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神兵利器,你难道忘了,身在我地棋局中,你也只是一
而已?”
“叽嘻嘻嘻!”侯景的笑声中,听不出半点担忧:“好极!待我将你地这些棋子统统一扫而空,教你没棋可下,拿什么来吃我这颗子?好宝贝,给我变,变,变!”
他手中的铁棒,每一声变就大了一圈,三声变之后,竟已长达百丈,横亘如山,光芒闪动间慑人心魂。只见侯景掌心一动,那已经变得无比巨大的铁棒迅疾旋转起来,单单是铁棒旋转时带起的狂风,便已经令棋盘上那些棋子毁灭后遗留下的血块被吹卷得无影无踪。风势再大一层,靠得近些的神兵也站脚不定,飘忽欲飞。
“连!双!”陈庆之两招连出,棋盘上的神兵就近手手相挽,连成几排,前排与后排平行,前蹲后抵,霎时间众神兵排成阵列,正似巍峨高山一般,迎向铁棒掀起的狂风。
侯景笑声不断:“叽嘻嘻!只是风势,就令你的神兵应接不暇了,且看这一棒如何?”风势陡然变得舒缓了下来,却并不是因为侯景收起了兵器,正相反,那是因为这法宝山岳一样的巨体压迫下来,连大气都被压得无处可以宣泄,坚凝犹如实质,无法流动了!气不能流,风从何来?
如此威势,山也要让路,海也要分开!先前坚不可摧的神兵阵列,也经受不住这样大力的轰击,一排排地被铁棒碾成齑粉,变回原形,铁棒的黑沉巨体上,到处都沾满了神兵所化的血块。
然而,目睹此景,陈庆之,这位白袍军神,嘴角却绽放出了笑容。他端立不动,单手背在背后,朝着金一的脚下弹出一枚棋子;另一只手挥出血红的煞气,牵动棋盘上那些神兵,阵势再变:“扭羊头,缠丝绞!”
此言一出,那些棋盘上的神兵,还有已经沾在铁棒上的血块,忽地一起出红光来,粘稠的就像是真正的血一般。其势,并不是一味地拦阻铁棒的滚动之势,这样的大力,如何能拦得住?更不用说侯景使棒的手法,原本就有如山岳之凝重!
扭羊头,乃是棋中的一种手法,反复叫吃,逼迫敌人的棋子不断改变方向;缠丝绞,亦与此相同。陈庆之此时所用的手段,便是以自己的煞气,将这横行霸道的铁棒限制在棋盘之中,任他如何肆虐,终究不能越出棋盘的范围之外。
几缠,几绞,陈庆之的神兵已经悉数变成了血块,凝结在铁棒之上,而铁棒的舞势却只有越来越急,越来越疯狂,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限制其狂舞!
但,金一的眼睛却亮了,他已经明白,陈庆之究竟是在做什么!铁棒的势头如此劲急,几近疯狂,甚至已经超出了侯景驾驭的限度之外,铁棒在挥舞之间,已经渐渐失去了侯景那特有的凝重手法。当侯景无法自如操控这柄神兵的时候,就是陈庆之给自己创造的最佳时机!
侯景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了这一层,然而这件神兵他得之不久,纵使彼此间有些默契,又怎能收由心?纵使以金一和这铁棒的心魂相连,也会有被寇谦之逼得脱手的一日,何况侯景现在面对的,是一代白袍军神陈庆之!
“哼!”几度试图改变铁棒的运使,却都被陈庆之的弈棋手法搅乱,侯景恼了起来,吼道:“别以为你会有机会,你自己也在这棋盘中!你的那些神兵,现在都已经毁去了,待我把你一并打了,看你还弄什么鬼!”
他和身而上,双脚并起,朝着铁棒的末端狠狠踹去,这座沾满了血块的铁山登时飞起,疯狂旋转着向陈庆之的方向猛扑过去,其势笼罩,那方向的棋盘都在其中,陈庆之要躲,就只有躲到棋盘之外,落入那变幻莫测的阴阳二气之中!
陈庆之不躲!就在侯景跃起,脚踹铁棒的一瞬间,他也飞身而起,双手一直扣着的一黑一白两枚棋子飞出,口中大喝一声:“镇神头!”
铁棒陡然竖了起来,直撑向天!就在这镇神头的棋意之中,陈庆之将他之前以“扭羊头”之势缠绕在铁棒上的血煞之气完全引,所攻的一点,正是铁棒脱离了侯景的操控之后,作为旋转的轴心处,这一子镇神头,竟将有着毁天灭地气势的铁棒镇住了一瞬间!
只一瞬间,也足够!因为这一瞬间,金一脚下的棋子光芒一闪,将金一斜斜送上半空,正正立在铁棒的顶端,就好像这铁棒的竖起,正是为了迎接金一立于其上一样!
在棋道中,这一手,名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