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卷（2）（1/2）
作者：九峰
第三十二卷（2）
孟省长的形象，各位领导都见了，许多人背后都称他为孟黑炭，而胡蝶同志却刚好相反，长得又白又n，人称白馒头，两人反差十分强烈。他们要真有什么特别关系，岂不成了炭烤馒头了？到这里，杨德水笑了，工作组的人也跟着笑。笑过后，杨德水，这种法不是我的创意，我也是听来的。我觉得提这个法的人，是有思想的，他们两个人怎么也不搭，不协调嘛！
nv部长，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有一点，明新德同志是个有争议的g部，省委为什么会提拔一个有争议的g部呢？这也太不慎重了吧？
杨德水，刚才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了，如果孟省长有什么争议的话，那就是所谓有没有炭烤馒头的问题。这问题，恐怕只有他和胡蝶两个当事人心里明白。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孟省长和胡蝶同志，肯定是各位领导找他们谈话了，你们一定比我更清楚底细。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省委之所以提议孟省长作为代理省长候选人，是据于三点考虑。一来，他本来就是常务副省长，提名代理省长也是符合条件和规定的；二来，他有丰富的政府工作经验，先在市里当了三年的市长，再是在建设厅当了四年的厅长，在副省长的位置上时间更长，有六个年头。行政工作，千头万绪，省长的人选，经验很重要，省委提议他代理省长，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更主要的一条，就是孟省长办事四平八稳，有条不紊。社会正处于高速发展期，全国各地搞基础建设都是大g快上，航空机场、水陆头、铁路公路j通，城市改造，可以是方方面面都在赶进度，争上游。这在客观上促进了基础设施的快速完善，有力地推进了经济的发展，但派生出来的问题也很多，譬如规划不到位，工程质量不过关，标准不达标等等。一条路刚修起来没用多久，就坑坑洼洼了，一座桥用了三五年，又要迁了重建了，一座水库竖起来了，下游却断流了，生态用水没了，这样的情况，可以是随处可见。自从孟省长主管建设以来，这些问题不是完全没有了，但少之又少。他有个观点，宁可脚步慢一点，也绝不走回头路。他对建了又拆，拆了又建的恶x循环，深恶痛绝，实行了零容忍，认为这是最大的**和l费。快上大g，看似来厉风行，实际上是涉险冒进，是建设中的急进主义，危害x很大。他的风格，就两个字——稳健，凡是他主导的项目，个个都经过充分的论证，个个都严格按照施工规范来c作，没有后顾之忧。我个人认为，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品格，特别是在目前的形势下，显得格外重要。功成不必在我，有些大工程时间跨度很大，一届政府未必建得完，得下一届接着继续g。许多领导g部，为了出政绩，y是通过行政手段，简化流程，压缩工期，甚至涉险作业，结果可想而知，工程质量不合格，遗留的问题很多，甚至变成了豆腐渣工程。后人不得不出面替前人撑门面，擦pg。回头算一算细账，不少大g快上的项目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l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省委经过认真考虑，觉得江海省非常需要这么一位稳健的行政首长来主持省政府的工作，这才是提议孟省长为代理省长的最主要原因。这里边，有没有个人感情因素，我想肯定有，徐书记在当书记前，是代理省长，与孟省长经常接触，日久生情，也是情理之中。但我想，关键的因素还是孟省长的经历和个x，非常适合这个位置。省政府的工作千头万绪，承担的行政事务十分繁重，必须要有一位冷静沉着，不急不燥的舵手来掌舵。只有这样，江海这艘大船才能行得更稳，更经得起风l的考验。
一边的男人，我承认你得有道理，可又怎么解释年轮同志的工作安排呢？
