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紧跟领导秘诀（2/2）
作者：何彩维
卢所长，你们真有雅兴出来溜达。”
卢所长讥讽说：“我们听说你来了，特意来看你，还好，你还没瘦下来，我们大可放心了。”
彭得胜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们当公安的真有闲情逸致，对了，听说青桥镇那个溺水案不了了之。不知卢所长是否有闲工夫去过问?抓嫖抓赌可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一席话呛得众干警面红耳赤，卢所长正要发作。李大为忙拦住他说：“疯狗要叫，就任它叫，咱们只管走自己的路。反正乱叫又不犯法。如果它要咬人，我们就飞起一脚踢死它，要么操枪毙了它!”
接着，李大为走到彭得胜跟前，双眼逼视着彭得胜透不过气来。李大为义正词严地说：“彭得胜，只要你是合法赚钱，我们一定依法保护。但是，今天我必须警告你，你现在是我们重点控制对象，只要你稍有猫弹鬼跳，我们就将你绳之以法。记住，你现在是保外就医，凡事须三思而后行。”
彭得胜一边气急败坏地向小车子走去，一边嚷着说：“你们当警察的不要有偏心眼，只护着腾飞公司，我们青桥镇沙石公司是镇办企业，你们也要网开一面一路绿灯啊!”
月亮，在城市的灯火中姗姗来迟。月玉如盘，月光如银。微风轻拂，树叶婆娑。室内，弥漫着温馨的情愫。蒋曼玉感叹说：“想不到正中这么快就当上了队长。”
李大为笑着说：“你当办公室主任，不也做梦也想不到那么快吗?你不也常对我耳提面命，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事？”
蒋曼玉笑了笑说：“想不到迂夫子也改变了观念，这的确是个进步。大为，你知道吗?你们周局、彭局、曹队都跟腾飞公司张总混得很熟。”
“周局、彭局我不太清楚，姑且不论。这曹队长同他那么熟，不大可能吧。”李大为半信半疑说。
“刚才表扬你有进步，怎么一下子又转不过弯来?这世上哪有不可能的事?你知道吗?你们曹队去海南还是腾飞公司出的钱，听说还有性感女郎相陪。”蒋曼玉越说越气愤。
“别瞎说。”李大为摇摇头，“捕风捉影，不可轻信。不过，在这价值观混乱的当下，我们还是要洁身自爱，不要被世俗玷污，千万不要贪一时之虚荣，做出抱撼终生之事。”
蒋曼玉秀美的面容有愧意闪过，她沉吟说：“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今晚月色很好，咱们散步去吧。”说罢她温柔地挽着李大为的胳膊，依偎着他走进幽静的夜色里。
两人沐浴着乳白月光，沉浸在一种忘我的美好心境中。李大为的手机响了，他忙接听。“你是李警官吗?”一个急促的男中音传过来。
“对，我是。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职业的敏感，让李大为警觉起来。
“李警官，我是贾兵。腾飞公司有个打手叫刘飞，就是上次青桥镇溺水案的凶手，如今他摇身一变当了兵成了军人。他改了名，叫刘亚飞……”贾兵说。
李大为感到了惊讶，但还是恳切地说：“谢谢你信任我，贾兵，谢谢。”
“不用谢，告诉你，我还怕害了你。如果你感到这件事棘手，就放弃算了。还有，听说他当兵是曹正中一手操办的。”电话里传来沉重的叹息声，随即，便挂了电话。
贾兵和朱丽和好如初，特意请李大为在家里吃了一顿便饭。李大为愣怔在那里，迅速地思索着。难道曹正中真如蒋曼玉所言同张振威挺熟悉?这里面是否有巨大的猫腻和见不得阳光的勾当?曹正中十分清楚那个溺水案有冤屈啊!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而让犯罪嫌疑人刘飞蒙混过关穿上了军装，你见过有犯罪分子参军保家卫国的吗?真是笑话!
“曼玉，对不起，我有急事要找曹正中。”李大为说。
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蒋曼玉通情达理地说：“你去忙吧，我在家等你，早点回!”
