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持长剑腾挪,穿林过河,劈石斩鸟,天上地下打来打去,闹得这天台峰上乌烟瘴气。
战了不下百十回合,王世冲着实气恼,每每应剑去砍都似落在空处,打不着人,最是憋屈。
却不知李扶戏心中更是烦闷,暗骂这王世冲力气大便罢,剑技竟也不差,只得取巧卸力,不得胜法。
天已微明,终是王世冲占着宝剑之利,使一式天外飞仙,断了李扶戏手中枣木长剑。
李扶戏输了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王世冲赢了也不光彩,回头离去。
那五名落选弟子目露惊奇,再无嫉妒之意。
剩下陆长观看着他二人离去背影,竟是将自己忘在脑后,大吼一声,“王世冲,你我前日之约可还记得,你怕了不是?”
走远了的王世冲,同李扶戏一起定住脚步回过头来,异口同声道:“杀你,只需一剑!”
这话一说出口,他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陆长观双眼微眯,从腰后抓起照胆剑,就要抽出。
“借我七曜光,屠尽世间恶!”
天衍教中重明剑法人手一本,有记载的就是那在外游历的醉道人年少时将这基础剑法修个圆满。
缘由无它,这最后一式引动星光,是元神道人才有的手段,未曾感应命星,世上有几人魂力能使这人寰?
燕未归双目闪过光芒,死死盯着王世冲的身影,倒要看他这人寰诀是不是真的学会了。
旁人如何,王世冲当然不管,他一出手就是人寰诀,要得就是无人能挡他杀这陆长观,无人能救回这陆长观。身子一蹿,刺出一剑,有着“烈阳”的暴裂,“随风”的轻灵,“飞仙”的诡异,“七曜”的霸道。
总之出剑之后,炸起一道七彩虹光,王世冲落在陆长观身后站定。
而陆长观,照胆剑才抽出一半,人也分作了两半,化作焦炭。
剑法之威,可见一斑。
“好胆,陆俊文的独生子也敢杀,还不去紫微阁躲避,快走。”
王世冲微微一怔,竟是燕未归使传音之术,脑海中闪过陆俊文的身影。
……
……
太平岩上舞剑,独秀泉中沐浴。
走上阁楼,入了暗室倒地就拜,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王世冲哈哈大笑,“那陆长观被我打死,定然不能善了,冲儿这就去紫微阁,诸位师长,小子去了。”
站起身来的王世冲,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密密麻麻的牌位,心头怒火滔天,几乎不能自已,再重重一叩头,扭身就走,正好和北落岩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撞到一起,喊了声师叔。
北落岩没有搭理,而是看着王世冲眉心一枚猩红印记时隐时灭,喝道:“你修行的功法,到底是从哪来的。”
听这一声大喝,王世冲眼中瞬时变得清明,眉心隐约要显现出来的剑印也散去了,他也不说话,取出甲骨,和一块兽皮。
北落岩将兽皮摊在手上观看良久,叹了一声,“气血逆行,不是正道。”
王世冲眼底露出一丝深切恨意,冷笑连连,“纵是邪法又如何,我不修它,如何报我独秀峰灭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