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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性我的痛_分节阅读_1(1/2)

作者:雨桦

    的性我的痛

    引子

    如果一个男人只能给你爱,不能给你性的欢愉……

    你会爱他一辈子吗?

    如果一个男人只有性的**,没有精神之爱……

    你会爱他一辈子吗?

    这对于一个女人,是进退两难的选择,撕裂自我的选择。

    性可以和爱分开,那是*。

    性与爱无法分开,那是真爱情。

    但有时,你无法分清男人与你在一起究竟是为了性还是为了爱?把性需要当成海枯石烂的爱情,结果是惨遭抛弃;把爱看成人生最后的幸福,结果是幸福杳无踪迹,造成很多女孩子一生的悲欢离合,坎坷曲折的命运。

    但现实生活中,往往就是有太多这样的悲剧女人。

    那么是男人真的都不是东西,还是女人自己有眼无珠?

    女人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被爱情折磨的动物。

    有情饮水饱,说的就是女人。

    红颜薄命是很多女人一生最后的注解,也是男人爱她一场的最后收获。没错,女人的一生只有两种活法:不是被爱情毁灭,就是为爱重生。

    爱情心理大师兼密友的许七七告诉秦紫艺——

    男女有别。

    男人可以把性与爱分开来做,就是说,与你有性,未必是爱情因素。

    性,需要的是,男人的体力,足矣快乐。

    爱,需要的是,男人的身与心的交融。

    所以,判断男人是不是爱你,要看他是付出体力还是身心。

    秦紫艺枕在许七七的腿上,呆望着天空,良久,回过神来,缓缓地问——

    燕生和我在一起,付出的是体力还是身心?

    ……

    婚姻的岔路:缘于一次**(1)

    ……

    秦紫艺认识燕生是一次意外。

    那天。

    秦紫艺与同居了近七年的阿正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说来那根本不算什么事,在现代社会中,谁都有可能碰到发错短信的事,问题的关键是有人一笑了之,有人会当真,会动真格的,阿正就是后一种男人。双休日的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你恩我爱地嬉戏,就在这时,秦紫艺的手机响了,是短信铃声。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秦紫艺睡在里侧,阿正睡外边。

    所以,阿正先睹为快——亲爱的,你还好吗?我的确想念你,不知道你在寂寞中会不会想我?想你的嘴唇、身体……

    美好的气氛就像孩子嘴中刚刚吹向空中的七彩泡泡,风一吹,立即破碎掉。

    秦紫艺在旁边伸过手来,她很反感阿正看她的短信。这是不尊重她的**。阿正没有给秦紫艺手机,而是突然用那种恶毒的目光,像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秦紫艺,什么时间,她竟然背着他……

    血液突然涌向脑门。

    男人的自尊是容不得羞辱的!

    “我正要问你他是谁呢!”

    “谁来短信还得事先向你汇报一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阿正,请你不要动不动就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不吃你这一套!!告诉你多少次不许看我的短信,还看!简直就是猪脑子!”

    秦紫艺一把夺过手机。

    “为什么不让我看?为什么我不能看?”一向好脾气的阿正一下子就火了。

    “这是我的**,与你无关!”

    “对,**,隐到床上来了!我再不管,就被驱逐出境了。”

    那个号码显然是秦紫艺不熟悉的,发错短信不是很正常的吗?鬼知道是哪个浑球男人发的这种无聊情爱短信!

    秦紫艺解释,阿正哪里听得下去?

    唯一证明自己清白的办法,就是让阿正打电话问发短信的男人。阿正当然理直气壮地打过去了,可是,对方一听他说话就挂断。阿正不火大才怪!

    “发错!发错!怎么没有人给我发错这种短信?你说!为什么没有?”

    “有完没完?”

    “没完!除非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听我说话对方就挂断?”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秦紫艺没有做对不起你阿正的事!你爱怎么想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愿意给自己戴绿帽子我也没办法。”

    一个欲辩没有,一个非要对方承认。

    两个看似没有脾气的人,这个时候,跟发疯的牛一样,互相指责。

    “你自己‘不行’,心虚了吧?有本事你把我变成女人啊!”

    阿正一听,胸闷,气结。

    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男人有两张脸不能打——

    一是上面的那张脸,在人前,女人得给他充分的自尊,让他感到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二是下面那张脸,这张脸只有做妻子的女人才知道,如果他在床上“不行”,你不要一拌嘴就提到这件事,这让男人难堪不说,也会让他失去男人的自信。

    秦紫艺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光明正大地给他戴绿帽子?