杨德水，年领导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他与孟省长相反，是个活跃分子，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有点激进。他在海州的时候，提出了大围垦的概念，并身力行，短短j年，y是围出了j十万亩的海涂。这个大动作，在当时是很有争议的，许多人都认为他是为了出风头出政绩。现在，这种法j乎销声匿迹了，为什么？因为实践证明，他当时的选择是对的，解决了海州未来j十年的建设用地的大问题。去年，全省各地都碰到建设用地的瓶颈问题，唯独海州没有。不瞒各位领导，洄蒲新区之所以能顺利开工建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由省政府出面替越州担保，借海州的围垦土地来置换洄蒲新区的用地指标。前段时间，年领导到信州主持工作后，又提出了打造省际旅游h金走廊的构想，把信州建成江海和安西两省的旅游中继站。这个构想很有创意，一旦实现，越州、万屿湖、仙溪大峡谷和安西省最著名的旅游胜地苍芒山连成了一条线，保守估计，每年增长的旅游收入在500亿以上。如果，孟省长是稳健的舵手，那么年领导就是个智勇双全的闯将。搞建设，要有舵手，也要有闯将。省委有意让他进省政府班子，一来是发挥他的长处，为江海省的发展更好地出谋策划，二来也是让他有个管束，避免成了脱缰之马。有孟省长掌舵，应该不会走弯路、岔路。还有，对他也是个锤炼的过程，让他学一学孟省长的稳健。
nv部长，我给你总结一下？
杨德水，那太好啊，我洗耳恭听姜部长的训示。
你这个杨德水！nv部长笑了笑后，，我想用三个成语来总结你今天的话，那就是固本清源，子虚乌有和扬长避短。
杨德水，愿闻其详。
nv部长，固本清源，的是党建工作和“狂c”行动；子虚乌有，针对的是拉帮结派，搞小团的法；扬长避短嘛，人事安排！
杨德水，各位领导怎么看我不知道，在我看来，确实是如此。当然，我的看法只是基于我的理解和判断，不一定都对，因为任何人的判断，都有可能出现盲人摸象的思维误区和盲点，在许多细节问题上不一定了解得全面。但我敢拍着x脯，我这番话绝对是出于公心的，也是比较客观的。
他注意到了个问题，nv部长在总结时唯独没有提孟新德与胡蝶的事，是自己那番关于漂亮nv人从政难的词触动了她，还是工作组来江海是另有重点呢？这结论他下不了，如果是前者，很好解释她最后避而不谈的原因，如果是后者，又如何理解孟新德和胡蝶一起出现在越王饭店？从工作组与自己的谈话脉络来看，似乎是一次全面调查。他在心里祈祷，但愿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这类调查，往往是先入为主，戴着有se眼镜看问题的，被调查者往往处于被动状态，许多有用的话都会被过虑掉，挡在真正需要掌握情况的人的视线之外。但是了总比不好，工作组也未必是铁板一块，毕竟谁都有过蒙冤受屈的经历，级别越高经历越丰富的领导就越能理解地方政治生态的复杂。
nv部长， 你的谈话很有个x，我们回去会向首长汇报清楚的。
杨德水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工作组太有来头了！首长？nv部长称人家为首长，这足以证明徐东海之前的判断是对的，确实惊动了中央领导，派出了工作组专门来江海详细了解情况。他，谢谢您的肯定。今天我都成话痨了，没让各位领导听得耳朵起老茧吧？
五天过去，也就是周六，工作组悄无信息地撤走了，事先没有半个招呼。杨德水是跟徐东海接一个意大利代表团的时候，在机场碰巧撞上他们一行。因为在江海的工作已经结束，大家的谈话都很轻松。姜部长还对徐东海，你这个秘书，真有点意思！徐东海问，怎么个有意思？
姜部长，他啊，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弄得我们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徐东海批评杨德水，你怎么搞的，这不是连首长们的休息时间都占用了吗？
姜部长，你别批评他，要批评就批评我们，是我们问的多了。
徐东海，这个德水，以前是个名记，听嘴上功夫了得，妙舌生花，可跟我在一起，从来不多一句话。大概他是觉得跟你投缘，便话匣子打开了。徐东海又侧头问杨德水，是不是这样啊？
杨德水，我要话多，你还不把我给k了？秘书嘛，少多做，才是正道！
姜部长点着手指，对杨德水，你不老实啊！
杨德水，姜部长，你真误会我了，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各位领导啊，当记者，那是进政研室工作前的事！
姜部长哦了一声，看着徐东海。
徐东海，没错，他先在江海日报当了六年的记者，再进的政研室。
姜部长，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能会道！
工作组走后，江海省官场的议论却没有因此而消停下来。每天一进笔头生活群，里边总是沸沸扬场。当然，秘书嘛，消息渠道来源多，没事的时候打打口水仗，那是很过瘾的。这些人都有些文学功底，话都得挺隐晦，不会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的意思是，中央某某，对徐东海一掌朝纲的行为非常生气，决定借孟新德跟胡蝶的问题，打开决口，要严肃查处，现在已经在走程序了。有人，徐东海很有能耐，找了更大的首长出面，把事抹平了。还有人，这个工作组是徐东海请来放烟幕弹的，目的是看谁会趁机跳出来跟自己唱对头戏。对于这些猜测，杨德水都不予评论。不评论并不等于他心里没想法，前j种都有可能，后一种是绝对不可能，没谁会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找麻烦。徐东海更犯得着为此，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chou闷烟吗？
