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6)（2/2）
作者：九峰
！那些房子盖好了，又不是你自家的，为什么就不能手上松一松呢，你松一松，头发就长出来了……
随他怎么诉苦，李修林全当是耳边风，指挥手下的人，继续查协议，并把有问题的协议编号和拆迁户的名字记下来。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李修林喊声撤，一帮人就把资料重新整理好放到资料柜里，装上车运回市拆迁办。
李修林的车刚进市政府的大门，就远远看见卢国晓和张建青站在台阶上商量着什么，他赶紧下车，上前打招呼，卢书记好，张秘书长好！
卢国晓问，那边的事情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李修林，线索有一点，还不完整，我让市拆迁办的人连夜再排查，把问题一个个都找出来。
刚完，车来了，在三人身边嘎然停住。见是一号车，李修林，这么晚了，你们要上哪里？
张建青，矮庄村在组织上访，卢书记要赶过去灭火。
卢国晓，修林同志，你也一起去吧，你是政策专家。
李修林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可书记有要求，肯定不好拒绝，便爽书地答应了，又折跑回自己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盒饼g。
车上，卢国晓问，你都发现了什么？
李修林，有两个问题很突出，一是东屏区在推进矮庄村改造过程中，实行了四包两停政策。
卢国晓，什么是四包两停？
李修林，四包两停，是对公职人员而言的，就是包他们的亲属在规定期限内分配权成拆迁补偿评估、签订补偿协议、腾空房屋，并保证不能投诉和上访。如果完成不了的，就停止工作停发工资。
卢国晓，这不是搞株连吗？
李修林，是啊，这样的做法一时看上去有助于工作推进，从长远来看，损害的是领导和普通g部，g部与群众，亲属与亲属之间的关系，搞得大家j犬不宁，埋下不稳定的心理隐患。
卢国晓，除了这个，还发现了什么？
李修林，还有两点，一是东屏区没有按照市里统一制定的“一赔三”的政策做好矮庄村的拆迁工作，而是自搞一套，一赔二。一赔二，村民肯定不同意。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农民也有文化了，哪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区里这么搞，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昨晚的冲突也正好明了这一点。
卢国晓发火了，有现成的政策不执行，自搞一套，与民争利，这是典型的瞎搞。林章品他到底想g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组织原则！
李修林，我还听到一种法，东屏区在矮庄村拆迁问题上，提的口号也有问题，什么谁不顾区里的面子，谁就被摘帽子，谁影响东屏区一阵子，区里就影响他一辈子，谁工作通不开面子，谁就要换位子。
卢国晓，反了反了！建青同志你，这是不是在搞黑社会，搞暴力恐吓吗？
张建青，区里推进工作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提这样的口号确实很不恰当！我也听了，矮庄村改造确实问题不少，据，土地出让时没有搞招投标。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卢国晓惊呆了，这还了得！这么大的一块土地，没经招投标就转手给开发商了，与法与理与情，都不过去。他对李修林，这事你给我盯紧了，让公共资源j易中心查了查纪录，明天把详细情况报给我，包括参加竞拍的房开公司家数、名称，还有最后的中标价格等等，反正越具越好。
李修林，如果真像秘书长的那样，这里边肯定有猫腻。这话，憋在肚里很久，早想了，可问题太敏感，他一直忍着没。
卢国晓没有表态，而是提醒他，你还有一点没呢！
李修林，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发现，区拆迁办跟村民签的拆签协议五花八门，大部分是一赔二，但也有相当部分是一赔三，而且允许增购面积也是多种多样，从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十，非常不统一。
张建青，这会不会是考虑一些特殊因素，譬如，村g部和钉子户。这部分人不给点优惠条件，很难拆得下来。
