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是做背景:政钥》免费阅读!

v002相见容易别时难(2/2)

作者:笔龙胆

他问:“你老爸人呢?”

    项瑾道:“他已经在饭店里等了。”

    梁健道:“哪家饭店啊?”

    项瑾道:“皇家。”

    梁健道:“这家饭店是我们镜州星级最高的饭店了,我们走吧?”心道,这次可要大放血了。

    项瑾点了下头,向那一边的保镖干宝招了下手,保镖干宝点了点头,钻进了自己汽车。

    梁健问坐在副驾驶上的项瑾:“饭店里,你老爸一个人,还是另有他人?”

    项瑾道:“不可能一个人。他这人,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梁健道:“那还有什么人啊?”

    项瑾:“我也不知道,去了该知道了。”

    梁健:“你们父女聚会,我去合适不合适?要不我载你到那里,我撤算了。餐费和住宿我会结的。”

    项瑾:“他特意说要请你去,请客恐怕已经轮不到你了。”

    梁健想,他老爸位高权重,到了镜州估计有人抢着请客了:“会不会是鸿门宴?”

    项瑾笑道:“他有什么需要设鸿门宴害你的?”

    梁健:“不是害我,是让我放你走。”

    项瑾转过脑袋:“你有绑架我吗?我不是自己要留下来的?”

    梁健:“当初,是你自己要留下来。可现在,如果你这就要走,还真有些不同意。我家里是什么地方,岂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项瑾道:“你家里是龙潭虎穴?”

    梁健道:“我家是魔洞鬼窟。”

    项瑾:“没看出来。”

    车子到了皇家饭店门口,梁健找了车位停下来,然后与项瑾走向饭店门口,转而又看了看保镖干宝:“他一起吃吗?”

    项瑾:“应该不会。”

    梁健与项瑾一起通过旋转门时,突然从身后赶上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嘴里嚷着“不好意思,让让、让让”,为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开道。

    由于他们走得太急,年轻人的肩膀撞到了项瑾。项瑾腿脚初愈不久,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梁健赶紧用双臂将她搂住,才不致于跌倒。

    梁健火道:“喂,你怎么走路的啊?”

    年轻人只是朝梁健横了一眼,“我们有急事。”

    项瑾道:“有急事也不能撞人吧?”

    年轻人道:“你们也不看看形势!”

    项瑾也火了:“走路要看什么形势!”

    身后有人道:“不好意思,他走得有点急了。不好意思。”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五官端正,中等偏高身材,走路稳健,脸上露出一丝焦急,跟着年轻人开出的道路往前走,嘴中说道:“在二楼是吧?我们不坐电梯,走楼梯。”

    年轻人道:“好!”还朝梁健他们不屑的瞥了眼:“这些人都不看看身后是谁?”

    中年人却道:“路是大家走的,不要惹事。”

    项瑾瞧着通过边侧楼梯上楼的两人道:“挺嚣张啊?”

    梁健认出了中年人是谁,中年人是镜州市现任市长宏叙,梁健不仅仅在镜州新闻和镜州日报上见过宏叙,梁健还见过宏叙的“真身”。一年前宏叙到十面镇调研过,时任十面镇党委书记黄少华汇报,梁健在会场上做过记录。

    梁健道:“那中年人是镜州市市长,后面应该是他秘书。”

    项瑾道:“市长倒还和善,秘书却狐假虎威,连一般的礼节都不懂。他真不该找这样的秘书。”

    梁健道:“很多领导的秘书,比领导本身来的还嚣张。”

    项瑾:“今天我老爸来,不跟他们计较,否则也让他们出出丑。”

    边上来了一位服务生,“两位是不是207包厢的客人?”

    项瑾道:“没错。你怎么知道?”