事情过去了大半个月，眼前就要召开人代会了，北京方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大家大概都觉得没趣了，也就没人再在群里瞎嚷嚷了。有空的时候，杨德水也会上群里叫j句，但有一点，他绝不参与这类事情的议论。
官场讲圈子，qq群就是一个圈子，能反映人生百态，能让无聊的生活变得精彩。圈子是个文艺词，白了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找个话题造劲。杨德水参与这个圈子，一是他需要这么个圈子，大家都是秘书，共同语言多。二是圈子能提供许多平时接触不到的信息。群里的信息看似八卦，实际上都是有基础的，不会空x来风。三是大家都是同龄人同年代的人，彼此各有依仗，将来不管谁发达了，都是可以借重的兄弟。
与秘书们相反，领导们却要沉着得多，大家都心平气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自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省代会召开前，徐东海找了h俊平长谈了j个小时，谈些什么，他不得而知。但qq群里有种法，可信度较高。谈话是在h俊平家里进行，是他的新秘书吴涛发的消息。徐东海一进门就跟h俊平，我上门要债来了。h俊平，我不欠谁的钱啊，要什么债啊！徐东海握着他的手提醒，这虽是个陈年旧账，但算实际时间并不久，你不会过了个年，就想赖了吧？
h俊平这才想起去年腊月里跟徐东海**输了，答应替他办件事。便笑着，我想起来了，你是要赌债！
徐东海，你想起来就好，你可千万别跟我赌债不过夜哦！
h俊平，东海啊，你这是要跟我算历史债！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心眼有多多，原来你早早就在算计我了！
徐东海，不要这么嘛，我是离不开你啊！怎么样，人大这边工作还满意吧？
h俊平，不满意不行啊，你把担子j给了我，我就得把他担起来。走，我们上楼去。
这段话是杨德水根据吴涛的八卦翻译过来的，有些地方也有个人猜测的成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徐东海找了h俊平，两人关起门来商量。商量什么？肯定是人代会上的人事安排，推选新一届省政府的人选。
人事安排，相对来，党委这一块更好解决，实行的是授权制，由上级指派担任。政府这块则要复杂得多，党委推荐，人大常委会提名，人大代表们投票选举。人大代表都是从全省各地层层推选上来的，除了少数的工农代表外，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员和各界的精英人物。这些人的政治参与意识都很强，而且非常有影响力，往往一呼百应，如果工作没做到位，很可能反水，把组织定的人选拿下，把自己喜欢的人推上去。这种事情往往防不胜防，等既成了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就是中央也只能默黑接受，否则就是强*j民意。所以每次大选前，省委都是如临大敌，一把手把班子成员召集起来，一次次开会，一次次讲道理，下指标压任务。班子成员分p到团，各人联系一个地市，保证自己联系的地市不能出乱子。饶是如此，还是会闹出差错来。副省长孔相明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五年前，他从获州市长位置上调到农业厅任厅长，五十三岁的他满以为自己的仕途生涯走到头了。却不想才当了一年厅长，就被推上了副省长的位置上，分管全省的农口工作。当时，根据省委的安排，他是陪选的，荻州的代表都暗暗为他抱不平，搞起了大串连，联合了七个市的代表，把他扶上去了。结果可想而知，中央指派的人落选了，时任省委书记的柳树智为此被中央领导狠狠地痛批了一通，他也把联系获州代表团的杨法明和获州市委书记池文良臭骂了一顿。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中国式的选举，从一定意义上，就像防山洪暴发，防江河涨水，总有决口的时候。但作为地方一把手，又不能不按照上级的指示来办，这是个两难的问题，除了严防死守，至今没有好的办法解决。
徐东海找典俊平谈话，显然是倚重于他。自己来江海不到一年还差j天，基层的情况并还是很熟悉，不能不借重于h俊平这样的老g部。抛开这个情况不，找他谈话，也是建立感情，团结同事。
