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花钱买肉干什么,想吃肉了,我养的鸡还有十来只,抓一只杀着吃了就是。”
“那个还是留着吧,下蛋卖鸡蛋也能换俩零花钱。”谭飞盛了两大碗菜,端到桌子上。他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比在家里强多了。
“要杀鸡吗?来的巧。”小叔家的老大在院子外面就开始嚷嚷。
“谭明,怎么没干活?”小叔年纪小,结婚却早,谭明只比谭飞小两岁,读完初中就没读了,今年去了工地上干活。
“没活干,现在又不划宅基地了,没几家盖房子的,早歇了半个月了。哎,不是杀鸡么,没杀啊?没杀鸡有肉也行,正好没吃饭。”
对于这个天天来蹭饭却从来不孝敬,而且还背后嘴巴不干净的谭明,奶奶早习以为常了,谭飞也懒得对他说什么,那一家子人嘴巴都厉害的很。
吃完了,谭明摸着肚子站起来,打了个饱嗝,“明天杀鸡不?我来帮忙杀。”
见没人理他,剔着牙出去了。
“这死小子,好吃懒做,唉!上午来过一趟了,看我没做饭就走了,这不听到你的声音又来了。”奶奶收拾起碗筷准备洗刷。
谭飞抢过来,说道,“你该做饭的还是要做,不能因为这个让自己饿肚子。”
“你好好上学,上了大学,以后出息了,多挣钱。现在上学累不累?”
“不累,很轻松,明年考个大学很容易,挣钱的事也好说,这个你别愁,好好保重身体,我挣了钱让你过好日子。”
“好,我等着。”
望着奶奶脸上满是皱纹的笑容,谭飞又一次觉得赚钱是件很紧迫的事情。
一下午,谭飞就陪着奶奶在院子里说着话,偶尔问起后妈的事情,谭飞总是一带而过,把话题往以前的事情上引,人年纪大了容易怀旧,这下午两人聊得挺开心。
到了傍晚,院子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谭杰,大伯家的儿子。
“哥回来了,正好,晚上和我去套兔子吧?”
“哦,吃了晚饭再说。”
谭杰跟谭飞是一起玩到大的,比谭飞只小半岁,个子却比谭飞高大半个头,长得魁梧壮实,也是读完初中就没读书,在卷烟厂做体力活,脑袋瓜子其实也挺聪明,就是有点懒。
俩人小时候做过不少荒唐事。
记得大约十一二岁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放羊,在山沟里,两人偷红薯吃,谭杰吃到拉肚子,蹲在地边解大手,羊在一边吃草,不小心惊动了一个马蜂窝。
被蛰了两下之后,羊发疯地跑,结果绳子还在谭杰手里攥着,根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拽倒了,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谭杰爬起来扬起鞭子就想教训羊,裸着的屁股可就糟了秧。
羊只是挨了两下子,他屁股被蛰了四个包,当时谭杰跑得那叫一个快,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拽着羊,鬼哭狼嚎一样疯跑,那个场面每次谭飞想起来就要笑趴下。
“现在兔子最肥了,这两天厂子里没活,我去山上溜达了,发现几条兔子道,晚上去下一些套子,明天早上不等天亮就去拿,指定能拿到。我上星期去下了,结果晚上天黑不敢去,早上去的时候被人拿走了。”
“天天就知道琢磨这些,能发了财啊。晚上黑灯瞎火的,又冷,跑山上去,也不怕摔着!”奶奶有些不满。
“没事,奶奶。我过来是找一些铁丝,我记得以前在这里看见有一捆细的,放哪里了?”说完谭杰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找寻。
“你先别找了,去你家拿棵白菜过来,晚上吃,我给你找找。”谭飞用瓢舀了一些黄豆,又装了一些麦子,去村口换豆腐和馒头。
手头上没钱了,估计奶奶身上也没钱,这时候村里买馒头买豆腐还可以以物易物,拿原料换,都是一斤换一斤。
这里的生活很简单,如果没有天灾**,可能十年如一日不会有太大变化。至少在过去的十年,谭飞没有体会到太明显的变动,不过,以后,日子将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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