李修林，起初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这里存在两个矛盾。第一，如果只是给村g部和钉子户优惠，涉及的人数不会这么多。保守估计，有三百多人享受协议优惠，具数字还在统计之中。第二，矮庄村有近万户人家，而签订的协议却只有两千多，优惠户却占了一成多。这让人很奇怪，一般来，钉子户和村g部的协议都是放在最后签，也就是，总的协议数没有一万，也有九千。
卢国晓听明白了，他问，你是怀疑这里边有假？
李修林，不是我怀疑，而是事实让人生疑。以往每次拆迁都会碰到类似的情况，有人弄虚作假，骗取补偿款。还有，如果村g部和钉子户都签了协议的话，就不应该发生昨晚这样的暴力抗拆事件。
卢国晓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越发觉得问题严重了。看来，这场官与民对峙的背后，隐藏着极其严重的**问题。他，等会我们到了村里，好好摸摸底，就从g部开始，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签了拆迁协议！
区长倪盈带着一个人，站在村口迎接。卢国晓一下车，她就迎上去介绍，我的姑丈，他是上一届的村长。完又逐一把市里的领导介绍给姑丈。卢国晓与老村长握过手后问，村里的情况还好吧？
老村长，一点都不好！
卢国晓问，怎么个不好法？
老村长，昨晚的事情发生后，村民们都觉得吃了大亏，一早就准备了汽油瓶和雷管。还有，许多人在组织，准备去市里上访。
卢国晓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咯噔，到不是因为老村长，而是因为杨德水。心里想，这个杨德水也太神了吧，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回过神来后，他，这怎么能行，快带我进村看看！完，就大步向村里走去。
老村长拦住他，这大路走不得，到处都是眼线，你要进去，没准就给当探子打了。
卢国晓，有你陪着，肯定没事，他们不认识我，不可能不认识你老村长啊！
老村长为难地，卢书记，你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再，你要是暴露了身份，你怎么了解村里的真实情况啊！
卢国晓，你的意思是？
老村长，跟我走小路进村。完，也不管卢国晓答不答应，甩开胳膊走了。
堂堂的市委书记，要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地摸进村，卢国晓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可想到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当一回小偷就当一回小偷吧，回头朝身边的张建青、李修林和倪盈苦笑了一下，赶紧跟上老村长的步伐。
七绕八拐的，也不知道走过多少个弯，绕了多少个圈，终于进到了村中心的主道上。道路两边霓红闪烁，商店林立，人来人往，完全看不出昨夜血战留下来的半点痕迹。卢国晓对身边的人，这哪里是村，分明是城市啊！
老村长，城市倒也谈不上，是小镇，人家肯定不会怀疑。
卢国晓，如果是小镇，那也是一个繁华的小镇！
老村长，是呀，所以很多人都舍不得拆，特别是外地来的人，他们更不希望拆，拆了，上哪里找这么便宜的店面开店做生意？拆了，村里的小企业也没了，他们又要重新找工作。要我，区里要把矮庄村一次x全拆光重建，这方案本来就不合理。这不是简单地拆房子，而是拆了许多人的生计。
卢国晓，你的意见很好，我记下了。
大概又走了四五分钟，看到了一座豪华漂亮的大楼。老村长介绍，这是村里的办公楼，也是村里的活动中心。办公楼外边有个院子围着，楼上灯光通明，热闹得很。进到里边，发现院子挺大，种着一圈的花花。底楼一层都是老年人活动室，许多老人都在打麻将玩纸牌下象棋。老村长，村两委和许多村民正在四楼的会议室议事。为了避人耳目，一行人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二楼是青少年活动区，设有乒乓球室、台球室和一个阅览室。三楼是村两委的办公室。还没到四楼，便听到激烈的争吵声从会议室里传出。老村长把大家带到会议室隔壁的一间休息室里，，各位领导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市里的领导协调来了。卢国晓，你别去，我先听听他们的法。
隔壁的争吵声还在持续，但是反对上访的一方，声音明显小了下来，形势出现了一边倒，绝大部分人都赞成上访，不但要上访，还要把规模搞大，来个全村总动员，无论男nv老少都要去，谁不去，谁就是村里的叛徒。
