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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点行装(中)(1/2)

作者:小心点

    ,    五易既然做了扬州刺史。那就是直接受京城兰台里的御父刁小统制了。虽说汉承秦制;兰台,或者说御史台,是一个行政与监察职权粽杂不清的机关,但它也因独立性较强而曾获得“宪台”这样的称呼。说到底,在中平五年刘焉上表之前,王易导为扬州刺史,只能对扬州各郡县的官吏起监察的作用。而且假使要弹劾某官某吏,他还必须得走三道法定程序。

    要治吴县县尉许贡,最终是得请出吴郡太守徐盛的。徐盛现在已是许贡的顶头上司,许贡凡与徐盛样个照面。都不能夺路而走,必须得恭恭敬敬地走上来,鞠躬作揖,称呼一声:“廷府

    王易在吴县        亦即吴郡郡治所一搂到了徐盛。徐盛公务缠身,没有闲暇。眼下除了吴县境内的农村地区要大造圩田、挖掘运河水渠之外,徐盛还得照料设在县城之中,且正逐渐扩大生产规模的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吴县与南面的禾兴、海盐相距甚近,近来商贾往来频密,还有人在沿途水路设置草市做买卖,徐盛还得让郡尉乐进率吴军前去督管秩序;东侧申城和浦城大兴土木,从湾村和会稽驶来的巨舶滞留在水面上,清沙排淤、扩充水道,这都有徐盛的统制责任。

    最让徐盛头疼的即是位于吴县与华亭之间的徒人城。

    这座军事堡垒看管严厉,但高墙壁垒之内,官吏们却分外优待囚徒。当然,这仅是就整体而言。仍然有一些本地官吏因每日在这种狭窄的、被围困起来的地方值勤而产生烦躁心理。他们凡见囚徒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或听到囚徒们操着一口声调上扬的丹杨口音,都会警怯地睁大双眼,脾气竟会不由自主地暴虐起来。于是在一些阴暗角落,丑陋的虐囚事件连续发生。其中一些官吏为了掩藏罪行,趁夜色将被殴死的囚徒运出城外掩埋。他们的秘密很快就被戳穿了。但囚徒们敢怒不敢言,他们无法对抗身强力壮的吴郡胥吏,只得想方设法逃脱。今早吴县县尉许贡前来查探,竟不由分说将囚徒们聚集起来,大声威胁,厉声斥责,更使囚徒们笃定了逃跑的决心。许贡离去后,他们中的一拨人,约三百个,先乱拳将胥吏打翻,然后拥挤在东南面的高墙前,齐力将其顶塌,逾越坍北的城墙逃走。

    走进太守府邸,王易看到徐盛埋首书策,不禁嗤笑道:“文向,艳阳晴天,何故在这里用功?。

    徐盛见是王易,忙站起来行了一礼,满头大汗地说:“主公,这四处邮来的文书都须我亲自批驳,有些事情,譬如排淤、造坝、筑城。度支额度都是极大的,若不参详巨细,只恐有所遗漏,辜负主公。”

    王易颌首,笑道:,“不错,日前吴郡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有赖文向啊

    徐盛羞惭道:“圣人言,“事君者。能致其身。盛得蒙主公垂青赏擢,恭守吴郡,却仍不能事事调和,酿成今日群囚越狱的事故,实不敢当主公之赞誉

    王易莞尔笑道:“何必事事周到?“博施于民”就是唐尧虞舜也很为难吧。再者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过错并不在你,而是许贡这厮。”

    徐盛也为今天的变故颇感诧异,他将信将疑地说:“不知究竟为何,来徒人城后,许贡神情非常激烈。而今晨徒人城打开城门不过一刻钟,他就驰马匆匆赶到了,好像是专为斥犯人而来的。我与文表、子布后来将此事商议了一番,以为定是这许贡听谁说了什么话,故意到徒人城来捣乱,想要搅坏主公的大事”小

    张昭附和道:,“许贡去年把潘文洼送入监牢。现在又暗怀祸胎,不可不防

    王易却抓住了徐盛所说的一个细节,他问徐盛道:,“现在吴郡的督邮是由谁充任的?”在王易印象中,吴郡、会稽郡两郡的官吏都曾进行过沙汰,并重新换成依附王易之徒,这些人忠心耿耿,绝不会与许贡浇瓒。但一郡之中的两个督邮的名额却未作调整,保留原样。这一个是王易来到吴郡后,锄打豪强,厉害的豪强已经被灭掉,稍弱的安分守己,不敢犯事,所以原督邮无所事事,整日驰射在野,闲情逸致  还可补上一个公务在身的借口;另一个则是王易本来就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督邮,所以他对督邮这一职位不甚了解,也不愿去了解        虽然三国演义中张飞笤督邮的桥段在王易看来十分经典。

