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空惊怒交加地喝道:“何兄,你在干什么?”看着炉中瞬间被烧成黑灰的东西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何遇要自断后路,将最后一丝辩解清楚的机会也丢掉了。
“干什么?”
何遇突然哈哈大笑,抬起手指着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大声道:“你们只看到我每月按时传回来的各方消息,你们只看到我从一个青年熬成了中年,你们只看到我在各国权贵中游刃有余……”说到这里他凄然一笑,声音也开始变得低沉,“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到底有没有苦衷,到底想不想再做这细作……”
燕长空闻言急了,大声道:“何兄,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跟我说啊,我一定会为你争取的。要不然,我跟你一起也行啊。有什么话,咱们哥儿俩私底下慢慢说,没必要闹成现在这样。”
何遇摇了摇头,苦笑道:“燕兄,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这些是你能做主的吗?”摆了摆手制止了燕长空再次出声,“不止是你在正一门的日子不好过,你们正一门在江湖上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年,因为某人的关系,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早就将你们‘正一门’排除在外,明面上还是待你们如座上宾,其实暗地里早就把你们撇开了。许多关键性的消息,根本没有跟你们透露。跟你们说的,都只是一些浮于表面的情报而已。所谓的武林同盟,只是某些人玩弄权势的游戏而已,真正心怀天下的英雄豪杰有几个?那些所谓的泰山北斗,其实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想让自己的门派成为武林至尊。你们被蒙在鼓里自然是不知道,但是我何遇却知道得很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脸都是那么的可憎、可耻、可恨!”
“何兄!”燕长空听得心神激荡,再也按捺不住地叫道,“你跟我回去见师尊,去告诉他老人家你的苦楚,去告诉他老人家你知道的一切。我会求他老人家给你做主。”
“燕兄,你不明白,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何遇凄然一笑,摆了摆手道,“记不清有多少次,就因为得到某些人的暗示,我上报了一些虚假的消息,不知道连累了多少武林同道葬生异国他乡。我这双手,已经染满了血腥。我自责过、忏悔过,但是我却没办法反抗。我不知道请求了多少次,要盟里派人协助我,干脆去杀掉李元胜。上面居然直接回信斥责我,说李元胜能制衡国师,且另有他用,让我不可自作主张。为了防备我,还将我妻儿家小送往了黔州,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燕兄,看在咱俩以往的情分上,我再告诉你一点。如果我所料不差,虎符之案根本就是李元胜跟景帝合伙抛出来的诱饵,目的就是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挥兵北上,借道天方国,直取嵊州城,到时候洛阳危矣。”
“你说什么?你有证据吗?”燕长空又惊又怒,喝道,“何遇,你此话当真?此事干系重大,你要考虑慎重。”
何遇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证据,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推测。”
燕长空紧追不放,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实话,反而编出那么一套瞎话来哄骗我们?”
“我编出来的?”何遇嘿嘿笑道,笑声中满含悲愤之意,“我早就将实情上报,现在这套说辞,只是按照他人的吩咐照说罢了。要我告诉你这人是谁吗?”
燕长空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臭不要脸!”一个清脆的童音突然插了进来,“你明明是为了那个叫清如的漂亮姐姐,九儿我没记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