随他怎么诉苦，李修林全当是耳边风，指挥手下的人，继续查协议，并把有问题的协议编号和拆迁户的名字记下来。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李修林喊声撤，一帮人就把资料重新整理好放到资料柜里，装上车运回市拆迁办。
李修林的车刚进市政府的大门，就远远看见卢国晓和张建青站在台阶上商量着什么，他赶紧下车，上前打招呼，卢书记好，张秘书长好！
卢国晓问，那边的事情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李修林，线索有一点，还不完整，我让市拆迁办的人连夜再排查，把问题一个个都找出来。
刚完，车来了，在三人身边嘎然停住。见是一号车，李修林，这么晚了，你们要上哪里？
张建青，矮庄村在组织上访，卢书记要赶过去灭火。
卢国晓，修林同志，你也一起去吧，你是政策专家。
李修林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可书记有要求，肯定不好拒绝，便爽书地答应了，又折跑回自己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盒饼g。
车上，卢国晓问，你都发现了什么？
李修林，有两个问题很突出，一是东屏区在推进矮庄村改造过程中，实行了四包两停政策。
卢国晓，什么是四包两停？
李修林，四包两停，是对公职人员而言的，就是包他们的亲属在规定期限内分配权成拆迁补偿评估、签订补偿协议、腾空房屋，并保证不能投诉和上访。如果完成不了的，就停止工作停发工资。
卢国晓，这不是搞株连吗？
李修林，是啊，这样的做法一时看上去有助于工作推进，从长远来看，损害的是领导和普通g部，g部与群众，亲属与亲属之间的关系，搞得大家j犬不宁，埋下不稳定的心理隐患。
卢国晓，除了这个，还发现了什么？
李修林，还有两点，一是东屏区没有按照市里统一制定的“一赔三”的政策做好矮庄村的拆迁工作，而是自搞一套，一赔二。一赔二，村民肯定不同意。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农民也有文化了，哪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区里这么搞，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昨晚的冲突也正好明了这一点。
卢国晓发火了，有现成的政策不执行，自搞一套，与民争利，这是典型的瞎搞。林章品他到底想g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组织原则！
李修林，我还听到一种法，东屏区在矮庄村拆迁问题上，提的口号也有问题，什么谁不顾区里的面子，谁就被摘帽子，谁影响东屏区一阵子，区里就影响他一辈子，谁工作通不开面子，谁就要换位子。
卢国晓，反了反了！建青同志你，这是不是在搞黑社会，搞暴力恐吓吗？
张建青，区里推进工作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提这样的口号确实很不恰当！我也听了，矮庄村改造确实问题不少，据，土地出让时没有搞招投标。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卢国晓惊呆了，这还了得！这么大的一块土地，没经招投标就转手给开发商了，与法与理与情，都不过去。他对李修林，这事你给我盯紧了，让公共资源j易中心查了查纪录，明天把详细情况报给我，包括参加竞拍的房开公司家数、名称，还有最后的中标价格等等，反正越具越好。
李修林，如果真像秘书长的那样，这里边肯定有猫腻。这话，憋在肚里很久，早想了，可问题太敏感，他一直忍着没。
卢国晓没有表态，而是提醒他，你还有一点没呢！
李修林，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发现，区拆迁办跟村民签的拆签协议五花八门，大部分是一赔二，但也有相当部分是一赔三，而且允许增购面积也是多种多样，从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十，非常不统一。
张建青，这会不会是考虑一些特殊因素，譬如，村g部和钉子户。这部分人不给点优惠条件，很难拆得下来。