    督邮受郡守派遣,对郡守负责,因即其任命权由太守掌握。督邮在西汉时称作“都吏”光武中兴后,才渐渐改称“督邮”。当然,改名也是有原因的:随着汉帝国的交通网络逐渐臻善,对邮驿重视起来。督邮义如其名,职责之一就是督送邮书。但督邮更主要的职责还是承袭了西汉时的都吏,他是在郡守的领导下面向诸县监察,所督对象与范围相当宽泛,对象譬如县长吏、豪强、皇帝近侍、王侯、军队中的低级军官等,不胜枚举。可见督邮握有实权,极具影响力。

    当然,在东汉士人与宦官、外戚三方互相利用、倾轧的背景下,在李膺、陈蕃等士大夫的铮铮铁骨的时风的熏染下,常常涌现出一批尽职尽力、有良心的督邮。譬如著名党人张俭任督邮时,值中常侍侯览母丧还家,大起茔冢。中常侍宦者素来贪暴,所起坟茔亦借越逾制。张俭闻知,破其冢宅,籍没资财。部寿任翼州刺史时,其督邮甚至驻于王宫之外,监察动静。一有过失,即上奏王罪并弹劾傅相,于是“藩国畏惧,并为遵节

    王易忆起东汉的这段历史和这种监察制度,随即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吴郡的督邮是吴县龚右和吴县许辛对于郡中吏员的编制  徐盛能信手拈来,只是他一说出小就恍然大悟,惊道:“是也!龚右和许辛与许贡都是儿时的玩伴,许辛还和许贡有亲眷关系!”

    王易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便是了。我记得督邮督察官风官纪,但对自身的要求也很高。不得泄露公家之事。这是督邮的本分。徒人城的营建本身就是一桩很大的公事,龚右和许辛怎能轻易向许贡透露其细节?”所谓细节,即是徒人城几时开门关门这类日常作息调整制度。

    徐盛看向王易,道:“那我把他们召唤过来?”王易点头答应,于是徐盛走出去吩咐军吏传唤龚右和许辛,今天这两人都在府邸中管

    张昭说:“龚右和许辛不能留。督邮是重职,不能任由包藏祸心之徒窃据。

    ”他想了想又对王易说道:“主公,如若还要留许贡在江东做个一卓半职,不如把全厚、钟离博抽出来,让他们来做督邮?”

    王易对张昭的意见的前半部分尚能赞同,但对后半部分就不能芶同了,他说道:“龚右和许辛确实不能留。不过督邮既是重职,那也不能随意改换,否则督邮的威严何在?“君子不重,则不威”我需要两个文博识广、严于律己的高士来做吴郡的督邮。全厚和钟离博年轻气盛,举止轻浮,怎么能够担当这样的重任呢?我知道子布的用意是想让许贡难堪,使其永无出头之日,但这样做我们的气量反而尽皆丧失,而且谁能说全厚和钟离博就不会念着昔日的情面,给许贡通融方便?况且全厚、钟离博,还有他们的好友贺齐,都能征善战,现在加以磨造,日后可以成为良将。量才而用,不要让他们偏离自己的本分。”

    王易这样一说,张昭也觉得还是王易有理。张昭想了想,又道:“主公众武将和众谋士现在都各在其位,各谋其事,只有郑浑和阎忠闲散无事。郑浑和阎忠都是高士,可以说是督邮的人选了。”

    王易道:“郑浑常常到申城和浦城探望工程,总是和郑禹粘在一起,若让他做督邮,恐怕只是挂了个虚名。阎忠的任命我却无异议。”

    张昭道:“那还侯缺一人。”

    王易领首。忽听得门外衣物摩挲,却见徐盛捉小鸡般,一左一右提着龚右和许辛走入,这两人痛哭流涕,两股战战,想来先被徐盛一阵吆喝质问已经吓破了狗胆。

    “刺”刺史大人,我等知罪了!大人饶命啊!”被徐盛扔在地上的龚右和许辛捣头如蒜,衣襟下摆都溺湿了。

    王易嗅着骚臭味,眉头紧皱,他挥着手臂斥道:“如何治罪,不是我的正事。不过你们擅自泄露军情,我欲留你,律法却是无情。”

    “大人饶命啊!”龚右和许辛只能听出浓烈的杀意,不禁磕头更急,连额头都捣出了血渍。

    王易冷冷说道:“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龚右先说,许辛后讲。”

    “尽凭大人吩咐!”龚右和许辛眼见似有转机,泪目含笑。

    王易问:“徒人城开门的时间,是不是许贡问你们的?”

    龚右涕泪横流,急忙说道:“是,是许县尉问我们的。当时他在吴县张氏酒栈开设筵席,宴请我等,我与许辛实在是难邀盛情,可是他又层层逼问,我等不得不答再!酒醉后他还说他要做一桩大事。”

    “什么大们    ”

    “这却不知。”

    王易续问:“许贡近日来常常待在哪里做事?”

    龚右想了想,说:“原来许县尉每日审理案件完毕,都会径回宅院。近来他却不回了。”

    王易追问道:“那他去了何处?”

    “他家在城郊的庄子吧。”龚右不确定,许辛慌忙纠正他:“是在吴县渡口边新设的草市里。有个姓卜的乌程客商在那里开了一间客栈,许县尉审断案件完毕后常常去那,这是我亲眼所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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