    服务生微笑相迎道:“包厢的主人让我来看看一对年轻人到了没有,我想应该就是你们。”

    项瑾道:“那你带我们去吧。”

    服务生在前面引导,他们上了二楼,过了通道,来到了207包厢。这是在最东边角落里的一个包间,与外面那些包间相隔了一道象征性的拱门,拱门有些欧洲复古浮士德风格。拱门虽是象征性的,却将外面的喧嚣与里面的宁静隔离了开来。

    服务生轻轻推开了门,说了声“请”。

    梁健和项瑾就进了里面。

    刚一进去,梁健就觉眼睛刺拉拉的难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楼下冲撞他们的年轻人,接着他就看到了市长宏叙。他的眼神有些晃,这一晃,他又瞧见了市委书记朴正。

    市委书记、市长,这些人物,他一般都是在新闻媒体上看到他们的尊荣,很少看到他们的真人,即便看到,也是在调研中远远的观望,或是听他们在台上侃侃而谈。这回出现在同一包厢中,他就觉得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包厢。这些大人物都围着一位中年男人,像是在闲聊,又像是在主动介绍什么。

    边上忽然有一个女中音说道:“这是项部长的千金吧,还有我们梁健吧,你们来啦?”

    梁健拿眼一瞧,竟然是区委书记胡小英。这下他真如坠云里雾里了。

    从市到区的主要领导都齐集皇家酒店207包厢,情况很不正常啊。

    刚才那些大人物都只顾围着中年男人说话,对进来的人毫无察觉。这会听到胡小英这么一说,都转过了身来。

    “哦,项部长的千金来啦!”那些人嘴里道。

    中年男人方脸阔额、耳垂很大,额头上三条深深的皱纹给人第一印象很深。见到项瑾,眼中露出慈爱、想念和生气交织的复杂情绪,这些情绪仅限于眼神中,并没有表露到表情上来。梁健想,这位被称为“项部长”的,应该就是项瑾的老爸了。

    “项瑾。”中年男人道。

    “老爸。”项瑾叫了声,但并没有走过去,好像还在生他老爸的气。

    这时候,只有宏叙的秘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先前他冲撞了他们还不肯道歉,这会他似乎感觉情况有所不妙。

    宏叙私下里横了秘书一眼,秘书低下脑袋,不敢看领导。

    宏叙果然老道,赶紧一步跨到前面,看着中年男人道:“项部长,你这位千金,长的可真是天生丽质啊。我们在下面已经见过面,我秘书小陶,眼睛都发直了,差点还撞了令千金。真是抱歉啊。”

    宏叙这席话,算是为了他们先前的无礼道歉。这么说时,陶秘书的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项瑾道:“小陶秘书眼睛发直,恐怕不是因为我长什么样,而是我挡了领导的路……”

    宏叙这回不知该如何说了,他秘书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中年男人道:“恐怕是我那女儿撞到你们了吧,我这女儿性格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很不计较细节。”

    项瑾父亲的圆场,让宏叙找到了台阶:“哪里,哪里,我看令千金是既有男孩子的活泼,又有女孩子的漂亮……”

    市委书记朴正道:“我们先别站着说话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上桌吧?”

    项部长说:“好好。”然后转向梁健,“这位就是梁健?”

    梁健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声:“项部长你好。”

    “梁健?”市委书记朴正听到项部长提起,就回头瞧了眼梁健,问道,“梁健是?”

    区委书记胡小英马上道:“梁健是我们十面镇的干部,是项瑾的好朋友吧?”

    市委书记朴正道:“哦,好好,那请坐,请坐。”

    秘书小陶低声对宏叙道:“宏市长,我到下面去吃了。”

    一般情况下,秘书都不跟领导同席,宏市长道“好”。

    没想到市委书记朴正道:“小陶,今天你就一起用餐吧。你看,今天就我们这几个人,我老了,喝酒每况愈下,你们宏市长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今天项部长来,不陪好酒哪能行啊?今天你要帮助多敬敬酒,知道了吗?”

    陶秘书朝宏叙看了眼,似是征求意见,宏叙道:“听书记的,小陶,你帮助多敬几杯酒,项部长可是海量啊!”

    项部长道:“哪里算得上海量,如果你们书记和市长都不喝,我也干脆不喝了,最近血脂高啊。”

    朴书记和宏市长赶紧道:“我们哪能不喝啊?我们只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恐怕加在一起都陪不好领导,让小陶多陪陪。另外,我们还有我们的杀手锏胡小英书记呢,我们今天一定陪好项部长,小英你说是吧?”