李大为“嗯”了一声，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他无心再留恋这美好的月色，快步向曹正中家走去。李大为如今很少上他家，主要是因为罗萍，毕竟他同罗萍也曾有过怦然心动的过去。罗萍现在是曹正中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李大为可不想让曹正中疑三疑四，破坏目前弥足珍贵的兄弟感情。
曹正中家亮着灯，有人在家。李大为轻轻敲了三下门，门随即打开了。
“大为，你来了，快请进，快请坐!”罗萍惊喜地说，“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正中呢?”李大为问。
“他呀，当了个队长不得了，不是泡在酒桌上，就是上歌厅下舞池，乐此不疲，成了个大忙人。”罗萍幽怨地说，“今天，他好像又是到腾飞娱乐休闲中心去了，说什么彭局、周局都在那儿，他要陪领导，不知他玩啥名堂。”
李大为心中一惊，莫非他真的同张振威混在一起?嘴上仍劝慰说：“要进步，要混得开，得在外面多活动，多交际，多在领导那儿鞍前马后。要是正中老在屋里呆着，你又会指责他没有人缘，没出息，只配整天在家窝囊着。曼玉就是这样数落我的，女人呀，真是个多面体怪物。”
罗萍扑哧一笑：“曼玉是拿了珍珠不识宝，像你这样的男人如今是打着灯笼难找。”话一说完，罗萍脸上飞起了红晕。她停了一会儿，又说：“你找正中有事，就打他手机。他现在成了夜猫子，不到晚上十一二点，一般不会回家。”
李大为犹豫一阵，毅然拨通了曹正中的手机，他的手机里分明传来嘈杂的乐曲声。“我在你家里，找你有急事，你能回来吗?”李大为说。
“这……好吧，我就赶回来。”曹正中很不情愿地说。他站起来，对彭局和张总耳语说：“李大为找我，十有**是拿刘飞当兵的事兴师问罪，我得去应付他。”
张振威很恼怒地说：“他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彭礼兵说：“去吧，记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放心，区区小事，我能摆平。”曹正中想了想说。
罗萍把茶杯递到李大为手里，感叹说，“大为，参加工作几年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几年来的风风雨雨还没有把你的锐气和棱角磨蚀掉。”
“你也没变多少。人呀，本性难移。不过，这现实逼我得改变改变自己。”李大为苦恼地说。
“大为，我知道你的个性，你要从骨子里改变自己不可能，除非你脱胎换骨。退一步说，即使改变了，那意味着你已经不是李大为。一个有独立人格敢爱敢恨充满正义感的李大为，就将会在我心里永远消失。”罗萍沉思着说。
“罗萍，你也说得太绝对了吧?骨子里不改变，表面上改变一下自己无可厚非吧。我可不想让我美好可爱的形象，在你心里消失殆尽啊!”李大为微笑说。
罗萍莞尔一笑：“大为，我知道，你现在感到痛苦。你能做到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吗?你做不到。其实大家对你的印象不错，都认为队长的职务非你莫属。阴差阳错，怎么让曹正中当上了队长?大为，你相信吗?在公安局，我从没为曹正中的事活动过，就连他当上了队长我也感到很突然。一个权力欲太强的男人或女人，都会活得很累，都会丧失单纯可爱的本质。”
李大为看到她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无尽的真诚，便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相信。”这时，由远而近响起了脚步声。
“曹正中回来了。”罗萍提醒说。
曹正中进屋说：“大为，你现在是稀客呀。”
“哪里，哪有曹队长那么忙。”李大为说。
“没办法，人在官场得多跟领导套近乎，多应酬。”曹正中说。
李大为不想闲聊，便说：“正中，有一件事情我想同你聊一下，咱们出去说吧。”
罗萍站起来：“那怎么行?你们在屋里谈，我回避就是了。”说完，便推门出去，临关门时她特别叮嘱：“有事好好说。”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曹正中故作轻松地说：“大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李大为沉吟良久，逼视着曹正中说：“曹队，你现在是领导，我应该尊重、支持你工作。有一件事我思前想后还是要问你，要你讲个明白，其实也是为你好。腾飞公司刘飞当兵是怎么回事?听说把名字也改了？是不是你一手操办的？”
曹正中有备而战，笑着说：“神经兮兮的，我当是什么大事。当兵是好事，要鼓励，支持呀。刘飞去当兵有什么不对吗?”
李大为气愤起来：“曹正中，你不会得健忘症吧?刘飞不就是那个导致民工刘建华溺水死亡的犯罪嫌疑人吗?”
