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一拂袖,一道黑色的刀光,从他的袖中滑出,而后直接就钉入到了血天老祖的眉心。
之前施展着太上斩仙飞刀时,他总需留着几分余地,把法力修为都压在了金仙境。
可到了此刻,庄无道想要的猎物,已经成功被他引诱进来,踏入了陷阱之中。战局已定,那就再无需压抑,再不用忍耐。
黑光坠下,瞬间便将血天老祖燃烧气血命魂的剑势强行破去,而后一刀碎魂!
血天老祖的身躯,顿时就从空中坠落。元神根本,气血精华,都在瞬间被庄无道的太上斩仙飞刀碎灭,不过血天老祖的残魂,居然仍未散去,只双目之中,满含着匪夷所思之色。
“太上,是太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伪装么?这位无量玄应王,其实已经突破了太上之壁——
所有的布置,都只是为将这太古魔主引来此间,引到这神域之内?
自己不知究竟,对冥海神天剑心生贪念,反而为他们冥血剑宗,引来了灭顶之灾!
可为何这位要隐瞒,如若诚实相告,冥血剑宗绝不会生出叛意。
是了!这位无量玄应王,是欲此机会,清楚异己!
魂识鼓荡,不信,不甘,恼怒,还有那已至极点恨意,使他崩散的意念,又有了凝聚之势。
哪怕是身化怨魂,他今日也不愿放过苍茫魔主这混账,这狗贼!
然而下一刻,血天老祖昏沉的目光,就见一面一人大小的银光宝镜,现于他的身前。
是太虚宝鉴,藏镜人——
里面那藏在雾中的身影,此时却一声叹息:“今次之战,本人确有引蛇出洞之念,可若非是你等冥血剑宗上下骄狂,对我家这位殿下并无半点畏忌之心,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好叫道友得知,冥海仙王的传承,玄应王殿下自会代他传下,只是那时,却再不是冥血剑宗。如此,可能让道友瞑目?”
那血天老祖却非但是不曾瞑目,反而是目眦欲裂,整个身躯都在燃烧。
然而下一瞬,那银镜之中,已经点出了一指,燃烧着虚空之焰,须臾间边将那血天老祖的残魂,还有那身躯,都俱皆笼罩入内。
这血天老祖执念极深,赫然有向怨魂转化的迹象。只是以秦锋的心狠手辣,不会给这位半点的机会。以他元仙境的法力,介入此战或有不足,可解决超渡这其实已死透了的血天,却是轻而易举。
上空中的庄无道,则是对已被他诛灭的血天老祖毫不在意。太上斩仙飞刀斩出之后,就再没为这位分出半点心力。
此时又遥遥看了那南面一眼,庄无道就将一张黑色的图卷取出在手。
“原本是欲先与魔主你叙叙旧,再说其他。然而我那两个部下太蠢,殒命在即,庄某无法可想,只能速战速决。”
此时的太古魔主,也与那血天老祖同样,已经想通了所有。先是倒吸了一口寒气,而后第一时间,就欲以一身神力打破虚空,强行从这玄应王国逃脱,返回自家的神域,
太古魔域是他根本所在,那里的神国之内,他也有预先有着布置。无论是身在何处,哪怕远隔亿万重世界,都能使神体真灵,在须臾间返回太古魔域,
无非就是放弃这具神体,损失些神力而已。他的神体真灵,却可籍此逃生。
然而这念头一起,太古就蓦然色变,眼神暴怒:“天齐仁圣——”
出手之人,正是那天齐仁圣大帝!赫然已经以无上大法,将太古魔域与这冥域间的亿万重虚空,彻底的扭曲隔绝!
——这本是接近于天方夜谭,可当他太古走入这玄应王宫,苍茫神土之后。那位却能在他感应之外,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一切。
之前哪怕是修罗魔主化身降临,这天齐仁圣大帝都未曾现身,就是为封锁自己,真灵逃遁的可能么?
这位冥狱大帝,排位第十三的道门尊者,与这苍茫魔主,居然仍有勾结!
——也对,这苍茫魔主任山河,不对,应该说是离尘‘无法’的道体,既然已经证就了太上。那么这二者,自然还有能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
无数的意念在脑海中闪过,太古神体却在须臾间,就将所有的懊恼,愤恨,悔意,不甘——这种种情绪,都全数压下。
只余下极致的冷静与战意杀念,身处绝境,只有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才能死中求活,为自己博取到一线生机。
而也就在一瞬之后,太古神体就又望江了庄无道手中,持着的那张图卷。依稀感觉,有些熟悉。近百万年前,在那个最黑暗,最使人绝望的时代,自己似曾见过。
却有种莫名的见知之障,阻碍他回想记忆起此物究竟。
这是——
“太上灭度真经?”
言语道出的刹那,已是在元神一阵剧痛之后。在此之前,庄无的袖中就又再一道黑色的刀光滑出,瞬闪即逝,就如之前一般的干净利落,直入那太古眉心,六神斩仙,一刀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