    胡小英道:“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项部长跟我们长湖区有缘啊。项部长的千金跟我们十面镇梁健是好朋友,也就是跟我们十面镇是好朋友。我们十面镇党委书记钟涛知道了,今天跟我请示了三遍,说要来敬敬领导的酒,我说还是算了。”

    市长宏叙道:“他还是算了。”

    胡小英道:“那好。无非我代十面镇敬项部长一杯酒。”

    餐上来了。这桌菜可谓是生猛海鲜,鲍鱼羹、三文鱼、象拔蚌、新西兰进口牛头、长江鲥鱼……,十个人不到,上了满满一桌的菜。梁健感觉这种吃法实在是暴殄天物,可在坐的人,几乎没一个在意,梁健瞧了瞧项瑾,她今天显得有些愣愣的,完全不似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模样,好像心事重重,梁健还真后悔来跟她吃这顿饭,虽然美味佳肴,跟这些官员吃饭却味同嚼蜡。

    官员之间的觥筹交错告了一段落。项瑾的父亲忽然站了起来,拿着杯子来到了梁健身边。

    梁健也跟着站了起来。

    项部长道:“梁健啊,这段时间,还真的谢谢你照顾我们项瑾。我们项瑾年纪小,很调皮,这段时间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先干为敬。”

    梁健道:“我没觉得麻烦,我反正一个人住,她来了也无非多加一个床。”

    梁健这话一出,项部长先是一愣,继而马上微笑道:“好好,不麻烦就好。”

    市委书记朴正、市长宏叙、区委书记胡小英一听,都面面相觑,心道,梁健和项瑾在同居,那以后不就是项部长的女婿?

    只有陶秘书听了,心里一万个不舒服,心想,这小子哪里修来的福分,竟然找到了项部长女儿这样的高官女儿?如果是我的话,那该有多好……

    朴正站了起来,来到了梁健面前,“梁健这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来敬你一杯。”

    敬完了酒,朴正转向胡小英:“胡书记啊,梁健目前在我们十面镇担任什么职务啊?是党委委员,还是副镇长?”

    胡小英难堪地道:“都还不是,梁健以前是党委秘书,目前没有什么……”

    宏叙一听,赶紧道:“小英同志啊,像梁健这样的青年才俊啊,你们区委有责任抓紧培养啊,该提拔的时候,就提拔,干部可等不起啊,项部长你说是吧?”

    项部长点了点头,笑笑道:“梁健也快三十了吧?我三十的时候已经是副团职啦。”

    梁健道:“那不一样,基层干部很多一辈子都只是一个科员的也有啊。”

    朴正道:“听听,我们真要多关心关心基层干部了。”

    这顿饭上,项瑾始终话不是很多,她没怎么喝酒,大家敬她酒,她也只是意思一下。喝完酒之后,市委、市政府领导说要再陪项部长活动活动,项瑾提出要和梁健回去。

    项部长对女儿说:“那好,你们先回去,你准备准备,明天我们一早走。”接着,转向梁健道:“梁健,前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们项瑾,从明天开始就把她交还给我吧。对于你给项瑾的照顾,我不会亏待你的。”

    梁健道:“这是我和项瑾的事,我不需要你们给予我任何东西。”

    项部长朝他定眼瞧了瞧道:“我知道了。”

    因为喝了酒,为安全起见,项瑾建议梁健别开车,坐保镖干宝的车回去。梁健虽然这段时间一直瞧见干宝在楼下出没,但从未坐过他的奥迪车。与自己的车相比,奥迪车显然要名贵许多、安全性能也好许多。梁健想,坐坐保镖的车也不错,就与项瑾坐了上去。

    上了车,梁健道:“保镖先生,这车感觉不错嘛?”

    干宝说了声“谢谢”,就不再说话了。

    项瑾道:“干宝话本来就不多。”

    车子经过一处市民公园时,项瑾忽然道:“停一停。”

    干宝踩下了刹车。项瑾道:“我们去公园走走,吃撑了,散散步可能舒服一些。”

    干宝道:“晚上公园里可能不安全,我陪你。”

    项瑾道:“干宝,你留车里。梁健会陪我的,你在车里等等就行了。”

    干宝只好说:“明白。”

    梁健这顿饭吃得也不舒服,感觉胃里的东西淀淀的,还真需要去走走。两人朝着公园里走去。

    这市民公园,又叫项王公园,据说以前西楚霸王项羽曾在此处筑城囤兵,项王的故事也流传下来,最近项王公园作为十大民生工程得以重建。建好的项王公园,城门高筑,游船留连,已经成为市民早锻炼、晚散步的好去处。公园之中,有河滩,也有树林,有热闹的地方,也有幽静的所在。

    热闹的地方自不必说,是老年人聊天锻炼的地方,幽静的地方,也有不少年轻人幽会。晚饭结束的时间不算早,这会到了公园,散步锻炼的人群已经散去,公园之中显得安静起来。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梁健觉得,项瑾要到公园散步,绝不仅仅是因为消化不良,而是因为有话要说,可他还不知道项瑾想跟他说什么。梁健道:“今天这段饭,吃得有些难以消化?”

