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大的变化。
“呵,话是这么说,不过棋局还很漫长。没有定型的地方还很多,韩国棋手向来又是以在劣势局面下的顽强拼搏精神著称,往往越是落后越是难缠,所以现在就得看王子明能不能顶住对方的拼死反扑了。”宫本武雄笑道。
白棋三三扳角,转眼之间,右上黑棋的无忧角变了颜『色』,白棋现在连盘面都已经反超了。
黑棋中腹再飞,此时金炳辉已经无法回头。除了继续强攻便无第二条路可走,否则再让白棋向下跳出,黑棋连再生头绪地地方都没有了。
白棋二路跳,这是当初立下时就已经准备好的做活手段,黑棋如果挡住。则白棋边路先手已成一眼,中腹再造一眼绝非难事。
黑棋中腹再飞破眼,如果白棋的做活已经无法阻止,那么与其让它在中腹造眼。还不如给包在边路,终究后者是行棋在外,对下边的大场还有一些帮助。
白棋二路爬,由于一路的立下可以和上方联络,故而就算黑棋挡住白棋两只眼已经做成,至此,不能不令人感叹当初白于二路立时的沉着与思路的缜密。
暴风急雨式的攻击告一段落,白方成功地躲过了黑方地急攻。并利用其间隙连脱两先在右上角取得了实地;相反,黑棋虽然在中央走厚,却未见增加多少实际利益,因此不需要太过深入的研究,单凭个人的直觉便能知道黑棋落后。
黑棋右上角顶:下边的大场虽然非常诱人,但这里是比大场更大的急场,要是让白棋再走到这点话,整个上方地黑棋的棋形便已经支离破碎。
白棋三路扳起。王子明的应招再一次让观众大跌眼镜。
“什么意思?黑棋二路打不是把角又吃回去了吗?辛辛苦苦的把角地抢过来。怎么又这样慷慨地让出去?王子明的棋实在是让人看不懂。”桑原秀吉紧皱着眉头问道。
二路的立下是眼见的要点,有此一招。白棋已无死活之忧,和对方二路叫吃相比,实空出入在二十目以上,做为官子,棋盘上没有比这儿更大的地方了。
“呵,这是注重大局的一手,体现了王子明卓越的大局观,这盘棋金炳辉已经没有扳回的可能了。”小林芳美c对着棋盘仔细审视良久,最终颌首而笑。
“小林先生,您已经看出王子明地意图了吗?他为什么得而复弃,放着这么大的角空不要?”桑原秀吉问道。
“呵,你只要把视线抬高一点就会明白了,黑棋由于中腹连走三手,已经形成非常完整的势力,右下白棋在黑棋的严威之下便显得有些薄弱,虽然从棋形上来看,黑棋如果强行打入,白棋完全可以与之一战,并没有害怕的道理,但对于黑方,这却是唯一可以制造纠纷的地方。
因此,白棋现在扳头,黑棋无论是出于气合还是实空方面的考虑都不得不吃掉角上一子,白子长出多延一气,黑棋只能占二二收气,白棋四路挺头,黑棋只能跳方整形,白棋再压,右边白阵也膨胀起来,本身价值就比活角差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这里一厚,拆三中地打入便自然而然不复存在,让黑棋中腹空有势力却无用武之地。而且之后白棋地六路扳是先手,黑棋只能补断,白棋再从上边星位右边尖出,原本可以围出十多目的黑棋中腹反而断点叠出,补不胜补。
所以最后一算总帐,王子明主动弃掉角地不仅没有吃亏,反而顺利地将棋盘缩小,使得金炳辉想要拼命也找不到地方,进退有度,弃取自如,这种掌控棋局地手法真是高明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小林芳美由衷地感叹道。
第一卷第四百零四章 胜利宣言
第四百零四章胜利宣言
“噢,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吃掉一子更难下,那黑棋不吃不行吗?”工藤武夫问道,以金炳辉的水平不难看出吃角以后的局面,明知道这样走不行,肯定会另想办法的。
“呵,要是黑棋可以不吃的话那也就算不上高明了。黑棋顶的时候,这个局部有两个要点,一个是角上的二路立,一个是边路的扳头,只要其中一方占到了某一点,则另一方必然要占剩下的一点,否则只有更加吃亏。
