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到京里,又卖给那流霞道人,本以为他是德高望重的方外人哪里想到竟是个十恶不赦的,搜罗我们这些十一二岁的男孩女孩,取来精血喂养厉鬼,我本是有一回趁乱逃出来的,辗转到了沈府,没想到”她说着说着掩面哭泣起来。
沈朝宽慰她几句,又问道:“上回那毒虫?”
采芙面色苍白:“他当场杀我不成,又怕别人知晓,少爷对他生疑,所以想了这么个嫁祸的法子,要是毒虫伤了少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跟别人说要杀死我了,我对他的手段多少知道些,所以特地赶去”
沈朝轻叹一声:“这几日为难你了。”
采芙垂头道:“不为难,少爷待我很好,本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想到还能苟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沈乔问道:“他平日都是怎么害人的?”
采芙努力想了想,转向她道:“回堂姑娘的话,他道观里养了不少鬼物,一些孤野又颜色好的女鬼被他逮来,受他命令去迷惑大家少爷,他再赶去驱鬼,这样就能名利双收,还有卜卦他好像没什么卜卦的本事,便只对一些对他有疑的人家说‘你几日之内必死’这样的话,让他们掏钱来赎命,要是他们掏了钱自然无事,若是没有”
她低头掩嘴,轻轻咳嗽几声,眼里写满恐惧:“他就要放厉鬼shā rén,少爷的友人,应当就是被那道人这般害死的。”
沈朝神色有些颓然:“要是我能早些知晓”
沈晚照宽慰道:“别这样说,世上哪有早知道呢?再说早些日子国师也还没有来京,再说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儿,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到时候救不了人,反倒把你自己搭进去。”
沈朝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接下来的事儿沈家就不大好插手了,她派人去通知了刑部衙门和锦衣卫,上面震怒,先捣毁了那所藏污纳垢的道观,救出了剩下的十几个他没来得及毒害的害死,又恼恨他如此阴毒,把流霞道人的尸首找出来悬挂于城门之上。
不过这都是后话,三人让采芙好生静养着,沈乔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国师,就见西厢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高个美人来。
美人满把青丝还有些湿润,随意半挽着,肤色莹白之极,双眼狭长漂亮,却无端给人冷厉之感,眉心正中一道猩红的竖线,不显得他相貌怪异,反而有些异于常人的妖媚,整个人宛如花树堆雪,美的不似真人,倒像是玉雕出来的。
明明眼前这人跟沈乔理想中的美男完全是反着来的,但沈乔竟然也觉着瞧他十分顺眼,这是大白天见了鬼了这是?
美人见她满脸茫然,不耐地皱了皱眉:“你癔症了不成?不认识我了?”
沈乔想了想,讶然道:“国师?您怎么”
她伸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淡长风挑眉道:“突然不想戴了,不成吗?”
沈乔应了声:“自然可以。”
淡长风又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想戴了?”
沈乔:“”
沈晚照和沈朝扭过头去,不忍听这段能拉低人智商的对话。
沈乔顿了下,干巴巴地道:“其实比起您为什么忽然不戴斗笠了,我更想问问您当初为什么整日要戴着斗笠?”
淡长风哼一声:“不告诉你。”
沈朝沈晚照和沈乔:“”
有这样的国师,沈乔忍不住为未来魏朝的宗教事业发展表示深深的担忧。
淡长风斜了她一眼:“不在,还有我不姓高。”
沈乔:“”
她被噎了个倒回气,半晌组织好语言:“国师神机妙算,既然能赶到此地襄助,想必应当也知道我为何来此,我家族亲不幸迎了位妖道入门,只怕我堂弟堂妹如今有难,还望国师能施以援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白细指尖在她面前晃了晃,沈乔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说,忙侧耳恭听,就听他有点不快地道:“浮屠是佛家的典故,你跟我一个修道之人说这个做甚?“
沈乔:“”心好累,感觉完全无法和高人沟通。
他见她又不说话了,哼道:“前面带路。”
两人急急忙忙往外走,外面的护卫已经等了大半宿,见两人平安出来才舒了口气,正欲上前询问,沈乔却已经摆摆手:“不要多问,赶紧骑快马赶回庄子,迟则生变。”
护卫听完这话哪里还敢耽搁,忙不迭地翻身上马,沈乔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淡长风先上了马车,他又嫌马车太慢,想掏出缩地符来贴上,但想着在京中穿行不好过分施展法术,只得作罢了。
沈乔在马车上和淡长风相对而坐,按捺不住问道:“国师,我看那,我堂弟他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