李修林，起初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这里存在两个矛盾。第一，如果只是给村g部和钉子户优惠，涉及的人数不会这么多。保守估计，有三百多人享受协议优惠，具数字还在统计之中。第二，矮庄村有近万户人家，而签订的协议却只有两千多，优惠户却占了一成多。这让人很奇怪，一般来，钉子户和村g部的协议都是放在最后签，也就是，总的协议数没有一万，也有九千。
卢国晓听明白了，他问，你是怀疑这里边有假？
李修林，不是我怀疑，而是事实让人生疑。以往每次拆迁都会碰到类似的情况，有人弄虚作假，骗取补偿款。还有，如果村g部和钉子户都签了协议的话，就不应该发生昨晚这样的暴力抗拆事件。
卢国晓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越发觉得问题严重了。看来，这场官与民对峙的背后，隐藏着极其严重的**问题。他，等会我们到了村里，好好摸摸底，就从g部开始，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签了拆迁协议！
区长倪盈带着一个人，站在村口迎接。卢国晓一下车，她就迎上去介绍，我的姑丈，他是上一届的村长。完又逐一把市里的领导介绍给姑丈。卢国晓与老村长握过手后问，村里的情况还好吧？
老村长，一点都不好！
卢国晓问，怎么个不好法？
老村长，昨晚的事情发生后，村民们都觉得吃了大亏，一早就准备了汽油瓶和雷管。还有，许多人在组织，准备去市里上访。
卢国晓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咯噔，到不是因为老村长，而是因为杨德水。心里想，这个杨德水也太神了吧，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回过神来后，他，这怎么能行，快带我进村看看！完，就大步向村里走去。
老村长拦住他，这大路走不得，到处都是眼线，你要进去，没准就给当探子打了。
卢国晓，有你陪着，肯定没事，他们不认识我，不可能不认识你老村长啊！
老村长为难地，卢书记，你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再，你要是暴露了身份，你怎么了解村里的真实情况啊！
卢国晓，你的意思是？
老村长，跟我走小路进村。完，也不管卢国晓答不答应，甩开胳膊走了。
堂堂的市委书记，要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地摸进村，卢国晓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可想到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当一回小偷就当一回小偷吧，回头朝身边的张建青、李修林和倪盈苦笑了一下，赶紧跟上老村长的步伐。
七绕八拐的，也不知道走过多少个弯，绕了多少个圈，终于进到了村中心的主道上。道路两边霓红闪烁，商店林立，人来人往，完全看不出昨夜血战留下来的半点痕迹。卢国晓对身边的人，这哪里是村，分明是城市啊！
老村长，城市倒也谈不上，是小镇，人家肯定不会怀疑。
卢国晓，如果是小镇，那也是一个繁华的小镇！
老村长，是呀，所以很多人都舍不得拆，特别是外地来的人，他们更不希望拆，拆了，上哪里找这么便宜的店面开店做生意？拆了，村里的小企业也没了，他们又要重新找工作。要我，区里要把矮庄村一次x全拆光重建，这方案本来就不合理。这不是简单地拆房子，而是拆了许多人的生计。
卢国晓，你的意见很好，我记下了。
大概又走了四五分钟，看到了一座豪华漂亮的大楼。老村长介绍，这是村里的办公楼，也是村里的活动中心。办公楼外边有个院子围着，楼上灯光通明，热闹得很。进到里边，发现院子挺大，种着一圈的花花。底楼一层都是老年人活动室，许多老人都在打麻将玩纸牌下象棋。老村长，村两委和许多村民正在四楼的会议室议事。为了避人耳目，一行人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二楼是青少年活动区，设有乒乓球室、台球室和一个阅览室。三楼是村两委的办公室。还没到四楼，便听到激烈的争吵声从会议室里传出。老村长把大家带到会议室隔壁的一间休息室里，，各位领导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市里的领导协调来了。卢国晓，你别去，我先听听他们的法。
隔壁的争吵声还在持续，但是反对上访的一方，声音明显小了下来，形势出现了一边倒，绝大部分人都赞成上访，不但要上访，还要把规模搞大，来个全村总动员，无论男nv老少都要去，谁不去，谁就是村里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