比如黑棋要是在角上换个方向打吃,白棋当然接上,黑棋下一手怎么办?你从四路扳,我就老老实实地退,黑棋虽然阻止了对方四路的挺头,但角上却已经先损了十目以上,单从价值大小来看,黑棋又吃了亏,而在付出代价之后,右下的打入却依然难以成立,所以这个参考图黑棋断然不行。
如果先在四路扳呢?白棋要是退黑棋再转回去吃角,这个结果当然比直接吃角好的多,可王子明会那么听话吗?他肯定会在角上立下,之后黑棋边上打吃白棋接住,黑棋补断的时候白棋就老老实实地再加补一手,黑棋尽管抢到先手可依然找不到拼命的地方,而双方的实空差距反而拉得更大了。
所以说当白棋扳时,尽管黑棋有三种应法,但实际上金炳辉所能选的却只有一条。
这也就是小林先生为什么说王子明掌控棋局手法高明原因。”宫本武雄答道。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金炳辉在用十分钟的时间之后,还是选择了二路叫吃,白棋长出,黑棋二二贴住,白棋四路挺头,黑棋跳方。白棋压住,所有的进程和研究室里的结论一模一样。
再花了五分钟的时间,金炳辉无奈在上边三路顶,白棋星位团,黑棋五路退:向小林芳美所说的那样,由于白棋右边的扳头是绝对先手,原先可以被当做厚势地黑方中腹自身也出现了弱点,如果勉强脱先抢下边大场。一旦被白棋伺机从四路尖出分断,则双方攻守形势逆转,不要说想再找到右边打入的机会,连自已能不能活出都没人敢保证。
得到先手的白棋也不去抢下边的大场,右下角二路扳,王子明发表了胜利宣言。
“呵,王子明的棋真是攻若疾风,守如泰山。一旦优势确立,就连一根针尖大小的机会都不给留对方留下。”长谷直一看到这一手棋笑道。
“是啊,看来和王子明对局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太早占到优势,否则一盘棋下完只怕是想哭的心都有了。”宫本武雄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呵呵,金先生现在地心情大概也是欲哭无泪吧。”小林芳美看着电视屏幕上不住摇头叹气的韩国棋手也笑了起来。
“哎。桑原君,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白棋的这一扳不就是个官子吗?二路扳粘后手十一目,以目数而言棋盘上比这里大的地方应该还有很多,象下边三路的『逼』住就是眼见的大场。王子明放着最大的地方不走却去抢一个官子,为什么几位先生的评价反而这么高?”工藤武夫不解地小声向桑原秀吉请教道。
“呵,要明白这个问题首先要判断一下全局形势:白棋左上有十五目,左边中间有四目,左下角算黑棋三路『逼』住也有十五目,右边白棋按最保守地算法围在四路至少也有十八目,全盘加起来接近五十二目;黑棋右上有十六目,右下角挡有十目左右。左边约有七、八目,中腹因为有白棋的先手扳,大体只能算三、四目,全盘加起来约有三十七、八目,加上贴目的话,双方实地相差约有二十目出头,也就是说,黑棋必须在白棋实空不增长的情况下在下边围出二十目以上才有可能一争胜负。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既然双方对围黑棋没有逆转形势地机会。那么金炳辉唯一的指望就是打入右边白阵。看看在战斗中对手会不会犯错误。
现在白棋的二路扳本身价值已经不小,更重要的是将黑棋右边地打入彻底补净。明白无误地告诉对手这条道走不通,你除了老老实实地慢慢收官子别无它路可走。
试想,如果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已正在向着鬼门关慢慢走去而却没要半点办法改变这一现实,那么他的感觉什么什么样呢?
