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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 冀西乱(三)(2/2)

作者:傅戍己

击献帝刘协非是灵帝刘宏亲生,不但不能引起半点政治波澜,反而被袁术抓住痛脚,狠狠抽他一耳刮子。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似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暗地里传播传播,嘲讽嘲讽刘杲也就是了,至于高高举起,依之为倚天剑、切玉剑……袁绍可不会那么傻!

    闻听田丰怒斥刘杲为王朗、为妖道贼子,袁绍虽然无限欣喜,但是他又怕田丰不过是在重复街头巷尾上的无根谣言,不堪大用。

    田丰从门外提来一件沉重布包,“哗啦”一声,甩在矮脚案牍上。

    打开布包,十几卷竹简展现在沮授、袁绍两人面前。

    田丰仔细挑拣一卷竹简,捏起衣袖擦拭两下卷名,确认无误之后,递给袁绍。想了想,田丰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玉坠,道:“韩文节{韩馥}初掌冀州不久,便辟我为彖吏。当时我恰在广宗,遂欲购买一件玩物,以之贺喜韩文节脱离雒京漩涡。”

    “……”

    “期间,我在一间质库淘货时,恰逢广宗郭永暴病离世,全家陷入困境,乃至于,其妻子不得不被迫变卖家产,补充药资。这一块吊坠,便出自于郭永长女郭昱之手。”

    “将军请看。将这块玉石吊坠对着太阳,他可显现出暗藏的镌刻花纹。这些镌刻花纹,分明是赵王一系独有。再加上右边刻有细纹小字‘刘伯兴’,我可断定,这当为赵王一脉,为刘杲所特意打造的玉石吊坠。毕竟外界工匠,绝难仿制赵王一系独有的标志花纹。”

    “韩文节人无远略,性格懦弱,不可与之谋大事。其虽辟我为彖吏,却终无用我之事。无聊之际,我遂至邯郸,追踪玉石吊坠之事。经过明察暗访,属下遂能稍稍理清脉络。”

    “却说,二十余年前,刘杲之父刘宁少有才名,名重当时,遂为赵王一脉重视,名列家谱。而后刘杲降生之际,刘宁购买一块良玉,请赵王宫为刘杲打造一块专属玉坠,以示家谱传承之意。这类传家玉坠,极为特殊,绝不可能同时打造两块。若是期间没有其他辛密,我手中这块玉坠,便百分之百是刘杲传家玉坠。”

    “刘杲传家玉坠,怎会落入广宗郭氏?疑惑之际,我便开始追踪刘杲旧事。邯郸传言,蚁贼叛乱时,刘杲曾试图匹马入广宗,营救安平、甘陵两王。只是……按照邯郸人说法,刘杲营救两王路上受挫,乃至未能顺利潜入广宗城内。当然,即使刘杲未入广宗城,蚁贼也有可能贪图财货,从刘杲身上抢走玉坠,流落至广宗郭氏。”

    “不过,追踪刘杲旧事时,我却偶然得知一间趣闻。据说,中平元年,刘杲出邯郸不久,他其中一个名为‘守性’的家仆,突然匆匆返回邯郸,并声称刘杲已被贼兵所杀……因为玉坠一事,我心中一动,启程去广宗,准备就此事,仔细询问郭永之妻。”

    “我再回邯郸时,那里已经物是人非。广宗郭氏,自郭永暴病离世之后,再遭劫难,郭永长子,也就是旧时高唐县令郭浮,竟惨死于青州黄巾之祸。夫死子亡,郭家的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因为属下略有薄名,遂因人之托,为郭浮之妻董氏牵桥拉线,助其改嫁。”

    “董氏与郭永,生有三男二女,其中长子郭浮死于青州黄巾之乱,次女即是郭昱,今年才不过十三岁。一位柔弱**,若不改嫁,如何来抚养四名幼儿?董氏改嫁钜鹿县后,两女由董氏亲自抚养,两子则由郭氏宗族抚养……呵呵,因为些机缘之事,郭浮长女郭昱,董氏亦许配给我家老三。”

    “因为我家老三与郭昱之间的婚约,董氏遂将这块玉坠由来,详详细细告知我……”

    “根据董氏所提供的信息,我继续追查‘楚卫’这个黄巾贼寇。不过,或许是楚卫已为皇甫嵩斩杀,或许是这般聪睿的少年,已经隐姓埋名,躲入偏僻山谷,广宗城外,竟无楚卫半点消息。”

    “但是,不管楚卫是何方神圣,但是他绝不会是刘杲本人。原因不必细说,若是刘杲本人,他怎会将赵王一脉专用玉坠,随手丢给一位莫不相识的路人?”

