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立刻跑回掩体入口,搭乘电梯回掩体,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青田藤一如此惊慌失措。
电梯里就几个人,都长着副亚洲面孔,估计是接到通知后赶回来的日本人。他们穿着不一样的制服,有的是技术部的,有的是作战部的,都低着头看手机。
叮!
电梯的提示音响起,两扇门缓缓打开,我看到电梯外居然是韩馥郁。她看到我也“嗯?“了一声,我赶紧拉着她回掩体走廊,问她:“你去哪?“
韩馥郁笑了下,答道:“去找你呀。刚刚我碰到萱儿了,背着吉他提着皮鞋,跑得很急,还跟我说你在上面。“
“你知道吗?可能出大事了。“我严肃地说道。
韩馥郁收起笑,扭头看了下四周,说:“我也收到信息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跟你讲,我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发现太阳突然闪了一下,同时青田和日本的通信也中断了……“我小声告诉她。
“刚刚,刚刚不是地震了吗?“韩馥郁疑惑地问。
“不,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或许跟人工智能有关。咱们国家的卫星我信得过,问题可能出在美国那颗卫星上!“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道。
韩馥郁见我有点紧张,轻轻地把她另一只手放到我的手上,安抚道:“你别急,慢慢说。“
“你看了最近的新闻了吗?“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她面露难色,说:“最近新闻有点多。“
“就是跟反卫星武器工程有关的。咱们国家二话不说就动工开始了,但美国却拖拖拉拉,国会连意见都没能统一,甚至还有言论称白宫将把财政资金用于民生工程和基础设施恢复上,说什么可能是总统为了2024年的选举做打算。“
她点点头,问:“然后呢?“
“你觉得美国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会是那种鼠目寸光的国家吗?人类存亡和总统选票之间,居然选择了后者,想想就有问题!“
韩馥郁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美国那颗超巨卫星,不是那么简单,可能存在让美国投鼠忌器,不敢贸然摧毁的原因?“
“对。“我欣慰地笑了下。韩馥郁不愧是我老婆,一眼就洞悉问题关键。
正当我想继续和韩馥郁深入探讨下去的时候,走廊深处忽然传来一片嚎哭之声,犹如地狱厉鬼凄号,仿佛被人洞穿心腹,肝肺撕裂那般痛苦不堪。哭声滚滚而涌,激荡在耳畔,我和韩馥郁都毛骨悚然,牵着的手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有个日本人涕泗横流,在走廊上狂奔,嘶吼,大叫道:
“妈妈!妈妈啊!“
走廊上,也有另外一群人抱头恸哭,挤在一块,口吐日语,不知道在哀嚎些什么。气氛顿时变得像葬礼般,众人聚在一起哭丧,为死去的亲人招魂。
“怎么了?“韩馥郁警惕起来,如临大敌。
“过去看看。“我拉着她,向走廊深处的50室走去。
走廊上,那些日本人有的哭得干呕不止,有的呆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还有的则疯疯癫癫地大笑着,走路跌跌撞撞,状若疯魔。
“樱啊,樱……“一个穿着衬衫的日本人嘴里仿佛念叨着某人的名字,可能是他的妹妹、亲人,也可能是她的初恋对象。
他摇摇晃晃地从我们身边走过,靠在墙上,忽然看着我们,邪性地笑了下,轻声说道:
“赛哟哪啦。(再见)“
我和韩馥郁都不认识这个人。我见他忽然开口和我们道别,和陌生人道别,心里有股寒意。
刚说完,他突然瞪起眼,从口袋里掏出支笔,“噗“地一声插进自己的脖子,接着又“噗“地抽出,大动脉里的血顿时喷射而出,泉涌一般!
韩馥郁和我连忙抬手挡住,血淋了我们两个一袖子,有些血滴溅到了我们脸上。
那人带着邪笑,双眼圆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血泉在他脖子上喷涌着,量随心脏跳动的节奏一大一小。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但还是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喊道:
“赶快止血,救人!“
韩馥郁纵使胆子再大,也被吓到了。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呼吸急促,半天才缓过来。
旁边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根本没听到我的话。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人自杀死在自己面前,直念罪过。
“哈哈哈……“旁边有个强壮的日本人带着泪狂笑,猛地扑向蹲在墙边抽泣的女子。
女子尖叫一声,见那日本人居然要对她不轨,疯狂挣扎着。那日本人饿狼似的撕开她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夺人贞洁。
我和韩馥郁赶紧上前去,合力将那家伙制服。女子眼神涣散,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我心想。
走廊内的暴动立刻引起监察部的重视,很快派出全部安保人员全副武装地从两端围堵。他们手持电棍防爆盾,组成人墙推进,把原先冲出去的日本人们赶了回来,稍有反抗者立刻被电翻在地。
“所有人都回去,别出来!“安保人员们用英文大吼。
我和韩馥郁夹在人群中,硬是被当成日本人,推进了50室。50室只是个稍大点的房间,平常用于开会,全战区三十几个日本人,加上我们两个假日本人挤在一块,闷得发慌。
“啪!“外头将50室的门锁上,一群人拥上去用力捶打着门。
“喂,易欧逸。“韩馥郁拽了下我的手臂,“你看,萱儿和她老公!“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青田藤一和南宫萱儿两人靠墙坐着,竟在抱头痛哭。我跟他们相识这么久,从未见过两人情绪如此失控过,尤其是青田藤一,像个孩子似的趴在南宫萱儿怀里嚎啕大哭。
“青田,萱儿,怎么回事?“我和韩馥郁连忙挤过去问。
“老大……“南宫萱儿见到我们,抽泣着。她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滴,眼眶一片通红,抿着嘴唇,连衣裙的领口被打湿了一大片。
韩馥郁蹲下去,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他们夫妇俩好半天才将情绪稳定下来,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把事情告诉我们。
“日本……灭国了!“青田藤一声音颤抖地说。
我和韩馥郁面面相觑。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对“灭国“这一词感到陌生,尽管知道它的含义,却无法体会到背后的惊天意味。
“……本土一亿多人,无人生还,城市被夷为平地,本州、九州、四国、北海道化为焦土,或许只有琉球还有幸存者。
八大战区之一的东京战区什么都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