根据分工，徐东海联系越州市。人代会召开第一天晚上，徐东海便去了越州市人大代表团下榻的天龙饭店拜访，与代表们谈心。谈话的内容，除了这次选举工作以外，更多的是关于对越州洄蒲新区建设的看法。对于当地发展，大家都很关心，提了许多中肯的建议和意见。作为代表团的团长，卢国晓也代表全代表发了言，表了态，表示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一定把这次会议开好。卢国晓原本与刘震云关系非常密切，刘震云被调走后，他一度认为自己会受到徐东海的排挤，没想到徐东海非但没有这样做，而且还推荐他接任刘震云的位置，这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对徐东海刮目相看。宁州市和越州市地位上相差不大，越州是副省级城市，宁州是单列市。但越州是江海省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越州市一把手的份量也要较宁州市要重要许多，一向来都兼省委副书记。如果，自己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兼上省委副书记一职。但这也是没奈何的事，生不逢时，偏偏碰上了中央在江海搞试点，省委只设一名专职副书记。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专职副书记是个虚职，管的是团工青，没什么实权，不兼也罢。
开会第二天晚上七天钟，杨德水收到一条特别的短信。它特别，除了内容外，更主要的是发信内的身份特别。杨德水没想到胡蝶会给自己发短信，而且还邀请他喝茶。
当时，他刚刚把徐东海送回家，从迎宾馆里出来。收到短信，他犹豫了一下，给胡蝶回短信，哪里见面？短信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原来是胡蝶打过来的。他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只听她，我就在你对边，你等一下，我把车开过来。杨德水抬头一看，原来对面的路口上停着一辆红se的小车。
胡蝶把车开到他身边，放下车窗，，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杨德水上了车，开玩笑，我怎么短信发这么及时，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啊！
胡蝶边开车边，我哪里是监视你，我在暗中保护首长你的安全。
杨德水笑了笑，怎么今天有心情请我喝茶？
胡蝶，你不会不乐意吧？
杨德水，没有，没有，美nv厅长有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胡蝶自嘲地，许多人都远远躲着我，觉得我是个不祥的nv人。
杨德水，怎么会呢？是你的错觉吧？
胡蝶，但愿是错觉吧！
她穿的是一身猩红的套装，把白而红润的脸映得很青春，头发又是刚烫过的，一丝不乱，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j年的nv人。但言语间却带着明显的落寞和伤感。杨德水，不要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你，关键是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车子停在一个老旧的巷子口。这是p未改造的老商业区，现在已经没落了，就像个迟幕的美人，带着忧伤的怠倦。走过长长的青砖小路，来到了一处老宅前，门上挂着两个素墨木扁，上书“心然”，想来就是茶室的牌子。进了宅门，是个小天井小院，约有百来个平方，中间有一井，井沿上长满青苔。青石子镶的地面，颇有古风。东西两方，各长着棵大雪松，墨绿se厚密的枝叶遮住了一边的窗户，给古朴的建筑添加了j分神秘。老宅虽然老，但依然看得旧貌的风彩，歇山式木刻楞建筑，勾檐连脊，曲廊弯榭，置身其中，恍若回到了旧式的豪门人家中。木墙、木门、木梯、木椅，一切都是古旧的东西，侵着岁月的痕迹。杨德水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胡蝶告诉他，这是她祖上留给她的遗产，闲置多年，两年前才把它改成茶室，不图别的，有空的时候，带朋友来喝喝茶聚聚旧。看来，她的祖上非富即贵。这处宅地少也有五百个平方，又地处闹市，非平常百姓所能住得起的。
胡蝶把杨德水领到东面的一个厢房。一个穿着旗袍的nvf务员正在侍候着，见到胡蝶，她甜甜地叫了声，胡姐！胡蝶柔声首，阿紫，你把珍藏的普洱拿出来，我要招待最要好的朋友。那叫阿紫的姑娘答应一声，飘然而去。杨德水注意到，根雕茶j上摆放着土陶煮水壶、紫