    阿正是男人的代表,当然忍无可忍。失去理智的他一巴掌掴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在秦紫艺的脸上。

    秦紫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哪堪忍受这样的暴行?被打过的脸那个疼啊,火辣辣的。她冲过去,跟阿正拼了,但终归是女人,她浑身的力气也抵不过阿正一条胳膊的劲儿大。

    摔了阿正心爱的萨克斯,秦紫艺仍是不解气,用脚上去三下五除二给踹瘪了!哭着吵道:

    婚姻的岔路:缘于一次**(2)

    “阿正,你居然敢这样狠心打我,太没良心了,我忍受了七年,现在,我不会再忍受了,我要跟你分手!分手!我再也不想过这种看似幸福的日子了,我受够了寂寞!我要跟你分手!分手!分手!”

    秦紫艺让阿正这一巴掌给打疯了。

    “你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分就分!谁离谁地球一样转!”

    “好!你要是不分,就不是男人!”

    “是吗?你现在终于找到能硬起来的男人了,你现在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痛苦换取你们的幸福?秦紫艺,我告诉你,我阿正不是雷锋,我不会祝你幸福,我也不会成全你们!我就是不分,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让那个男人来跟我理论呀!啊,你怎么不说话呀?害怕了?心虚了?”

    阿正也让秦紫艺这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短信给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想来,这是一件什么狗屁大事?

    但是,恋爱中的男女,往往都是昏了头,智商低到零以下,为一点小事吵得天翻地覆。

    “你……”

    “我什么?难道我冤枉你了?是吗?你秦紫艺这样冰清玉洁的女人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吗?恐怕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可是,你能给我解释清楚,他为什么挂我电话吗?你解释不清楚,既然做了,就该老实承认,或许,我可以考虑如何原谅你。看看你现在,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秦紫艺,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女人!”

    “你下面不行还在我面前用武力逞能,有本事你再硬给我看!阿正,瞧瞧你在说一些什么屁话?我真瞎了眼,怎么跟你生活了七年,七年,你连男人都不是,凭什么让我就这样守着你?守着你也罢,你还猜疑我,打我。好,阿正,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你不相信我,既然你一直怀疑我,那好,我们从此各走各的,你不祝我幸福,但我会祝你幸福,祝你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秦紫艺!你……你敢!”

    “……”

    吵架跟炒菜一样。

    火候上来了,很难控制。此时的两个人已经失去理智,直到秦紫艺在阿正再次武力袭来时逃出了家门,这场七年一遇的战争才终于停止下来。

    秦紫艺一气之下跑到了“行者”酒吧里,从不喜欢喝酒的她要了很多酒,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为那样一件子虚乌有的事,阿正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她?

    七年了,她对阿正一心一意,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七年了,虽然不是每天都你恩我爱,但称得上甜蜜。

    他呢?竟然一直怀疑她。

    ……

    爱到如此,怎么能不伤心?

    任何一个女人,哪怕她刚强如铁,也有脆弱的时候。

    秦紫艺坐在酒吧里,一杯一杯地喝酒。旁边的吧台边正独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从她一进酒吧的门,他就注意到她了,秦紫艺黯然无助的表情,给了男人接近她的绝好机会。

    她长发倾泻的样子,在男人眼中,是一个简单透明的女孩子。

    一张微微苍白、明媚的脸上有隐约的红色指印。

    年轻男人猜想,她的爱情正经历一场百年不遇的寒流,此时,她最需要温暖与安慰。

    年轻男人走过去,礼貌地坐在秦紫艺对面,微笑着举过杯子。

    他的意思是不介意他坐在她身边吧?

    “你好,我叫燕生,可以坐下来聊聊天吗?”

    “我叫秦紫艺,欢迎!”

    此时,秦紫艺正需要有人陪自己喝酒、说话,所以来者不拒。

    她的眼睛有些红,里面还残留着没有风干的泪水。不胜酒力的她有了微微的醉意。她将杯子伸过去,咣的一声撞到男人的酒杯上,胳膊摇摇晃晃。

    婚姻的岔路:缘于一次**(3)

    男人用目光带给她安慰。

    “你太年轻了,你不需要活在过去,也不需要为别人活着。”自称燕生的男人说。

    显然,他指她脸上的五个手指印。

    不用猜就知道,她脸上的手指印是一个与她有着亲密关系的男人的杰作。

    “他根本不爱你……”

    秦紫艺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

    爱情的伤痕清晰可见,火辣辣地疼……

    以后,即使伤疤好了,也不会有痕迹吗?