“大为，这个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民工刘建华是失足落水而身亡的，与刘飞无关，刘飞是清白的，你怎么还抓住这个案子不放呢?”曹正中言辞凿凿，毫不示弱。
“正中，你不也曾义愤填膺说这是冤案吗?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狼披着羊皮混进羊群队伍中吗?”李大为沉痛地说。
“大为，这个案子是彭局负责经办的，周局已拍板认定了，我们不应该胡乱猜疑领导呀!还有，我好心提醒你，这些话是上不得台面的。我听了帮你遮着，要是让彭局、周局听到了，不整死你才怪，还奢谈什么提拔重用。大为，我曾是你的部下，我真心劝你一句，为官为人不要太执着，该含混的含混，该绕道走的就装糊涂。说真心话吧，我当队长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很快要提拔的，到时这个位置我还想留给你，就看你今后的表现。”曹正中亲热地拍着李大为的肩膀说。
李大为不为所动，强压着怒火说：“正中，你别拿领导压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作为执法者，为国执法就是维护国家利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是妇孺皆知的道理。可是要真正做到又怎么那么难呢？你扪心自问，你曾经满腔的良知和正义到哪儿去了!不错，有些人贪赃枉法，杀人放火，我们苦于一时找不到证据，不能将其绳之以法。但老百姓心明如镜，我们更应该心明如镜，绝对不能推波助澜，助纣为虐啊!”
曹正中恼羞成怒地说：“大为，你是滴水不进，愚顽透顶。改个名字，这又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你硬要小题大做，咬住不放。大为，老实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大为义正辞严地说：“好处?置道义和法律于脑后，是非不分，正邪不辨，黑白颠倒，老百姓痛心疾首啊!正中，我感觉到你正在步入歧途，邪道，赶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
“大为，你不要危言耸听!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官也提了，票子也赚了，女人也有了，要几多风光就有几多风光。”曹正中不以为然。
“正中，为了急功近利舍弃正义良知而不择手段，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迟早的事，你会后悔的。”李大为气呼呼地夺门而出，边走边痛心地说，“正中，贪一时功利的人，必将付出沉痛的代价。你要收手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别人无能为力啊!”
罗萍见状大惊：“你们怎么了?刚才好好的，怎么就争吵起来了!”
“别管他，他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曹正中鄙夷地说，“我当队长，他不服气，就来找我茬儿。有本事，组织上怎么不提拔他?”
罗萍一脸茫然：这两个在学校情同手足，一齐追女孩，交流恋爱经验的男人为何在官场上反目成了冤家对头?
这一夜，李大为彻底失眠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苦苦坚守到底有何意义？难道是他不与时俱进，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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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所长讥讽说：“我们听说你来了，特意来看你，还好，你还没瘦下来，我们大可放心了。”
彭得胜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们当公安的真有闲情逸致，对了，听说青桥镇那个溺水案不了了之。不知卢所长是否有闲工夫去过问?抓嫖抓赌可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一席话呛得众干警面红耳赤，卢所长正要发作。李大为忙拦住他说：“疯狗要叫，就任它叫，咱们只管走自己的路。反正乱叫又不犯法。如果它要咬人，我们就飞起一脚踢死它，要么操枪毙了它!”
接着，李大为走到彭得胜跟前，双眼逼视着彭得胜透不过气来。李大为义正词严地说：“彭得胜，只要你是合法赚钱，我们一定依法保护。但是，今天我必须警告你，你现在是我们重点控制对象，只要你稍有猫弹鬼跳，我们就将你绳之以法。记住，你现在是保外就医，凡事须三思而后行。”
彭得胜一边气急败坏地向小车子走去，一边嚷着说：“你们当警察的不要有偏心眼，只护着腾飞公司，我们青桥镇沙石公司是镇办企业，你们也要网开一面一路绿灯啊!”