孟省长的形象，各位领导都见了，许多人背后都称他为孟黑炭，而胡蝶同志却刚好相反，长得又白又n，人称白馒头，两人反差十分强烈。他们要真有什么特别关系，岂不成了炭烤馒头了？到这里，杨德水笑了，工作组的人也跟着笑。笑过后，杨德水，这种法不是我的创意，我也是听来的。我觉得提这个法的人，是有思想的，他们两个人怎么也不搭，不协调嘛！
nv部长，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有一点，明新德同志是个有争议的g部，省委为什么会提拔一个有争议的g部呢？这也太不慎重了吧？
杨德水，刚才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了，如果孟省长有什么争议的话，那就是所谓有没有炭烤馒头的问题。这问题，恐怕只有他和胡蝶两个当事人心里明白。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孟省长和胡蝶同志，肯定是各位领导找他们谈话了，你们一定比我更清楚底细。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省委之所以提议孟省长作为代理省长候选人，是据于三点考虑。一来，他本来就是常务副省长，提名代理省长也是符合条件和规定的；二来，他有丰富的政府工作经验，先在市里当了三年的市长，再是在建设厅当了四年的厅长，在副省长的位置上时间更长，有六个年头。行政工作，千头万绪，省长的人选，经验很重要，省委提议他代理省长，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更主要的一条，就是孟省长办事四平八稳，有条不紊。社会正处于高速发展期，全国各地搞基础建设都是大g快上，航空机场、水陆头、铁路公路j通，城市改造，可以是方方面面都在赶进度，争上游。这在客观上促进了基础设施的快速完善，有力地推进了经济的发展，但派生出来的问题也很多，譬如规划不到位，工程质量不过关，标准不达标等等。一条路刚修起来没用多久，就坑坑洼洼了，一座桥用了三五年，又要迁了重建了，一座水库竖起来了，下游却断流了，生态用水没了，这样的情况，可以是随处可见。自从孟省长主管建设以来，这些问题不是完全没有了，但少之又少。他有个观点，宁可脚步慢一点，也绝不走回头路。他对建了又拆，拆了又建的恶x循环，深恶痛绝，实行了零容忍，认为这是最大的**和l费。快上大g，看似来厉风行，实际上是涉险冒进，是建设中的急进主义，危害x很大。他的风格，就两个字——稳健，凡是他主导的项目，个个都经过充分的论证，个个都严格按照施工规范来c作，没有后顾之忧。我个人认为，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品格，特别是在目前的形势下，显得格外重要。功成不必在我，有些大工程时间跨度很大，一届政府未必建得完，得下一届接着继续g。许多领导g部，为了出政绩，y是通过行政手段，简化流程，压缩工期，甚至涉险作业，结果可想而知，工程质量不合格，遗留的问题很多，甚至变成了豆腐渣工程。后人不得不出面替前人撑门面，擦pg。回头算一算细账，不少大g快上的项目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l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省委经过认真考虑，觉得江海省非常需要这么一位稳健的行政首长来主持省政府的工作，这才是提议孟省长为代理省长的最主要原因。这里边，有没有个人感情因素，我想肯定有，徐书记在当书记前，是代理省长，与孟省长经常接触，日久生情，也是情理之中。但我想，关键的因素还是孟省长的经历和个x，非常适合这个位置。省政府的工作千头万绪，承担的行政事务十分繁重，必须要有一位冷静沉着，不急不燥的舵手来掌舵。只有这样，江海这艘大船才能行得更稳，更经得起风l的考验。
一边的男人，我承认你得有道理，可又怎么解释年轮同志的工作安排呢？
杨德水，年领导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他与孟省长相反，是个活跃分子，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有点激进。他在海州的时候，提出了大围垦的概念，并身力行，短短j年，y是围出了j十万亩的海涂。这个大动作，在当时是很有争议的，许多人都认为他是为了出风头出政绩。现在，这种法j乎销声匿迹了，为什么？因为实践证明，他当时的选择是对的，解决了海州未来j十年的建设用地的大问题。去年，全省各地都碰到建设用地的瓶颈问题，唯独海州没有。不瞒各位领导，洄蒲新区之所以能顺利开工建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由省政府出面替越州担保，借海州的围垦土地来置换洄蒲新区的用地指标。