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那朵已将要掉眼泪的花,就把脸朝他转过来了。江雪半张着嘴巴,那个一直被他压在舌底的糖球也藏不住了,这张脸先前差点被他认出来,现在不能更确信——的确就是被送离家中的宗三。宗三站在玉兰树之间,瘪着嘴似在忍受巨大的委屈,那双彷如倒影晴朗夜空般的眼睛里盛满泪水,此刻的江雪还有着小孩的迟钝,无从理解被生父遗忘的痛苦,他以为宗三是在惋惜那被虫蛀了的花骨朵呢。
身穿着漂亮和衣的小孩只看了江雪一眼,就摆动手臂跑掉了,正在江雪后悔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木屐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宗三捧着一个装食物用的漂亮漆盒急急地赶了回来。看见他翘着脚,很费力地把那段花枝折下的样子,江雪跪坐在下的脚已经忍不住蠢蠢yu动。宗三蹲在庭院里,用双手刨着土装进花盒中,看上去打算好好照顾受了伤的花蕾了。
在他晃动着矮小的身子挖着冬日里的冻土的时候,有人悄然来到了身后。
“左文字。”
男人以威严的语气呼唤着宗三自己都陌生的名字。宗三转过脑袋,看清楚来着的脸之后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父、父亲大人……”
“既然知道我来了,怎么不主动来跟我打招呼。”左安吉看着面前的小孩,低垂着脑袋,继承自歌舞伎的蜷曲长发因为沾了冷汗而黏在脸上,汗津津地模样还是从前那个毫无长进的小孩子。
“诶……诶……?”
左安吉看他不敢开口、目光躲闪的样子,便不再继续责备。
“在义元府上过得好吗?”
“不算好啊……师父留的功课好多,每天的膳食也吃不饱,义元大人还凶巴巴的……”<scrip>s1();</scrip>
“真是个不孝子,义元大人耐心栽培你,你却不知道感谢,要让义元大人知道,他会心寒的。”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