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沈沅的手,眼中含泪。
沈沅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过完年你就十二岁了,这样动不动的就哭可是不成的。”
又拿了手里的手绢给他擦泪。
再坐了一会儿,沈沅就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沈泓。
沈泓听了,也起身站起来,要送她。沈沅伸手止住了他,又状似无意的问着:“我记得以往在你身边伺候的是个名叫观风的小厮,可怎么方才给我开院门的是个叫紫绡的丫鬟?这丫鬟我以往在家中仿似都没有见过,她是谁?再有奉茶的那个小丫鬟,我以往仿似也没有见过。怎么我才离开家一年多,家中竟然新买了这么多的丫鬟么?观风又去了哪里?”
沈泓断断续续的同她说明了原委。沈沅这才晓得,去年观风病了,薛姨娘就说他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沈泓,索性是打发他出去了。随后就挑了紫绡和那个名叫红绫的丫鬟到泽雅轩来伺候沈泓。
沈沅笑着听完了沈泓的话,也并没有说什么,带着采薇转身走了。
不过站在泽雅轩的院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紫绡进去的厢房。
果不其然,就见正趴在窗子后面往外看的人影立时就缩不见了。
沈沅心中冷笑。
这辈子她可由不得薛姨娘再像上辈子那样的故意让人带坏沈泓。这两个名叫紫绡和红绫的丫鬟,是必然不能再留在泽雅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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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沅带着青荷回到漱玉院的时候,就见院子里堆了许多的箱笼和桌椅,围屏这些物件。徐妈妈,采薇和青竹正在吩咐着粗使的婆子和丫鬟搬东西的时候手脚要轻些,别碰坏了这些物件。
看到沈沅回来了,徐妈妈赶忙的过来,同她说着:“依着姑娘您的吩咐,昨儿回去我就连夜将夫人的嫁妆好好的清理了一番,刚刚叫了粗使的婆子和丫鬟过去,也是我亲眼看着,让她们将夫人的嫁妆悉数都搬到了您的院子里来。”
外祖父为官清廉,当初母亲出嫁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嫁妆给母亲。一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已是极限了,其他的也不过勉强凑了三十二抬。
不过再如何,就算只是一根草,往后她也容不得薛姨娘来沾指半分。
昨晚沈沅已经吩咐过采薇,让她今天叫小丫鬟另打扫收拾出一间空厢房来存放母亲的嫁妆,现在那些丫鬟婆子就正在将母亲的嫁妆往那那间方向里搬。
沈沅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就叫徐妈妈跟她进屋。
等到了东次间,沈沅在临窗木炕上坐了,又叫青荷搬了张圆凳过来给徐妈妈坐,然后她才开口问着沈湘身边那个奶娘的事。
徐妈妈想了想,然后回道:“三姑娘的这个奶娘,老奴记得是夫人怀了三姑娘约莫六个月的时候买来的。当时冯妈妈说家中的丈夫死了,儿子还不上一岁,养活不了,情愿卖身到咱们府中。夫人见她可怜,就花银子买了她。后来生了三姑娘,夫人就让她做了三姑娘的奶娘。”
沈沅想了一会,就问着:“冯妈妈的那个儿子,我记得好像是在大哥身边做了个答应的小厮?”
“姑娘您记得不差。”徐妈妈恭敬的回道,“冯妈妈的儿子,小名叫做平安儿,就在大少爷的身边答应着。”
冯妈妈的儿子在薛姨娘儿子手下当差
沈沅沉吟不语。片刻之后她才问道:“徐妈妈,这个冯妈妈,你怎么看?实说。”
她对那个冯妈妈的印象总归是不大好的,不过还是想听一听冯妈妈的意思。
徐妈妈也很痛快,直接说道:“论理,我不该在背后说人闲话。只是这个冯妈妈,早先她刚来咱们府的时候,看着倒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可后来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打扮的就开始乔模乔样的起来,言语之中也有些自恃。只是姑娘您也知道的,夫人生下三姑娘没多长时候,咱们就和那边儿的大老爷分了家,夫人要掌中馈,镇日都忙,也就顾不上看顾三姑娘,倒将三姑娘都交给了冯妈妈带着。是以三姑娘对这冯妈妈是极依赖的,夫人呢,又是个心善的人,对她礼遇有加。但这冯妈妈不知道感恩,倒镇日在府中以三姑娘的奶娘自居,行动就要说人,言语之间又喜欢挑拨生事,极不知高低的一个人,我是早就有些看不惯的了。”
赤金灯笼的耳坠子,金顶银脚簪,绸缎衣裙,什么不给她?但沈沅万万没想到,这个采月,竟然是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
在她嫁到李家之后,李修源不喜她,冷落她,旁人也都逐高踩低,那个时候采月对她的态度便渐渐的不尊敬起来。而后来李修源纳了一房贵妾,极是宠爱,这个采月竟然被那个贵妾买通,百般的折辱起她来。甚至沈沅有时都怀疑,自己的那毒是不是那个贵妾买通了采月下的?毕竟采月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要给她下毒,那是件很容易的事。
而她死了,依着李修源对那个贵妾的宠爱程度,是有极大可能扶她为正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