    “那个楚卫,之所以将玉坠丢给董氏次女郭香,原因……想来不过有三。或是抛弃赃物,彻底撇开他与刘杲之间的关系;或是他不晓得玉坠特殊之处,以为不过是块寻常玉坠;或是楚卫欲借郭永,故意留下些破绽。”

    “因对楚卫此人好奇,我又继续追踪广宗旧事。也是上天眷顾,我终于籍借楚卫这个人,揭开关西刘杲的真面目。”

    田丰说着,又从布包挑拣出几卷竹简,一一解开:“楚卫此人,好似流星一般,仅仅在广宗出现数月。又因为其捐身蚁贼,各种记载更是寥寥无几。但是……也不知是不是楚卫刻意留下的破绽,他各类书信笔录,书法笔迹惊艳绝伦,乃至于不少人悄悄将其各种笔录,当作墨宝,收藏起来。”

    “这两卷竹简,一卷是《孙子兵法第三篇》,一卷是楚卫处理庶勇营军令。若非其书法惊艳,这两卷竹简还真难逃过战火焚烧!将军,请看这笔迹……像不像是关西刘杲的‘大刘字’‘小刘字’?”

    “可是!将军你拿一封关西刘杲亲笔所写的书信,来对比一番!这笔迹,看似相似,其实根本不同。与关西刘杲那种随意不同,楚卫的笔记仿佛故意临摹,徒有其形而无其意。若非是可以断定两卷竹简,的确为楚卫所写,怕是我也要怀疑,这两卷竹简只不是临摹刘杲字体而已。”

    “但是,话又转回来。楚卫为甚要临摹关西刘杲字体?楚卫为甚要留给郭香一块玉坠?属下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待刘杲篡逆称帝,兴建黑白妖教时,属下突然有一个明悟:或许,楚卫种种计划,皆是为今日之局!”

    “将军与公孙瓒苦战之余,属下与公与就此交流一番。正巧,公与安插在西山贼中的密谍,返回一个消息,说是刘杲旧时亲仆‘守性’,正被张牛角严密监视。当时,我突然心神一动,中平元年谣传刘杲为贼所杀的,不就是这个‘守性’么?‘守性’被张牛角严密监视,是不是关西刘杲,欲借张牛角之手,诛杀‘守性’?”

    “随后,密谍小心接触‘守性’,拐弯抹角的向他打探关西刘杲消息。据守性所言,中平元年后的刘杲,与中平元年的刘杲,虽然形体无甚大变化,但是性格却是改变许多。正是‘守性’之语,向我打开一扇门:关西刘杲会不会是他人假冒?刘恭因为刘杲死讯,一夜白发,他是不是因为溺爱刘杲,所以才刻意欺骗自己,忽略这些差异?”

    “顺着这个思路,我再次小心追踪刘杲各种资料。不查不知,一查令我们大吃一惊!各种资料显示,中平元年之前的刘杲和中平元年后的刘杲,几乎是两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偏好,中平元年之前的刘杲和中平元年之后的刘杲,完全是两类人,绝非是那些家仆所言的‘长大成人了’。”

    “中平元年的刘杲,绝对不会造纸,绝对不会革新双马镫,绝对不会写出‘十步杀一人’,绝对不会写出《大学章句注》,绝对不会‘一潭清水捞赤金’……只须理性看待一切事实,便可得出这么一个简单结论:关西刘杲是假冒的!真正的刘杲,早在八年前已经死去!守性传至邯郸的那个死讯,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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