    这是秦紫艺与阿正同居七年来最为寒冷的一天,以前也有过生气的时候,但很快就会和好如初。可是这次,打了她也就罢了,她逃出家门的时候,他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来找她。

    他不爱她了吗?

    如果爱,就会满世界地找她。

    凌晨,秦紫艺还在酒吧里,阿正没有来找她,手机一直哑着,连一个短信都没有!

    他不爱她了。

    此刻,如果秦紫艺收到阿正的短信,或者他突然出现在酒吧门口,她会跟他回家。

    凌晨一点,酒吧的门已经很少开合了。

    凌晨两点,酒吧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顾客。

    ……

    本来想离开的秦紫艺,因为燕生的出现,又坐了下来。此时,她需要诉说,需要喝酒,需要有人陪伴。不喝酒的时候,她就和燕生聊天,她发现,燕生很会聊天,和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情就敞亮一些。这一刻,有燕生陪在自己身边,秦紫艺感觉到安全,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完全被这个世界抛弃。

    有人温暖着她那正在疼痛的伤口。

    暧昧的灯光下,她仰头喝酒时,露出脖子上性感的线条,燕生微眯着眼睛,注视着秦紫艺。

    燕生在秦紫艺沉默的时候,会恰到好处地幽默几句,就是这幽默,让秦紫艺觉得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秦紫艺很自然地打量着燕生。

    薄薄的单眼皮。

    皮肤白净。

    嘴唇饱满圆润。

    对,有点像电视剧里那个翻版的佟大为的模样。

    相书上说,单眼皮的男人狡猾着呢。

    记不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还是闺密许七七转述给自己的,那句话大意是说,如果男人喜欢你,他看你时,眼睛里是疼惜惜;如是不爱,眼睛里全是**。

    秦紫艺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35岁,单身,你呢,看上去顶多22岁吧。”燕生忽然很认真地说。

    说到年龄,总是女人的一大痛处。秦紫艺自然而然地感慨道:

    “22岁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30岁了,很老的女人了。被人抛弃了。”

    “可你看上去真的很年轻、漂亮。”

    “不要恭维我。”

    秦紫艺把玩着酒杯,摇摇头,继续道:

    “被爱情遗忘的年龄,男人不肯正眼注视的年龄。爱情的世界,从来都是后浪推前浪,我就是那个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悲观主义者,看来我们是同类。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有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整天忙碌为什么,我的内心很空旷,好像是水里的浮萍一样,无依无靠。以前没钱的时候,我想,男人最大的不安是没有钱,但是,当我有了很多钱以后,我发现,这种恐惧与不安仍然占据着我的内心。有时,我会问我自己,这是怎么了?”燕生兀自说完,抬起头,注视着秦紫艺笑了笑,“你呢?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秦紫艺摇摇头。

    她活得谈不上很幸福,也谈不上很不幸福,用那句话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吧。

    “那你憎恨贫穷吗?”

    谁喜欢贫穷呢?

    见秦紫艺有些不解,他解释道:

    “我是说,那种心灵的贫穷,不是物质的。”

    “那是你们有钱人的事。我从来不想那么多,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就是我的活法,很平凡、很现实、很微不足道,但也知足常乐。”

    “紫艺。”

    “嗯。”

    秦紫艺抬头注视着燕生。

    这个夜晚,这个于她而言天塌地陷的夜晚,她有一千个不快乐的理由,然而,她却真的很开心。她认识了燕生,一个同样年轻英俊,多金,又很懂女人心情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和他有着说不完的话。

    酒逢知己千杯少!

    没错,所以,秦紫艺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眼睛里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和酒吧里的灯光一样暧昧的颜色,分不清男女,分不清黑夜和白天。

    秦紫艺真的醉了。

    她不知道是燕生抱着她离开酒吧的。

    “紫艺,你想去哪里?”深夜的大街上,燕生问软在自己怀里的秦紫艺。

    “……回……回家。你带我回家,别……别打我……好不好?别打我,阿正,你不爱我了吗?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燕生把秦紫艺带回自己的住处。