月亮，在城市的灯火中姗姗来迟。月玉如盘，月光如银。微风轻拂，树叶婆娑。室内，弥漫着温馨的情愫。蒋曼玉感叹说：“想不到正中这么快就当上了队长。”
李大为笑着说：“你当办公室主任，不也做梦也想不到那么快吗?你不也常对我耳提面命，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事？”
蒋曼玉笑了笑说：“想不到迂夫子也改变了观念，这的确是个进步。大为，你知道吗?你们周局、彭局、曹队都跟腾飞公司张总混得很熟。”
“周局、彭局我不太清楚，姑且不论。这曹队长同他那么熟，不大可能吧。”李大为半信半疑说。
“刚才表扬你有进步，怎么一下子又转不过弯来?这世上哪有不可能的事?你知道吗?你们曹队去海南还是腾飞公司出的钱，听说还有性感女郎相陪。”蒋曼玉越说越气愤。
“别瞎说。”李大为摇摇头，“捕风捉影，不可轻信。不过，在这价值观混乱的当下，我们还是要洁身自爱，不要被世俗玷污，千万不要贪一时之虚荣，做出抱撼终生之事。”
蒋曼玉秀美的面容有愧意闪过，她沉吟说：“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今晚月色很好，咱们散步去吧。”说罢她温柔地挽着李大为的胳膊，依偎着他走进幽静的夜色里。
两人沐浴着乳白月光，沉浸在一种忘我的美好心境中。李大为的手机响了，他忙接听。“你是李警官吗?”一个急促的男中音传过来。
“对，我是。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职业的敏感，让李大为警觉起来。
“李警官，我是贾兵。腾飞公司有个打手叫刘飞，就是上次青桥镇溺水案的凶手，如今他摇身一变当了兵成了军人。他改了名，叫刘亚飞……”贾兵说。
李大为感到了惊讶，但还是恳切地说：“谢谢你信任我，贾兵，谢谢。”
“不用谢，告诉你，我还怕害了你。如果你感到这件事棘手，就放弃算了。还有，听说他当兵是曹正中一手操办的。”电话里传来沉重的叹息声，随即，便挂了电话。
贾兵和朱丽和好如初，特意请李大为在家里吃了一顿便饭。李大为愣怔在那里，迅速地思索着。难道曹正中真如蒋曼玉所言同张振威挺熟悉?这里面是否有巨大的猫腻和见不得阳光的勾当?曹正中十分清楚那个溺水案有冤屈啊!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而让犯罪嫌疑人刘飞蒙混过关穿上了军装，你见过有犯罪分子参军保家卫国的吗?真是笑话!
“曼玉，对不起，我有急事要找曹正中。”李大为说。
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蒋曼玉通情达理地说：“你去忙吧，我在家等你，早点回!”
李大为“嗯”了一声，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他无心再留恋这美好的月色，快步向曹正中家走去。李大为如今很少上他家，主要是因为罗萍，毕竟他同罗萍也曾有过怦然心动的过去。罗萍现在是曹正中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李大为可不想让曹正中疑三疑四，破坏目前弥足珍贵的兄弟感情。
曹正中家亮着灯，有人在家。李大为轻轻敲了三下门，门随即打开了。
“大为，你来了，快请进，快请坐!”罗萍惊喜地说，“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正中呢?”李大为问。
“他呀，当了个队长不得了，不是泡在酒桌上，就是上歌厅下舞池，乐此不疲，成了个大忙人。”罗萍幽怨地说，“今天，他好像又是到腾飞娱乐休闲中心去了，说什么彭局、周局都在那儿，他要陪领导，不知他玩啥名堂。”
李大为心中一惊，莫非他真的同张振威混在一起?嘴上仍劝慰说：“要进步，要混得开，得在外面多活动，多交际，多在领导那儿鞍前马后。要是正中老在屋里呆着，你又会指责他没有人缘，没出息，只配整天在家窝囊着。曼玉就是这样数落我的，女人呀，真是个多面体怪物。”
罗萍扑哧一笑：“曼玉是拿了珍珠不识宝，像你这样的男人如今是打着灯笼难找。”话一说完，罗萍脸上飞起了红晕。她停了一会儿，又说：“你找正中有事，就打他手机。他现在成了夜猫子，不到晚上十一二点，一般不会回家。”
李大为犹豫一阵，毅然拨通了曹正中的手机，他的手机里分明传来嘈杂的乐曲声。“我在你家里，找你有急事，你能回来吗?”李大为说。
“这……好吧，我就赶回来。”曹正中很不情愿地说。他站起来，对彭局和张总耳语说：“李大为找我，十有**是拿刘飞当兵的事兴师问罪，我得去应付他。”
张振威很恼怒地说：“他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彭礼兵说：“去吧，记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放心，区区小事，我能摆平。”曹正中想了想说。
罗萍把茶杯递到李大为手里，感叹说，“大为，参加工作几年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几年来的风风雨雨还没有把你的锐气和棱角磨蚀掉。”
“你也没变多少。人呀，本性难移。不过，这现实逼我得改变改变自己。”李大为苦恼地说。
“大为，我知道你的个性，你要从骨子里改变自己不可能，除非你脱胎换骨。退一步说，即使改变了，那意味着你已经不是李大为。一个有独立人格敢爱敢恨充满正义感的李大为，就将会在我心里永远消失。”罗萍沉思着说。
“罗萍，你也说得太绝对了吧?骨子里不改变，表面上改变一下自己无可厚非吧。我可不想让我美好可爱的形象，在你心里消失殆尽啊!”李大为微笑说。
