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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喜宴(2/2)

作者:吴言软语

武朝良相狄仁杰?

    “怀英?他叫怀英吗?”房遗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犬子名人杰,字怀英。”知逊答道。

    “狄仁杰,狄怀英……嗯,好名字。”这一下房遗爱再无疑问,对狄知逊笑着叹道:“令郎少年老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郡国公吉言,郡国公吉言……”狄知逊笑得一脸的褶子。

    “郡国公也知相术?”一直不怎么说话,也一直在暗暗打量着房遗爱的裴行俭忽然插进来说道。

    “房某略有所知,让守约兄见笑了。”房遗爱掩饰道。

    “郡国公可能不知道吧?守约兄家学渊源,晓阴阳算术,兼有人伦之鉴,这相术一道,他可是个大行家。”上官仪在旁介绍道。

    “是吗?”房遗爱作诧异状,“那房某岂不是在班门弄斧?”

    “郡国公过谦了,依下官来看,这位狄公子将来也确实前程远大。”裴行俭露出灿烂的一笑。

    “既然守约兄有如此的神术。那替房某测上一相如何?”房遗爱早已感觉到这位未来的裴大将军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自己,便思量着给他个说话的机会,掂量掂量他的本事。

    裴行俭嘴张了张,有些犹豫,顿了顿道:“郡国公自是天生贵相,福禄双全,这还用测吗?”

    房遗爱知道他没说实话,暗自思忖着得找个机会和这个未来的儒将好好单独谈谈,倒不是真要他来替自己算命,而是觉得他或许正是自己所需要找的那个上智者。他的外貌、他未来的成就所能体现出来的能力,都符合这个上智者的要求,关键是他愿不愿意干,能不能为己所用?

    “郡国公如此看好怀英这个孩子,下官倒有一事相求了。”上官仪忽然对房遗爱拱了拱手说道。

    “游韶兄说的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但说无妨。”房遗爱摆了摆手说道。他知道上官仪的为人,是不会给别人出什么难题的,所以也乐得爽快。

    “下官跟知逊兄乃是莫逆之交,他此次来京,一是有公干要办,二来呢,怀英这孩子太过聪颖,郑州那边实在找不到能教他的先生了,所以知逊兄就想着让他进国子监,但他刚满十岁,按国子监的规矩,无法就读。郡国公不是兼着国子监的司业吗,不知能否通融一下?”上官仪说道。

    “这……”房遗爱犯难了。他倒不是觉得把狄仁杰弄进国子监有什么难的,这一点他自信还能够办到,他是在替狄仁杰考虑,史书上好像没记载过狄仁杰上过国子监,自己这一帮忙的话,会不会就此改变了这个未来良相的命运。历史上的狄仁杰已经够优秀的了,锦上添花固然是好,但要是帮了倒忙,他反倒不优秀了,出不了头了,岂不是恶莫大焉!

    “狄公子年纪究竟还小,国子监中又是纨绔子弟居多,只怕到时学业不得精进,反倒……”房遗爱推脱道。

    “这个请郡国公放心,犬子其他方面不足道哉,但这一份自制之力,下官还是信得过他的。”狄知逊赶忙拱手说道。

    房遗爱朝狄仁杰望去,见他乌黑的双眼也正看着自己,也是饱含了期盼。

    也罢!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何况自己这一搅和,有没有武朝还得另说,狄仁杰的命运或许已经改变了。

    “好吧,明日房某就跟祭酒大人去商量,至于成不成,可打不了包票。”房遗爱点头允诺。

    狄知逊和上官仪俱都道谢,小狄仁杰也站起身,来到房遗爱一旁,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郡国公成全。”

    房遗爱笑着用手虚扶一下道:“先不忙着谢,事情成不成还难说呢。狄公子,如果进国子监要考试一下你的才学,你可有信心吗?”

    “回郡国公的话,学生定当为郡国公争光。”童声清脆,狄仁杰回答道。

    “好好好!有信心就好。”房遗爱哈哈一笑。历史名人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机,这一转眼怎么就成了替我争光了?感情他能不能入读国子监和我有没有面子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席间的气氛变得更为融洽,宾主开怀畅饮。

    房遗爱举着一杯酒对上官仪道:“游韶兄,既是喜酒,新人怎么也不露个面,来敬上一杯?”

    他这么一说,裴行俭也跟着起哄。

    上官仪拗他们不过,也就大着舌头让丫鬟去叫如夫人出来敬酒。

    无需片刻,上官仪新纳的小妾红着脸,低着头,扭扭捏捏地出来了。

    房遗爱一看,不由得乐了,这小妾也快三十的人了,长相还不错,有几分姿色,虽说衣裙宽大,可一看就能看出这是个怀了身孕的女人,感情这上官仪是奉子纳妾来着。嘿嘿,那今晚可是“一对新人,两样旧器”了!

    房遗爱待新人敬过酒后,又逼着他们喝了交杯酒,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要告辞之时,忽然想起,因为不知道是来喝喜酒,又是从定园直接来的这里,所以连礼都没带,不由得脸带愧意道:“游韶兄,一来不知道你今日办的是喜宴,二来也来得匆忙,两手空空……”

    上官仪还没喝糊涂,闻言赶忙双手乱摆道:“郡国公能来,就是下官的莫大荣宠了,万勿客套,万勿客套。”

    “这怎么行!哪有白喝喜酒的道理,明日小弟备上薄礼再登门补过。”喜酒可不能“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那不成无赖了吗?

    “可容下官多嘴一句?”裴行俭忽然插了进来。

    “守约兄请讲。”房遗爱和上官仪都点了点头,上官仪说道。

    “郡国公和游韶兄都是当世之雅士,就不要提什么礼不礼的了。下官闻听郡国公才情出众,出口成诗。值此游韶兄之喜日,何必以此为题,赋诗一首作贺,也可成就一段佳话。”裴行俭不慌不忙地说道。

    上官仪和狄知逊俱都抚掌称妙,连狄仁杰这个娃娃也拍手叫好。

    房遗爱推辞不过,稍稍沉吟了一下,笑道:“守约兄乃是道听途说,房某可真不是什么雅士,而是粗人一个。既然各位如此抬爱,那也只能献丑了。”说罢,来到一旁的书案前。

    下人早已备好纸墨笔砚,房遗爱提笔在手,笔不带点地一挥而就。写罢,把凑过来要看的狄仁杰一把拖开,道:“少儿禁止。”

    那边裴行俭早已拿起了纸,诵读出声:“山样誓,海样情,烛泪未干喜泪生,不绝已三更。云鬓乱,玉簪横,哥呀妹呀莺燕声,户外莫偷听。”

    还未读完,裴行俭自己先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上官仪也不怕失礼了,手指房遗爱,连笑带说:“郡……郡国公,你……你可是笑煞下官了。”

    狄知逊看来是个古板之人,只是淡淡笑了笑,道:“郡国公当真风趣得紧。”

    上官仪止住了笑道:“何止是是风趣,此等似粗实雅之佳作,非郡国公此等大家不可为。”

    裴行俭也收起了笑,整了整衣衫,朝着房遗爱施了一礼:“郡国公满腹珠玑,两肋锦绣,真雅士也!下官佩服。”

    小子!考校我是吧?让你佩服的还在后头呢,到时候你可得去吐蕃了。

    房遗爱心中这么想着,朝着裴行俭拱了拱手:“不敢,守约兄过奖了。这打油诗或许还可一读,但守约兄可千万别告诉房某,这几个字也让你佩服。”

    闻言,裴行俭不觉莞尔,随即二人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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