前段时间，年领导到信州主持工作后，又提出了打造省际旅游h金走廊的构想，把信州建成江海和安西两省的旅游中继站。这个构想很有创意，一旦实现，越州、万屿湖、仙溪大峡谷和安西省最著名的旅游胜地苍芒山连成了一条线，保守估计，每年增长的旅游收入在500亿以上。如果，孟省长是稳健的舵手，那么年领导就是个智勇双全的闯将。搞建设，要有舵手，也要有闯将。省委有意让他进省政府班子，一来是发挥他的长处，为江海省的发展更好地出谋策划，二来也是让他有个管束，避免成了脱缰之马。有孟省长掌舵，应该不会走弯路、岔路。还有，对他也是个锤炼的过程，让他学一学孟省长的稳健。
nv部长，我给你总结一下？
杨德水，那太好啊，我洗耳恭听姜部长的训示。
你这个杨德水！nv部长笑了笑后，，我想用三个成语来总结你今天的话，那就是固本清源，子虚乌有和扬长避短。
杨德水，愿闻其详。
nv部长，固本清源，的是党建工作和“狂c”行动；子虚乌有，针对的是拉帮结派，搞小团的法；扬长避短嘛，人事安排！
杨德水，各位领导怎么看我不知道，在我看来，确实是如此。当然，我的看法只是基于我的理解和判断，不一定都对，因为任何人的判断，都有可能出现盲人摸象的思维误区和盲点，在许多细节问题上不一定了解得全面。但我敢拍着x脯，我这番话绝对是出于公心的，也是比较客观的。
他注意到了个问题，nv部长在总结时唯独没有提孟新德与胡蝶的事，是自己那番关于漂亮nv人从政难的词触动了她，还是工作组来江海是另有重点呢？这结论他下不了，如果是前者，很好解释她最后避而不谈的原因，如果是后者，又如何理解孟新德和胡蝶一起出现在越王饭店？从工作组与自己的谈话脉络来看，似乎是一次全面调查。他在心里祈祷，但愿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这类调查，往往是先入为主，戴着有se眼镜看问题的，被调查者往往处于被动状态，许多有用的话都会被过虑掉，挡在真正需要掌握情况的人的视线之外。但是了总比不好，工作组也未必是铁板一块，毕竟谁都有过蒙冤受屈的经历，级别越高经历越丰富的领导就越能理解地方政治生态的复杂。
nv部长， 你的谈话很有个x，我们回去会向首长汇报清楚的。
杨德水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工作组太有来头了！首长？nv部长称人家为首长，这足以证明徐东海之前的判断是对的，确实惊动了中央领导，派出了工作组专门来江海详细了解情况。他，谢谢您的肯定。今天我都成话痨了，没让各位领导听得耳朵起老茧吧？
五天过去，也就是周六，工作组悄无信息地撤走了，事先没有半个招呼。杨德水是跟徐东海接一个意大利代表团的时候，在机场碰巧撞上他们一行。因为在江海的工作已经结束，大家的谈话都很轻松。姜部长还对徐东海，你这个秘书，真有点意思！徐东海问，怎么个有意思？
姜部长，他啊，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弄得我们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徐东海批评杨德水，你怎么搞的，这不是连首长们的休息时间都占用了吗？
姜部长，你别批评他，要批评就批评我们，是我们问的多了。
徐东海，这个德水，以前是个名记，听嘴上功夫了得，妙舌生花，可跟我在一起，从来不多一句话。大概他是觉得跟你投缘，便话匣子打开了。徐东海又侧头问杨德水，是不是这样啊？
杨德水，我要话多，你还不把我给k了？秘书嘛，少多做，才是正道！
姜部长点着手指，对杨德水，你不老实啊！
杨德水，姜部长，你真误会我了，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各位领导啊，当记者，那是进政研室工作前的事！
姜部长哦了一声，看着徐东海。
徐东海，没错，他先在江海日报当了六年的记者，再进的政研室。
姜部长，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能会道！
工作组走后，江海省官场的议论却没有因此而消停下来。每天一进笔头生活群，里边总是沸沸扬场。当然，秘书嘛，消息渠道来源多，没事的时候打打口水仗，那是很过瘾的。这些人都有些文学功底，话都得挺隐晦，不会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的意思是，中央某某，对徐东海一掌朝纲的行为非常生气，决定借孟新德跟胡蝶的问题，打开决口，要严肃查处，现在已经在走程序了。有人，徐东海很有能耐，找了更大的首长出面，把事抹平了。还有人，这个工作组是徐东海请来放烟幕弹的，目的是看谁会趁机跳出来跟自己唱对头戏。对于这些猜测，杨德水都不予评论。不评论并不等于他心里没想法，前j种都有可能，后一种是绝对不可能，没谁会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找麻烦。徐东海更犯得着为此，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chou闷烟吗？
