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台骀和郭典的官制是平级的,但是台骀毕竟有自己的小算盘,对郭典是极其客气,历数他流传于百姓口中的功绩。本身台骀指望郭典听完自己的吹捧会高高兴兴的,没想到这郭典从头到尾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善于察言观色的台骀一看这副模样,也不再自言自语,开口询问道:“郭太守愁眉紧锁,是何缘故啊。”
因为是同僚,郭典倒也没对台骀隐瞒,反而是大倒苦水,说道:“州牧大人体恤,上表免了我州一年田租,可是没想到朝廷变本加厉,反倒问我们这些郡守要起钱来。常山郡守已经罢官归隐了,下一个估计就是我了!”
台骀闻言心中暗喜,这个皇帝真是有才,帮了我台骀的大忙了。自己没收到朝廷的lè suǒ,一方面可能是朝廷愧对自己,另外肯定少不了张让这老头的帮忙,改日登门拜谢那是少不了的。
当下台骀故作大惊道:“岂有此理,世人谁不知郭太守功绩?冀州百姓无不颂扬太守,却被朝廷一群浑噩奸臣逼得走投无路,真是恨煞我也!像太守这样有才能的人,朝廷一点都不懂得怜惜吗?”
听到同僚为自己抱打不平,郭典难看的脸色稍缓,摇摇头叹道:“他们不会珍惜的,别指望他们。我这钱是肯定交不上去,准备收拾收拾行李回老家了,台太守你好自为之吧。”
“不可啊郭太守,冀州不可失了你这栋梁啊!别无他法了吗?要不向州牧大人求助吧!”台骀不遗余力加深着郭典对自己的好感,不惜冒险说出这条计策,郭典如果真的求助于皇甫嵩,说不定还真能得到帮忙,那对郭典这个人,台骀是没机会了,不过董昭应该有所保障。
“罢了,汉廷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与其在此任上倍感朝廷的压力或是面对百姓的痛苦,又或是对自己的际遇自艾自怜,心生怨恨,不如就此作罢。我在这里等着朝廷新任命的太守司马直,交接完后就回归乡里。此次见面,就当台太守为典践行了!”郭典积郁的心声一旦吐露,心中顿感轻松不少。
正在这时,忽有小吏大呼不好,直冲进厅堂,伏地便拜道:“太守,不好啦,司马先生于孟津渡口服药自尽啦!”
“啊!”郭典闻言,睚呲欲裂,司马直乃河内人士,素有清名,为何自尽,真是想不通,当即问道,“司马先生为何自尽?”
小吏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先生的侍从说是西园责令先生交官钱数百万,先生接到诏令,惆怅地说'为人民父母,反而搜刮百姓,以满足当今所需,我心不忍啊!'于是托病辞官,上面不准。走到孟津,先生上书尽力陈述当世的过失,古今祸败的教训,然后吞药自杀。‘’
“朽木死灰,汉室之殇!朽木死灰,汉室之殇啊!”郭典闻言如遭雷击,瘫坐在坐榻之上,喃喃道。
可见郭典是真的心灰意冷了,竟然先后说出“汉廷德不配位”、“汉室之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这位有识之士当真是对汉室失望透顶了,心死之人是不怕死的,只求直抒胸臆。
台骀闻讯也是十分错愕,但随即就清醒过来,当务之急不管汉廷的烂摊子、骚路数,先把这个郭典拿下来,不能让他自暴自弃,官至郡守且有名望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才。
整理一下思绪,台骀上前扶稳几成一滩烂泥的郭典,沉声说道:“不!这次见面不是为了给郭太守你践行,我等为官一任,为的是什么?是为了百姓谋福祉一片丹心无怨悔,跟现在的汉廷有何关系?这个国家有些事情,不正常的可怕,对吗?但是百姓是无辜的,我台骀自认有些手段,想要打造一个清平治下,全力保民生。只是缺乏郭太守这样的大才,若能得郭太守相助,何愁事不可成?将来渤海郡定当成为十三州翘楚,这伟大的功绩少不得郭太守!“
郭典并未被台骀慷慨的言辞和宏伟的蓝图打动,依旧是面如死灰,喃喃说道:“还什么郭太守啊,我郭典此生,誓不为汉廷官吏!”
台骀并未放弃,越是困难的局面,他就越想要挑战。失败了那不必多说,但一旦成功,越困难的事情带给自己的成就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