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息传出（2/2）

    甄姬听到消息的当晚就搬去了李白给她盖好的房子。不仅是公孙离赶她出去，她也觉得这个时候，公孙离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哭几场。

    李白给甄姬盖的那房子并不是一个茅草屋，是真的如公孙离的住所一样的两层小阁楼。

    春雨还是无休无止地下着，噼哩啪啦地打在台阶上，一声声的，直滴到人的心里去。

    甄姬就站在阁楼的门廊里，数那被大雨打落一地的垂丝海棠。

    这垂丝海棠是李白在建房子那天给她移植过来的。本来建房子那天的上午还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花开得也艳丽无比。谁知到了傍晚，甄姬他们出了战场没多久，就下起了豆大的雨。仿佛应了景儿似的。

    一连这几日，也都没有停歇。雨水打在不胜蛮力的花朵上，地上早就是狼藉一片。

    站在阁楼上远远望去，李白在他的院中淋着雨舞剑。甄姬知道，他不仅在为百里守约的消亡而自责，还在为公孙离的拒绝进食而忧心。

    话说那公孙离的脾气倔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动，任谁去劝她吃饭也没有用。甚至老夫子都亲自去了，又是劝说、又是威吓，她仍像之前赶他们出来一样，把老夫子也轰了出来。

    所以这几天清羽派的每个人，也都过得不甚自在。

    “唉……”甄姬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阿离说的‘倒春寒’吧。天也冷，人也冷。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

    到了这天傍晚的时候，雨虽然小了些，但还在不停地下。甄姬听到屋外深深浅浅的有脚步声传来。

    “咚咚咚……”

    果然，不久便有人来敲门。

    甄姬急忙起身开了门，却见李白湿透了衣裳站在屋外。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喝杯热茶暖暖吧。”说着，便侧身，让李白进屋。

    然而李白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只是说道：“你再帮我去劝劝阿离吧，她至今已经四日没有吃饭了。”

    “我今天早上才去过……”甄姬正准备说她早上才去劝过，根本不顶用。但是看到李白疲累的双眼时，她还是说道：“你进屋喝点茶吧，我这就去。”

    然后便拿了一把花折伞，装了些热食在篮子里，提着就出门了。

    李白根本无心坐下喝茶。是他疏忽了，他没有想到让百里守约假死，会给公孙离带来如此沉重的打击。可是迫于权力阶层的规矩，他又无法向公孙离言明真相。看着公孙离日益憔悴的面容，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公孙离这样表现，沧水派与南云派才不会产生怀疑。

    可是今日是第四日了，公孙离滴水未进，这莫不是要愁死他！

    不过甄姬既然去了，他也就暂时在桌前坐了下来。其实李白心里是有点责怪甄姬的意思——甄姬刚下战场身体虚弱之时，公孙离接她到家里去悉心照顾；而公孙离伤心欲绝之时，她却自己住在这阁楼，只一天去探望一次。

    这样想着，李白的手不自觉地就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直到潮湿的双手沾上了一张纸，并且把纸上的笔墨都晕染开来，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弄坏了甄姬的东西。

    李白忙从手上取下沾附着的纸张，铺平放好，手掌不停地扇风，希望能尽快让纸张风干。

    如此动作的同时，李白也看到了甄姬自己写在那纸上的一首小词：

    “《武陵春·感垂丝海棠》

    风过连廊雨打棠，独自倚重楼。情似垂丝人似秋，香已作水流。

    稀得今生再为世，也拟把从头。凉心春雨不绝休，情不乱、泪何由？”

    李白也是个作诗写词之人，他怎么可能体会不出这词中伤心欲断的意味。

    “看来这几天，她也不好过。她战场上负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好吧，今晚却叫我逼出了楼。”

    李白摇头苦笑，他自以为洞悉人心、善恶分明；又自以为处事公平、决断无误。其实呢？其实伤了好多人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