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阁老一生极少发火,可今日却因为张家人一再的破例。
除了当年宋玉瑶失踪之事,宋阁老还不曾动这般大的肝火,但两次都是对张珍琦。
宋玉瑶失踪的时候,宋阁老责怪张珍琦没有照看好他的女儿,当时便想要休妻,是被族人劝阻才罢休。
所以这么多年来,宋阁老与张珍琦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无非是重大节日的时候,不得不碰面,维持着相敬如冰的假夫妻形象。
可事到如今,宋阁老则是不想再看到张珍琦,哪怕是让她去家庙,宋阁老都觉得是脏了宋家的地。
“张氏,你果然够狠毒!本官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认为你是个好的,会善待本官的女儿。这些年你在本官面前惺惺作态,没有片刻是真的,亏得本官还认为是亏待了你,不忍心将你送去见官……”宋阁老怒极,一手捂着胸口,恨声道:“如你这般恶毒的女人,就是沉塘也不为过!”
张珍琦眼眶一红,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碎落,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张珍琦知道她无法再推脱。
且当年对宋玉瑶下手的时候,张珍琦便知道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结局。
可当亲耳听到宋阁老狠绝的话语,张珍琦还是无法承受。
“父亲,喝杯茶。”宋瑶忙起身给宋阁老拍背,担忧的看着他,“让人请大夫来给父亲看看吧。女儿如今已经平安归来,若父亲因当年的真相而伤了身体,便是女儿不孝了。”
宋瑶有些后悔,她就该暗地里把张珍琦给解决了,而不是非要让张珍琦身败名裂,品尝失去最在意的一切,再痛苦中走向死亡。
报复仇人,却赔上亲人的健康,不划算。
“玉瑶,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都是父亲的错!若为父早些怀疑到她身上,或许你就不用吃了那么多的苦,咱们父女便可以早早的团聚。”宋阁老悔恨不已。
“父亲。”宋瑶蹲下身子,伏在宋阁老的膝头上,浅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父亲不要再因此而自责了。若不是有当年的那么一遭,女儿又怎会得了两个好儿子?如今女儿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不但银子多的花不完,还遇到了良人,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父亲该为女儿感到高兴才是。”
宋瑶嘴上柔和的劝慰着,心里却歉然道:只是您的女儿已经香消玉殒了,再也不能再您身边尽孝。
伸出颤抖的手,拍拍宋瑶的肩膀,宋阁老眼眶酸涩的厉害。
如今的宋瑶的确是出色的,也是宋阁老引以为傲的。
两个外孙,宋阁老自然是喜欢的,对准女婿也很满意。
可这些都抹不去爱女所吃过的苦,无法填补那缺失的时光。
“哈哈!”看着宋瑶父女温情的一幕,张珍琦忽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宋瑶抬头看向发疯的张珍琦,眼底有寒芒闪过。
“好一个父女情深,真是让人感动啊!”张珍琦没有擦拭眼泪,而是冷笑着看向宋瑶父女,“在你们看来,我张珍琦就是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哪怕死十次也不为过。可你们扪心自问,若易地而处,你们又会怎么做?”
“当年我的确是心悦于你,才会在得知你要续弦之际,主动表态愿意做继室。继室啊!明知道继室只是比妾室的地位高那么一点点,这辈子也越不过蒋慧茹那个死人,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嫁了。”
张珍琦看向宋阁老,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语气也忽而温柔,忽而憎恨。
尤其是提到蒋慧茹的时候,张珍琦的恨意更是到了顶点。
“可我满心期待的姻缘,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偌大的阁老府,我掌管着后宅,却得不到丈夫的心,每日除了处理府中一切事宜,便是负责讨好娇纵的宋玉瑶!”
“为了得到丈夫的关爱,我可以伏低做小,也试着要做一个好继母。可结果呢?我努力了那么久,得到的只有宋玉瑶的捉弄,还有夫君你的冷眼与责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步入了你们的生活呢?让我好好想一想。”
张珍琦神色迷离的望着前方,似是陷入回忆中。
几息的时间,张珍琦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一脸痛快的又开口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宋玉瑶落水,然后做出不顾性命去救她开始,你们终于开始接纳我的存在。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知道该如何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
“后来的事,你们就算不知道,也应该猜得到了吧?”张珍琦桀桀的笑了起来,笑容却是充满了狠毒,“我本没想要害宋玉瑶的,可夫君你虽然对我假以辞色,却不愿与我有夫妻之实,不肯圆了我有一个自己骨肉的念想。夫君,你可曾想过你为那个死鬼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