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这时候终于和国师赶到了别院,见面就问:“你们俩还好吗?”
沈朝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儿跟她说了一遍,沈乔听的连连苦笑,也把自己昨晚上的奇遇跟兄妹俩讲了,又介绍道:“昨晚上多亏国师援手,不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脱身。”
兄妹俩这才知道沈乔身边大晴天还戴着斗笠的怪人就是魏朝国师,忙不迭地起身向淡长风道谢,国师很高冷范地摆摆手。
沈朝忍不住问道:“国师,我有一婢女,被那道人毒害,现在危在旦夕,您”
淡长风对旁人都漠不关心,也不动身,只淡淡道:“她身上应当是被那妖人下了禁言之术,所以口不能言,只要妖人一死,自然可解。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沈朝微怔,淡长风缓缓道:“你这般已经是坏了他的名声,又砸毁了他的道观,他在京里多年经营的心血毁于一旦,焉能放过你?”
沈朝刚想问我什么时候砸他道观了,就见沈乔默默地望着顶上横梁,只得当了这个背锅侠,干笑道:“国师说的是,还请国师赐教。”
淡长风道:“他方才逃跑之时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沈朝沉下心想了想:“他说我活不过今晚他会不会有种本事,能在千里之外shā rén?”
淡长风毫不客气地嗤笑:“要是有那种本事早就一统京城了。”
沈朝讪讪的,他神怪话本看多了
他沉吟道:“我现在也测不准他的具体位置,他若是真想害你,应当也是在今天,晚上等他施了法术才有迹可循,那时方能一举擒获。”
沈朝应了个是,他心态好,遇到这种事儿还命厨下备饭,看得淡长风饶有兴致:“想学修仙吗?”
沈朝:“= =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暂时不想成仙。”
众人吃完饭,又huó dòng片刻,就安心在屋里等着那妖人出手,淡长风料的半分不错,流霞道人回道观之后见到自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惊得差点昏厥过去,回过神来一心就要找沈朝报复,他寻了一处隐秘幽深的所在,天色还没全黑,就割开手腕取精血做法了。
沈家别院这边堪堪到了晚上,院里无端刮起一阵妖风,吹的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幸好沈朝早有叮嘱,下人都在屋里闭门不出,因此倒也没人惊乱。
淡长风立在屋檐下不动,任由狂风吹飞他的衣角,沈乔感叹人太苗条了就是不好,怎么风一吹就要吹倒了似的,她不由过去扯住他袖子:“这里妖风大,国师还是跟我回屋避一避吧。”
淡长风心里颇有几分欣慰,心说徒儿还没拜师就知道关照师傅了,很好很好。面上却淡淡的:“几道微风而已,没什么可避的。”
他话才说完,就见脚下的土地忽然隆起一个土包,接着土包猛然炸开,向着屋里的沈朝就冲了过去。
沈乔满脸生无可恋,抬手把几个绕着她转的孩子推开,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以她凡胎肉眼看这些孩子都差不多,都一个个白白胖胖吵吵闹闹的,身上都穿着喜庆的红肚兜,最多只有男女之别,旁的就再无差别了。
沈乔忍不住问道:“师傅,这些孩子都生的一般模样,到底哪个是灵魅啊?”
淡长风沉吟半晌:“我还是进去斩杀他们吧。”
沈乔再不敢多问,闷头挨个把熊孩子们扒拉着翻来覆去观察,孩子在她手里不住闹腾,她一个没拿住差点把人摔下去,她冷不丁想到方才第一个趴在她背上的小子好像来到这层幻境,只有他跟自己正经说过话。
她当机立断转头去找方才那小孩,小男孩本来正大着胆子扯她腰间的绦子,见她看过来,立刻呲牙咧嘴地做了个威吓的表情。
沈乔才不把小小威胁放在心上,伸手就要去捉他,哪里想到小男孩竟然露出惊慌神色,迈开小短腿急匆匆就要往后退。
沈乔心里越发起疑,拨开身上还在纠缠不休的几个熊孩子,迈开长腿就要追过去,小男孩开始绕着屋内跑了起来,她立即就要追过去,冷不丁被个熊孩子伸腿绊了一跤,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把屋里做装饰的抱鲤鱼彩釉男娃抱了个满怀。
她下意识地怔住了,怀里的瓷饰不但没有寻常瓷器的冰凉,反而异常的娇软柔嫩,抱在怀里ròu gǎn十足,就像是真抱了个小男孩在怀里。
“这是”
怀里的彩釉男孩突然抬起脸气鼓鼓地看着她,沈乔笃定道:“你就是灵魅。”
男孩重重地怒哼一声,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男孩不甘不愿的哼声周遭的环境又是一阵扭曲,沈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来神的时候人已经半跪在地上,又抬眼瞧周遭景色,果然已经回到了书院的小院里。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着怀里瞬间一轻,她立刻翻身爬起来:“不好,它要跑!”
淡长风本来伸手要扶起她,不过就是这样也没耽误逮人的功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金灿灿的大网,直接冲那灵魅罩了下去。
灵魅还是一副小男孩样,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蠢蛋,还不赶紧放开你爷爷我!”
沈乔简直佩服他了,原来世界上还真有不怕死的。
淡长风正要用一个□□成全他,灵魅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扑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汉,饶命啊!”
沈乔:“”
淡长风冷哼一声,甩了甩手收回□□:“近来在书院作祟的就是你?”
灵魅冤枉死了,一口京片子说的还挺地道:“嘿!您瞧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作祟了,不过是把他们心中所想变成幻境罢了,他们不也玩的挺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