我笑道:“余下的事请护法安排,我来审问这女人!”
月儿咬着我的耳朵媚声道:“你这么急,小心雨儿不依你!”
我把她拉来紧紧贴在身上,对春花娘微笑道:“春娘,你知不知道孙仲予躲在哪里?”
春花娘闭目道:“我不知道,你们是魔教的吧?”
我对月儿叹道:“圣教真是声名狼籍,连黑道也称咱们作魔……”
月儿吃吃笑道:“不知道圣教究竟做了什么,让杀人放火、奸淫虏掠的玄女教也这样看不起咱们?”
春花娘怒道:“狗男女!有胆就杀了老娘,若是落到我手里,必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月儿媚笑道:“爷,春娘急着想死呢!”
我在她**上轻拍一记,道:“宝贝儿,去把她的衣衫脱了,一件也不能留!”
月儿嘻嘻一笑,走去脱着春花娘的衣裙,一面道:“春娘,你的媚术是不行了,若你能用下面的功夫制服爷,咱们就放你走!”又掉头对我媚笑道:“爷,春娘的道行很深呢,你可别不小心被她吸干了!”
春娘眼里露出锐利的眼神,想不到对手竟敢送上门来。我呵呵一笑,慢慢走了过去,一面从怀里掏出两个小木鼎,对月儿晃了晃,笑道:“宝贝儿,想试试吗?”
月儿脸红啐了一口,神态娇媚绝伦。我心中一荡,坐上床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含住她的樱桃小嘴,一面抚摸两只丰满怒挺的乳峰。月儿轻轻的扭着身子,一面把香舌伸了过来。我仔细品玩良久,放开她说道:“你不用,可要便宜春花娘了!”
她白了我一眼,接过去打开,笑道:“我看看有什么稀奇!”
木鼎里装的都是脂膏,芬芳扑鼻,晶莹如玉,只是一瓶粉红,一瓶深红。月儿欢喜道:“相公,这叫什么?”
我得意笑道:“粉红的药效较浅,叫‘春梦’,深红的相当厉害,叫‘春风一度’,两样对人都不会有坏影响,你真不想试试?”
月儿皱了皱秀挺的鼻子,娇憨地道:“让春娘试!”说着就要用指尖去挑。
我连忙抓住她,笑道:“你若真不想用,就别让它沾上身……”
月儿讶道:“这么厉害?”
我嘿嘿奸笑两声,得意地道:“出自相公之手,当然不是寻常药物!”一面捻起春花娘青葱般的食指,用尖尖的指甲挑了少许粉红的油膏,涂上她丰腴的玉臂。然后用她的手掌轻轻一抹,笑道:“等着看戏吧!”
月儿倒在我怀里咯咯娇笑起来,道:“相公,你真是个大坏蛋!”
春花娘玉藕般手臂上粉红的油膏转眼间就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淡红的痕迹。红晕慢慢扩散开来,春花娘浑身白皙的肌肤逐渐变成娇艳的粉红色,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一对水汪汪的杏眼好似要滴出汁液,两条修长结实的大腿不住扭动摩擦,喉间忍不住娇吟出声。
春花娘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月儿呆呆地盯着她,心里也异样起来。我微微一笑,提起春花娘一只手放在她自己腿间,一面轻轻抚摸她丰满怒耸的**。春花娘立即快速捻转自己殷红挺立的蚌珠,一面大大分开两片湿润肥厚的蜜唇,将中指刺进蜜壶挖弄,嘴里吐出**放浪的呻吟。
不到片刻,带着浓烈女人芬芳的蜜汁猛的从她火红的宝蛤口喷出,她也立即瘫软下去,眯着迷人的大眼睛,脸上的神情却舒服至极。我嘻嘻笑道:“春梦了无痕,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体力可以迅速恢复……”
月儿脸颊酡红,媚眼生波,轻轻的呼吸掩饰不住内心的激荡。我又捻起春花娘的手指,沾了一点深红的油膏,先曲起她的大腿,然后再左右分开,慢慢涂上那浑圆肿胀的蚌珠和粉红的菊蕾。
春花娘这下知道厉害了,颤声道:“不要……求你……不要……”
我轻佻地摸了摸她的脸蛋,笑道:“‘春风一度’可没那么简单,你福气不小,好好体会,一面还可欣赏公子爷和少奶奶的床戏!”