    项瑾没回答他,而是突然停住了脚步道:“梁健,明天我要走了,跟着我老爸回去。”

    梁健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听到项瑾说的,他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心里,他早料到这一天会来,没想过来得这么快。如果他说,让项瑾留下来,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资本。今天这顿饭,市委书记、市长一起作陪,可以看出项瑾的老爸就是非同小可,这种高官的女儿,如今的他可高攀不起。即使人家不嫌弃他的出身和背景,他也明白一句话,叫做“门当户对”,虽然这是旧时代的观念,但这个时代,这句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门不当户不对成为一家人,多多少少会很别扭。如果让他说“好吧,你走吧,我终于可以少一个人打扰了”,这样的玩笑话,如果在两人认识之初,他并非说不出来,可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初,这种玩笑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他说不出。对于在乎的东西,人往往开不出玩笑来。

    项瑾赶上了几步:“难道在临别前的一个晚上,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梁健道:“有啊,这个公园叫项王公园,你又姓项,也真够巧的。”项瑾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梁健道:“不是。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项瑾似有期待地道:“什么?”梁健道:“就是前面那棵树?”

    项瑾见二十步外有一棵树,应该是一棵树龄久远的香樟,即便在这个日渐寒冷的日子,也是葱葱郁郁的。项瑾问:“这棵树怎么了?”梁健道:“我们过去看看。”

    来到树下,两人向着香樟树望,由于这是在僻静的角落,周围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显得特别幽静。梁健指着上面的一根树枝道:“就在这根大树枝上,曾经有个女孩子,为了把她甩了的男人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这里,舌头伸得老长。她的脚就在这个位置晃动。”梁健用手量了量项瑾眉头的位置。这么僻静的时候,讲这种事情,项瑾感觉阴森森的,这时候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风,树叶窸窣,项瑾更觉害怕,就攀住了梁健的肩膀。

    梁健道:“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项瑾用手捶了他肩膀:“喂,我是女孩,当然有害怕的权利。”梁健道:“可我总觉得你胆子大的很,离家出走,跟男人飙车,住进陌生男人家里……”项瑾道:“一个人表现的越大胆,他可能就越脆弱。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某些东西,是用不着故意表现出来了。”

    听她这么说,梁健想到了她从小失去了母亲,他父亲虽然位居高位,但肯定有很多不周全的地方,对她的照顾肯定也不到位。这么想想,自己虽然没有做高官的父母,但俩老都全,从小得到的关爱也是健全的。这么想着,梁健用手臂紧紧搂着项瑾,两人继续往前走。

    项瑾忽然问道:“如果让你在永远当不了官和永远见不到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梁健朝她抿嘴笑笑道:“这还用问吗?我反正都不是官,也不知道当官真有什么好。如果让我永远见不到你,我宁可一辈子不当官。”项瑾笑道:“你今天没有当官,所以你不知道当官的滋味,这么说,自然很容易。等你当过官了,那就不一样了。”梁健道:“那你让我当个官试试?我保证当再久的官,我还是那句话。问题是,你不可能为了我留下来,你老爸第一个不同意。”

    项瑾道:“为什么想着让我留下来呢?难道你永远都只想在镜州这么一个小地方混下去?为什么你不努力一下,往上进步,来北京找我呢?到时候让我爸爸都无法不接受你!”梁健道:“对于官场难道你还不了解?基层干部的晋升空间有多高,我想我奋斗到市里谋取一个位置,都要烧高香了!”项瑾道:“一个人的思想束缚了一个人到底能走多远,如果你先认为自己只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就不可能再冲破了。”

    梁健想了想,觉得项瑾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他道:“即使我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难道你会在北京等我?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项瑾道:“不管多少时间,我都会等你,只要你还在奋斗。”“君子一言……”。“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也是四个轮子难追。”