事情过去了大半个月，眼前就要召开人代会了，北京方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大家大概都觉得没趣了，也就没人再在群里瞎嚷嚷了。有空的时候，杨德水也会上群里叫j句，但有一点，他绝不参与这类事情的议论。
官场讲圈子，qq群就是一个圈子，能反映人生百态，能让无聊的生活变得精彩。圈子是个文艺词，白了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找个话题造劲。杨德水参与这个圈子，一是他需要这么个圈子，大家都是秘书，共同语言多。二是圈子能提供许多平时接触不到的信息。群里的信息看似八卦，实际上都是有基础的，不会空x来风。三是大家都是同龄人同年代的人，彼此各有依仗，将来不管谁发达了，都是可以借重的兄弟。
与秘书们相反，领导们却要沉着得多，大家都心平气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自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省代会召开前，徐东海找了h俊平长谈了j个小时，谈些什么，他不得而知。但qq群里有种法，可信度较高。谈话是在h俊平家里进行，是他的新秘书吴涛发的消息。徐东海一进门就跟h俊平，我上门要债来了。h俊平，我不欠谁的钱啊，要什么债啊！徐东海握着他的手提醒，这虽是个陈年旧账，但算实际时间并不久，你不会过了个年，就想赖了吧？
h俊平这才想起去年腊月里跟徐东海**输了，答应替他办件事。便笑着，我想起来了，你是要赌债！
徐东海，你想起来就好，你可千万别跟我赌债不过夜哦！
h俊平，东海啊，你这是要跟我算历史债！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心眼有多多，原来你早早就在算计我了！
徐东海，不要这么嘛，我是离不开你啊！怎么样，人大这边工作还满意吧？
h俊平，不满意不行啊，你把担子j给了我，我就得把他担起来。走，我们上楼去。
这段话是杨德水根据吴涛的八卦翻译过来的，有些地方也有个人猜测的成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徐东海找了h俊平，两人关起门来商量。商量什么？肯定是人代会上的人事安排，推选新一届省政府的人选。
人事安排，相对来，党委这一块更好解决，实行的是授权制，由上级指派担任。政府这块则要复杂得多，党委推荐，人大常委会提名，人大代表们投票选举。人大代表都是从全省各地层层推选上来的，除了少数的工农代表外，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员和各界的精英人物。这些人的政治参与意识都很强，而且非常有影响力，往往一呼百应，如果工作没做到位，很可能反水，把组织定的人选拿下，把自己喜欢的人推上去。这种事情往往防不胜防，等既成了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就是中央也只能默黑接受，否则就是强*j民意。所以每次大选前，省委都是如临大敌，一把手把班子成员召集起来，一次次开会，一次次讲道理，下指标压任务。班子成员分p到团，各人联系一个地市，保证自己联系的地市不能出乱子。饶是如此，还是会闹出差错来。副省长孔相明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五年前，他从获州市长位置上调到农业厅任厅长，五十三岁的他满以为自己的仕途生涯走到头了。却不想才当了一年厅长，就被推上了副省长的位置上，分管全省的农口工作。当时，根据省委的安排，他是陪选的，荻州的代表都暗暗为他抱不平，搞起了大串连，联合了七个市的代表，把他扶上去了。结果可想而知，中央指派的人落选了，时任省委书记的柳树智为此被中央领导狠狠地痛批了一通，他也把联系获州代表团的杨法明和获州市委书记池文良臭骂了一顿。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中国式的选举，从一定意义上，就像防山洪暴发，防江河涨水，总有决口的时候。但作为地方一把手，又不能不按照上级的指示来办，这是个两难的问题，除了严防死守，至今没有好的办法解决。
徐东海找典俊平谈话，显然是倚重于他。自己来江海不到一年还差j天，基层的情况并还是很熟悉，不能不借重于h俊平这样的老g部。抛开这个情况不，找他谈话，也是建立感情，团结同事。