月儿娇媚地啐了一口,背转身去。我嘻嘻一笑,搂住了她轻怜蜜爱,百般讨好,一面慢慢替她解下外衫。月儿其实很是情动,轻轻抱着我的猿腰,温暖圆润的小腹紧贴着我,螓首则埋到我怀里。我探手到她的小衣里捻住肿胀的大葡萄,正温情抚慰时,后院突然传来呵叱打斗声。
我推窗而出,飞鸟一般掠上屋顶,正好捕捉到一个白色身影。这人身上负了一人,但仍然迅速远去。柴房中躺着两名忠勇卫,看来受伤不轻。如雨、水晶和俞林都追了上去,我越过他们,道:“我去追,俞林示警,回去小心防备!”
火红的美丽焰火在夜空中爆发,分外引人注目,警示驻守分坛的弟子出了状况,让他们小心戒备。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既然对方有漏网之鱼,这次行动就大有泄秘的可能。距离那白色身影越来越近,他发觉有人追上,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个二十四五的英俊青年,剑眉入鬓,目中神光锐利。
他身形一折钻进小巷左转右窜,又穿窗进屋,顿时弄得四下惊慌一片。我死死咬住他,虽然这下不便出手,但绝不会让他趁乱逃脱。这人见耍尽手段仍抛不下我,提气往城外赶去。
我追到郊外,拦住他的去路。这人慢慢将背上之人放在地上,站直身体,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我,道:“在下袁令,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笑道:“原来是黑道四大年轻高手中的袁令兄,在下寒梅,有幸领教袁兄的高招!”
袁令道:“彼此彼此,请!”
只看他的气度和站立的姿势,便知那黑道四大高手的称号非是浪得虚名。我慢慢抽出吉祥剑,这袁令的内力修为绝不在七派比武大会六名佼佼者之下,但武技上究竟有多大造化,却要试过方知。
袁令双掌一翻,手中已多了一对寒光闪闪的匕首,同时背脊微耸,似乎突然间变得高大魁梧起来,周围的空气也森冷了许多。
我轻轻跃上前去,“叮”的一声,袁令架住了我似虚似实、难以捉摸的一剑,目中精光暴露,猛虎般揉身扑了上来,两只匕首一刺咽喉,一刺小腹,竟似要在数回合间分出胜负生死。
正所谓是“一寸短。一寸险”,遇上他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狠辣劲,稍差些的角色恐怕一开始就会心志被夺,从而进退失据。我脚下踉跄好似醉汉,堪堪错身闪开他的进招,一面回剑横削。袁令突然旋转起来,银光一闪,一只匕首脱手飞出,竟然绕了个圈子袭向我后心,另一手反撩我的小腹。
我心中豪兴大发,浑然不理身后闪电般射来的匕首,手上剑光暴涨,充满雄厚内劲的剑招唰唰发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袁令不敢应接,蹬蹬后退,我看也不看的反剑一挑,“当”的一声,后面的匕首被震上半空。
袁令沉腕一扯,匕首顿时迅疾飞回,原来是有根细不可辨的银丝相连。我和身扑了上去,剑招重若千均,劲气却毫不外溢。袁令知道厉害,神色紧张万分,心中的讶异难以言明,不住躲闪我手中长剑,苦苦支撑。
回飞的匕首掉到了地上,他已经无暇顾及。我缓缓一剑纵劈,剑气已将他牢牢锁住。袁令拼起全身功力架住吉祥,却发现剑上内力突然间无影无踪,轻飘飘的空灵无物,顿时胸中如遭千斤大锤猛的一击,“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一跤坐了下去。
我连忙按住他的背心输过内力,歉然道:“袁兄见谅,在下出手太重!”
他半晌才缓过气来,萎靡地道:“寒梅兄的武功出神入化,袁某不是你的对手!”
我将他负在背上,走到那被救人身前。这人想来便是春花娘的相好妙郎君,他肋下中了一剑,受伤颇重,虽经过包扎止血,但情况仍很虚弱。我把他提起,施展身法往回奔去。
若所料未差,袁令应该就是出面制服上饶分坛孔武的人,不知为何藏身在胭脂楼,察觉出事后他想来曾经到元家大宅探查,也许发现那儿人手众多不易成功,所以才又回胭脂楼来救人。
刚回到城里,两道身影就拦住去路,定眼一看,竟然是峨嵋掌门灵性和一名女弟子。
看来鹰潭的确是个要地,只不知道正道有多少高手驻留此地?我停下脚步,微笑道:“原来是师太法驾,在下有礼!”
灵性未料到是我,有些讶然的合什道:“楚公子有礼,想不到会在此地相遇!”
她身旁的女弟子好奇地打量着我,这师徒二人说不定是夜间巡查,见有人行迹可疑所以拦路发问。我提了提手中的男子,笑道:“这位是玄女教余孽妙郎君,潜伏在城里的胭脂楼,暗中替孙仲予充当眼线,刚才趁乱逃跑,在下才将他抓了回来。”
灵性道:“原来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