    梁健的嘴唇,轻轻触碰到项瑾的唇,因为是离别的吻,梁健感觉其中有些苦涩。

    这点苦涩却激发着他强烈的欲望,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在大树下僻静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梁健从项瑾的床上醒来。项瑾这一侧的被子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曼妙身体的模糊褶皱。梁健似有感觉,起身来到了客厅,在桌上看到一张白纸。

    上面的字迹无疑是项瑾的:梁健,早上老爸来接我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我起身走了。记得昨天晚上的话,如果你愿意奋斗,我愿意等。在不久的将来,你的生活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记住这些变化并不是我给你的,也不是我老爸给你的,是你自己为自己挣的。每件事情都有因与果,前面种下的因,致使后面产生的果。因此,你得到的,应该就是你之前付出的。

    梁健不知项瑾讲的生活变化是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就冲到楼下去。

    站在楼下,保镖干宝的汽车已经不见踪影,应该走了有好一会。

    项瑾因为一起车祸来到了他的生活,搬入他的租房,进入他的记忆;如今又因为痊愈,离开他的身边,回到她的以前……也许这就是项瑾说的,每件事情都有因与果吧……

    梁健在楼下怔怔站了许久……

    当天刚上班,厉峰就赶来质问梁健:“这么好的姑娘,你说放就放了啊!”

    梁健道:“人家要走,我哪里拦得住?”

    厉峰说:“害得我路虎都没得开了。”

    梁健道:“路虎这种车又不环保,你已经开了两个月了,是该还给人家了。”

    厉峰还为没得开路虎闷闷不乐,梁健也不跟他多话。虽然他表现得不在乎,心里其实很失落。

    自从与陆媛离婚,他身边也有一些女孩子,比如莫菲菲、余悦,他们不是年纪比自己小,就是已经成家,他真没打他们主意的意思,他对于婚姻的热情已经不同以往。对于项瑾,他开始也没有任何邪念,直到那天晚上两人发生了关系,他才感觉,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重拾婚姻的美好。但这种希望,最终还是化为了泡影,现实中,梁健与项瑾之间悬殊的社会地位,使两个人在一起成为了不可能。至于项瑾说的,她会在北京等他的话,他更觉得这没有比登临火星近多少。

    莫菲菲在食堂吃午饭时问他:“你这两天一直失魂落魄的,怎么了?”梁健说:“还好啊。”莫菲菲说:“还好才怪呢,都黑眼圈了。”梁健道:“你不是也黑眼圈?”莫菲菲道:“我昨天看了一晚上房地产业分析报表。”梁健:“你真打算进军房地产?”莫菲菲:“不是进军,是进入房企工作。”梁健:“你什么时候走?”莫菲菲:“我决定了,会告诉你的。”梁健:“好,到时候,我送送你。”

    梁健在公告栏前瞧了瞧,石宁的考察预告还放在那里。石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拍了下梁健的肩膀:“梁健,怎么样,最近好久没见你了嘛!在忙什么?”梁健道:“说忙,哪有你忙啊。”石宁道:“那是,这两天还真是忙啊。钟书记连续到区里开会,汇报材料每天写。这不,前两天考察我,我还得写个人总结,还得组织谈话,嘿,甭说了,这忙得不是人过的日子。”梁健知道石宁是在显摆自己将被提拔的事,就道, “可这人有时候就是不想过人过的日子。”然后朝楼梯上走去。石宁瞧着梁健的背影,心恨道:等我当了领导,有你小鞋子穿。

    石宁这么想着,听到镇政府大门口响起喇叭声,扭头去看,是一辆黑色轿车冲进大院,开的还真快。石宁心想:“谁的车进政府大院,如此横冲直撞,真应该教教他们怎么开车。”石宁认为自己身为办公室主任,责无傍贷,走到大厅门口,等着教训开车进来的司机。

    等到车开到可以看清车牌的位置,石宁主意改变了。来车不是别的单位或个人,而是区委组织部的公车。区委组织部前不久才刚考察了石宁,尚未下文提拔,可以说掌握着石宁进退的大权,石宁岂肯怠慢。就在这几秒钟之间,石宁心中的打算就发生了360度的逆转,从开始想教训变成了极尽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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