根据分工，徐东海联系越州市。人代会召开第一天晚上，徐东海便去了越州市人大代表团下榻的天龙饭店拜访，与代表们谈心。谈话的内容，除了这次选举工作以外，更多的是关于对越州洄蒲新区建设的看法。对于当地发展，大家都很关心，提了许多中肯的建议和意见。作为代表团的团长，卢国晓也代表全代表发了言，表了态，表示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一定把这次会议开好。卢国晓原本与刘震云关系非常密切，刘震云被调走后，他一度认为自己会受到徐东海的排挤，没想到徐东海非但没有这样做，而且还推荐他接任刘震云的位置，这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对徐东海刮目相看。宁州市和越州市地位上相差不大，越州是副省级城市，宁州是单列市。但越州是江海省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越州市一把手的份量也要较宁州市要重要许多，一向来都兼省委副书记。如果，自己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兼上省委副书记一职。但这也是没奈何的事，生不逢时，偏偏碰上了中央在江海搞试点，省委只设一名专职副书记。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专职副书记是个虚职，管的是团工青，没什么实权，不兼也罢。
开会第二天晚上七天钟，杨德水收到一条特别的短信。它特别，除了内容外，更主要的是发信内的身份特别。杨德水没想到胡蝶会给自己发短信，而且还邀请他喝茶。
当时，他刚刚把徐东海送回家，从迎宾馆里出来。收到短信，他犹豫了一下，给胡蝶回短信，哪里见面？短信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原来是胡蝶打过来的。他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只听她，我就在你对边，你等一下，我把车开过来。杨德水抬头一看，原来对面的路口上停着一辆红se的小车。
胡蝶把车开到他身边，放下车窗，，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杨德水上了车，开玩笑，我怎么短信发这么及时，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啊！
胡蝶边开车边，我哪里是监视你，我在暗中保护首长你的安全。
杨德水笑了笑，怎么今天有心情请我喝茶？
胡蝶，你不会不乐意吧？
杨德水，没有，没有，美nv厅长有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胡蝶自嘲地，许多人都远远躲着我，觉得我是个不祥的nv人。
杨德水，怎么会呢？是你的错觉吧？
胡蝶，但愿是错觉吧！
她穿的是一身猩红的套装，把白而红润的脸映得很青春，头发又是刚烫过的，一丝不乱，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j年的nv人。但言语间却带着明显的落寞和伤感。杨德水，不要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你，关键是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车子停在一个老旧的巷子口。这是p未改造的老商业区，现在已经没落了，就像个迟幕的美人，带着忧伤的怠倦。走过长长的青砖小路，来到了一处老宅前，门上挂着两个素墨木扁，上书“心然”，想来就是茶室的牌子。进了宅门，是个小天井小院，约有百来个平方，中间有一井，井沿上长满青苔。青石子镶的地面，颇有古风。东西两方，各长着棵大雪松，墨绿se厚密的枝叶遮住了一边的窗户，给古朴的建筑添加了j分神秘。老宅虽然老，但依然看得旧貌的风彩，歇山式木刻楞建筑，勾檐连脊，曲廊弯榭，置身其中，恍若回到了旧式的豪门人家中。木墙、木门、木梯、木椅，一切都是古旧的东西，侵着岁月的痕迹。杨德水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胡蝶告诉他，这是她祖上留给她的遗产，闲置多年，两年前才把它改成茶室，不图别的，有空的时候，带朋友来喝喝茶聚聚旧。看来，她的祖上非富即贵。这处宅地少也有五百个平方，又地处闹市，非平常百姓所能住得起的。
胡蝶把杨德水领到东面的一个厢房。一个穿着旗袍的nvf务员正在侍候着，见到胡蝶，她甜甜地叫了声，胡姐！胡蝶柔声首，阿紫，你把珍藏的普洱拿出来，我要招待最要好的朋友。那叫阿紫的姑娘答应一声，飘然而去。杨德水注意到，根雕茶j上摆放着土陶煮水壶、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