罗萍莞尔一笑：“大为，我知道，你现在感到痛苦。你能做到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吗?你做不到。其实大家对你的印象不错，都认为队长的职务非你莫属。阴差阳错，怎么让曹正中当上了队长?大为，你相信吗?在公安局，我从没为曹正中的事活动过，就连他当上了队长我也感到很突然。一个权力欲太强的男人或女人，都会活得很累，都会丧失单纯可爱的本质。”
李大为看到她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无尽的真诚，便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相信。”这时，由远而近响起了脚步声。
“曹正中回来了。”罗萍提醒说。
曹正中进屋说：“大为，你现在是稀客呀。”
“哪里，哪有曹队长那么忙。”李大为说。
“没办法，人在官场得多跟领导套近乎，多应酬。”曹正中说。
李大为不想闲聊，便说：“正中，有一件事情我想同你聊一下，咱们出去说吧。”
罗萍站起来：“那怎么行?你们在屋里谈，我回避就是了。”说完，便推门出去，临关门时她特别叮嘱：“有事好好说。”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曹正中故作轻松地说：“大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李大为沉吟良久，逼视着曹正中说：“曹队，你现在是领导，我应该尊重、支持你工作。有一件事我思前想后还是要问你，要你讲个明白，其实也是为你好。腾飞公司刘飞当兵是怎么回事?听说把名字也改了？是不是你一手操办的？”
曹正中有备而战，笑着说：“神经兮兮的，我当是什么大事。当兵是好事，要鼓励，支持呀。刘飞去当兵有什么不对吗?”
李大为气愤起来：“曹正中，你不会得健忘症吧?刘飞不就是那个导致民工刘建华溺水死亡的犯罪嫌疑人吗?”
“大为，这个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民工刘建华是失足落水而身亡的，与刘飞无关，刘飞是清白的，你怎么还抓住这个案子不放呢?”曹正中言辞凿凿，毫不示弱。
“正中，你不也曾义愤填膺说这是冤案吗?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狼披着羊皮混进羊群队伍中吗?”李大为沉痛地说。
“大为，这个案子是彭局负责经办的，周局已拍板认定了，我们不应该胡乱猜疑领导呀!还有，我好心提醒你，这些话是上不得台面的。我听了帮你遮着，要是让彭局、周局听到了，不整死你才怪，还奢谈什么提拔重用。大为，我曾是你的部下，我真心劝你一句，为官为人不要太执着，该含混的含混，该绕道走的就装糊涂。说真心话吧，我当队长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很快要提拔的，到时这个位置我还想留给你，就看你今后的表现。”曹正中亲热地拍着李大为的肩膀说。
李大为不为所动，强压着怒火说：“正中，你别拿领导压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作为执法者，为国执法就是维护国家利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是妇孺皆知的道理。可是要真正做到又怎么那么难呢？你扪心自问，你曾经满腔的良知和正义到哪儿去了!不错，有些人贪赃枉法，杀人放火，我们苦于一时找不到证据，不能将其绳之以法。但老百姓心明如镜，我们更应该心明如镜，绝对不能推波助澜，助纣为虐啊!”
曹正中恼羞成怒地说：“大为，你是滴水不进，愚顽透顶。改个名字，这又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你硬要小题大做，咬住不放。大为，老实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大为义正辞严地说：“好处?置道义和法律于脑后，是非不分，正邪不辨，黑白颠倒，老百姓痛心疾首啊!正中，我感觉到你正在步入歧途，邪道，赶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
“大为，你不要危言耸听!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官也提了，票子也赚了，女人也有了，要几多风光就有几多风光。”曹正中不以为然。
“正中，为了急功近利舍弃正义良知而不择手段，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迟早的事，你会后悔的。”李大为气呼呼地夺门而出，边走边痛心地说，“正中，贪一时功利的人，必将付出沉痛的代价。你要收手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别人无能为力啊!”
罗萍见状大惊：“你们怎么了?刚才好好的，怎么就争吵起来了!”
“别管他，他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曹正中鄙夷地说，“我当队长，他不服气，就来找我茬儿。有本事，组织上怎么不提拔他?”
罗萍一脸茫然：这两个在学校情同手足，一齐追女孩，交流恋爱经验的男人为何在官场上反目成了冤家对头?
这一夜，李大为彻底失眠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苦苦坚守到底有何意义？难道是他不与时俱进，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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