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花有意(下)
这一天,冰兰早早出了公馆去请卿羽诊断毒性,结果非常好。关于惑神的一切事情都被当作秘密,女王下了禁令,当日在场的所有人不得多嘴,否则将灰飞烟灭。在场诸位谁都没敢说,大家表面上都装作若无其事。乐虹之石早已找回,盗贼也已伏法芸芸,都是女王为安民心所打的幌子,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以自己的法力强撑着,就算有卿羽在,油尽灯枯的日子最迟也迟不过八个月了。因为并不想让人知道月绍轩中毒之事,女王就连安排她和卿羽见面也是极为缜密慎重的。
这一天则与往日不同,女王要召见月绍轩。这次见面很是低调,地点竟是在皇宫禁地芳锦楼,也就是锦仪公主曾经的住处。当冰兰踏入此处时,女王已然端坐在上首,身着一袭银色丝织长裙,腰佩金色丝带,外衬一件银丝长衫,一头青丝高高绾起,头戴珠冠,将青玉笛放在膝头,一身素淡却不失华贵的颜色,衬得她的脸有些苍白,可那双深海般的眸子仍是沉沉的,波澜不惊,甚至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哀叹与伤怀。冰兰也是淡淡地照常规行礼。
芳锦楼荒废多年,早已简陋不堪,可如今收拾起来,倒也是华光溢彩,富丽堂皇,毫无陈旧之感。韵懿女王屏退了左右侍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许的飘忽:“锦仪姐姐死去已有十多年了,在你到来之前,本王竟一直对着这座宫殿撒气,真是好笑。”
冰兰并没有接话,却突然想起寻忆来。女王并不介意,只笑道:“这件事,还要多谢月使者了。”
冰兰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谦逊道:“陛下抬爱了。”
女王点点头,似是漫不经心道:“还是多亏了寻忆吧?”
“这……”冰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竟没答上话来。
此时女王阴晴不定,说话间字字绵里带刺,让冰兰有些不知所措。女王忽然放缓了语气,和颜悦色道:“月使者中毒不宜有太大情绪波动,本王知道不该此时说,却也非说不可,还望见谅。”
她顿了顿,又道:“寻忆啊,我与姐姐当年的性子各占一半,她心中所想,你应该也知道了,不知你对她……”
冰兰不料女王竟将这种事当面明说,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在下对公主,是一片敬仰追随之心,不敢有非分之想。”
正说着,她忽然明白了女王的用意:十年前,是锦仪公主随月楚逸远嫁云天国,而今时今日,此番情景与当年是那般相似,在锦仪公主曾经的住处谈起,倒也应景。只是……不知女王心中究竟偏向哪一边……
女王的声音再次响起,仍然和缓,听上去却使人感到有些沉重,犹如泰山压顶般喘不过气来:“本王已明说了,月使者也不必隐讳。如果本王将寻忆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