这就好比刽子手行刑的时候不是用大刀去砍,而是拿一根磨得没齿的钢锯慢慢地在那里拉。”桑原秀吉笑道说道。
右边的打入已经不存在了,金炳辉只能在五路轻吊: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再深一路让白棋顺势托过后黑棋便脱不开手了。
白棋星位尖,王子明也不反击,只是老老实实地将右边的实空全都围了起来。
右边已经无法再走,黑棋左下角三路紧紧『逼』住:金炳辉此时每一步棋都撑到了最大。
白棋四路小尖,一方面防止对方在角上生出手段,另一方面将子力向中腹伸去。
黑棋挡住,白棋长头,黑棋再压,金炳辉在这里是寸步不让,实际上他也无法再让了。
白棋二路小尖,这是逆收官子,比一般的二路小尖价值高出一倍。
黑棋三路挤入,白棋接在二路,强调下方地跳入破空。
黑棋先是四路小尖,待白棋挡住时同再六路扳头,次序极为漂亮,不仅厚实以极,而且还在中腹围出了一些实空,看起来双方的差距似乎有所减小。
然而右下二路的爬入实在是太大了,白棋的优势地位依然不可动摇。
黑棋左上顶住搜刮,白棋先是边上二路先手拐,待对方挡住之后再四路挤住做活,由于一路的立是先手,这块白棋已是四目成活。
转了一圈之后,金炳辉不得不右下挡角:中腹围空虽然也是很大,但白棋三三先手打吃后二路立下,双方实空一出一入最少在二十目以上,黑棋更没有机会了。
白棋五路徐徐跳出,这看似迟缓的一手却让研究室内的众人失去了再研究下去的心情:中腹、边空二者无法两全,黑棋败局已定。
第一卷第四百零五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四百零五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对局室内,金炳辉斜依在软椅椅背,右肘支住扶手,大拇指托住下巴,中食二指紧紧地按在大阳『|岤』上,两眼紧紧盯住棋盘,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奏轻轻地一起一伏。
时间又过去了近两个小时,面对难局的韩国棋手是脑汁搅尽,机关用遍,各种拼命的招法层出不穷,什么叫俗手,什么叫无理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金炳辉也全都使了出来。
然而胜券在握的王子明根本不为所动,进退有序,弃取自如,就象是岸边礁石,任凭滔天巨浪怎样的千击万打,始终是巍然屹立,毫不动摇。
当棋盘上价值超过三目以上的官子都被收完的时候,黑白双方之间的差距虽然有所缩小,由十五目改成了十二目,但终点已近在咫尺,再无回旋余地。
输了,真的输了吗?金炳辉脑子里闪现的只有这一个词。
身为职业棋士,他在围棋的世界里已经打拼了几十年,赢的棋很多,输的却也不少,但自从成为超一流棋手以来,输的这么惨还是第一次!
这个‘惨’字指的绝不是棋盘上双方的实空差距太大:中盘大龙被屠在实战对局中谁都有过,那时不要说差十几目,就算几十目也有可能,超一流棋手是不会用这个指标来衡量一盘棋中双方棋手的表现。
实际上,之所以让金炳辉有‘惨’的想法,是因为他感觉自已这盘棋从布局伊始就完全被对手控制了局面,虽然执黑先行,但主导权始终掌握在对手手中:
左上的跳封,使得自已在左下棋子的效率降到最低;右上的爬回,使得自已将右上成空的意图落空;边路的立下和二路跳,让自已地围攻成了隔靴搔痒;角上的三路扳起。更让自已连最后想拼命的机会都无法找到。
回想起来,在这一盘棋中,黑棋并没有走出什么明显的坏棋,左下的补厚,中腹的飞攻,都是符合棋理的招法,后者更是一石三鸟的强手,那一子落在棋盘上地瞬间。自已甚至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然而,所有这一切在对方巧妙精细的运筹中不仅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反而使得自已处处落空,对方就好象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自已越是用力去抓,越是扎的满手是血。
毫无疑问,王子明绝不是自已早先想象的那样简单:前天,面对天杀星地妙手成劫。今天,面对自已的连番封杀,这位中国棋手表现出来的冷静沉着都足以让人惊叹,这种冷静沉着绝不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凭空想想能掌握的,也不是临时让谁教教就能理解的。更不是谁想装就能装地出来的,这是只有在千百次生死决战中才能体验到的知识,任何的语言、文字、教导都无法代替这种实战地磨练。
这是怎样的高手?他又是怎样做到了这一点?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自已无法想象的天才存在?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只是注目于棋盘的对手。金炳辉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六,五,四,三,二,一,黑方第二次一分钟保留时间用完。”裁判桌上,年轻的棋院院生清晰的提示声让韩国棋手的精神重新回到了现实。
“恭喜。您赢了。”花费了半分钟,金炳辉再次重新审视了一遍棋局,在确定已经没有任何翻盘地可能时,韩国棋手将两颗黑子同时放上了棋盘。
对于职业棋手,五目以上的输赢便已是大差,身为超一流高手,在局面相差十目以上,且没有任何扭传局可能『性』时还要坚持到收完最后一个官子。说好听些叫顽强。说难听点就是输不起,在求道派棋士的眼中。甚至会把这当成是搅局行为,破坏了棋局的艺术『性』,在日本围棋的新闻棋战中,曾经有一位职业棋手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到处『乱』走,想要抓住对方的破绽,结果还是输了,比赛过后,这位棋手后悔万分,不是因为棋输了,而是因为失去了棋手的风度,为此,他还请求刊登棋谱地报社不要把后面『乱』走地记录登出,由此可以知道职业棋手对于自已的声誉是多么在意,金炳辉也是如此,他不想在输了棋地同时还把面子输掉。
“谢谢。”抬起头来,王子明微笑着答道。
“王先生,我为在前夜祭上的发言道歉。这盘棋我输得是无话可说,您的实力无愧于超一流棋手的评价。”金炳辉低头表示歉意。
“呵呵,金先生,您太言重了,是棋就会有输赢,是比赛就会有胜负,偶尔一两盘棋的结果并不能说明全部问题。”王子明笑道。
“不,不,王先生,我也是在棋坛拼斗了几十年的资深棋士,如果正面交手之后还不能正确认识到对手的实力,那我这几十年不是白活了吗?”金炳辉认真地说道。棋手大多都是很简单的人,只要你有真材实学,那么便不难得到他们的尊重。
“呵呵,金先生,您说笑了。”王子明笑道。
“结束了,果然不出所料,经过了前天的一场激战,王子明已经顺利地适应了大赛氛围,这一盘棋可以说是白棋的完胜局,从始至终下得是滴水不漏,得心应手,金炳辉虽然竭尽全力,却还是挡不住他前进的步伐。长谷先生,三个星期之后就要到您出场了,您可一定要认真对待啊。”小林芳美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表情严肃地叮嘱着长谷直一。
“嗯,这个我明白。通过这两盘棋可以看出,这个王子明不仅治孤手法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而且心智坚定,头脑冷静,形势判断极为准确,优势时能稳健保持,劣势时擅于制造机会,无论在布局,中盘,官子阶段都有非常独特的想法,加上算路精深,技术全面,几乎没有明显的缺点,的确是个非常难以应付的对手。我必须拼尽全力才可以取得胜机。”长谷直一认真地点头答道。
“对,长谷先生,日本队是不是在三国擂台赛上继续保持优势可就全看下一场战斗了,您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宫本武雄也是语重心长地『插』言道。
在王子明出人意料地以二连胜结束第十轮比赛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敢对此次擂台赛的最终归属下结论了。
第一卷第四百零六章 热海海畔
第四百零六章 热海海畔
浩瀚苍海,远接蓝天,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微风袭袭,惊涛拍岸,七月中旬的热海风光旖旎,景『色』宜人。
松软的海滩上,一个小男孩儿欢乐地在前面叫着跳着跑着,小男孩儿的母亲在后面小跑着紧紧追赶,再往后就是四位一身休闲装束的男士缓步前行,正是度假的小林芳美一家和三国擂台赛中方代表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