    此时的秦紫艺已经吐得一塌糊涂,燕生的衣服也被她嘴中的污物浸染,发出难闻的气息,更惨烈的是她呕吐过后,浑身虚脱般倒在他怀里,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连滚带爬地把她弄出了出租车,燕生觉得下一秒自己也要吐了。上楼后,他把她强行弄到卫生间,让她一直在热水的花洒中冲了十几分钟,那难闻的污物味道才渐渐消失,燕生也脱了自己被污物浸染的衣服,站在花洒下尽情地冲着自己。秦紫艺瘫软在地上,嘴里发出听不清的呓语。

    燕生冲完澡后,用一条很大的浴巾裹住她*的身体,擦干,把她弄到床上。

    秦紫艺在热水的作用下,意识清醒了一些,含混着呓语:

    “阿正,我渴……”

    “好。”燕生端来了水。

    “阿正,这是在哪儿……”

    “我不是阿正,我是燕生。”

    “燕生是谁?我不认识你,是吗?你是阿正吗?阿正,我……我很伤心,不要这样爱我,好吗?你怎么不相信我呢……”秦紫艺的手软软地摸向燕生的脸。燕生就此抓住她的手,让它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她醉了,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即使醉了也仍然漂亮得让他无法停止澎湃的女人。

    **之水,轻轻涌动……

    淡淡的壁灯照亮房间里的黑暗,打在她光洁的脸上。

    他把她的头发拂过去,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抚摸着她的嘴唇,柔软而冰凉的嘴唇,像细雨中无声绽开的花朵……

    那夜的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1)

    第二天上午,港杰国际贸易公司老板伍凯恩与许七七都在寻找秦紫艺。

    她失踪了。

    家里没有,公司不见,手机关机。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她,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

    伍凯恩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许七七的。她不知道。这样一件大事,作为闺密的她,理应知道,但秦紫艺准备失踪或正在失踪时真的没有告诉她,之前在办公室,也没有半点失踪迹象。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阿正的,阿正也正在为寻找秦紫艺的下落焦头烂额。

    阿正后悔昨天晚上打了秦紫艺,在她跑出家门后,阿正去外面找了她,但没有找到,便回到家里躺下睡觉了。他以为,她去了许七七那里,所以,也没有特别担心。结果是他刚上班,手机就响了起来。

    秦紫艺没去公司上班,伍凯恩说。他是阿正的客户,港杰国际的软件都是阿正根据他们的实际需要,设计开发的。后来,两个人成为不错的朋友。秦紫艺在港杰负责办公室行政的事情。在正常情况下,秦紫艺不来上班会提前和伍凯恩打招呼的。

    招呼没打,手机关机。

    秦紫艺去了哪里?除了闺密许七七,秦紫艺没有别的好朋友。以往,她与阿正生气,许七七的宿舍就是她的避风港,每次都是阿正把她接回去,爱情继续。一场风雨过后,不但不会影响好心情,反而会让阳光更加灿烂,彩虹总是在雨后,这是最好的真理,爱情也一样,一点小别扭就跟感冒一样,无须害怕,只是身体的自行调节而己。

    但,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秦紫艺的手机一直关机,人也无影无踪。不会想不开跳海自杀吧?阿正无奈报案,警察问询了阿正,他也只好原原本本地说出昨天晚上他打了她的实情。被警察教训了一顿的阿正蔫了下来。这种事,警察往往也爱莫能助,只能从各局汇集情况,看有没有在车祸中受伤,或者无人认领的尸体。

    许七七也慌了。

    要是秦紫艺真的遭遇什么不测,她不会原谅阿正的,她把阿正大骂一顿,好男不跟女斗,他居然打了她!简直就不是男人!

    阿正也不反驳,任许七七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要是骂到这种程度,秦紫艺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骂到十次百次他也愿意。

    “七七,求你别说了,我比你更爱紫艺,所以,如果她真的遭遇什么不测,我也不想活了。”

    “现在不想活了,当初你伸手打她的英雄气概哪里去了?啊?你说呀,就算秦紫艺有一万个不对,你是男人,也不该打她,何况,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这样,不仅不男人,也不人道。”

    “七七,是我不好……”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紫艺。”

    “七七,可我难受,我第一次知道,如果没有了紫艺,我的生活是多么没有意思。”

    “我不管你有意思没意思,我告诉你!阿正!你要是不把秦紫艺给我找回来,你就去死吧!”

    “……”

    秦紫艺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3点,才缓缓睁开蒙眬的睡眼。

    她是被渴醒的,头痛得像是炸开了的西瓜一样,伸手拉了一下窗帘,一缕亮白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重新闭上眼睛,躺下去,嘴里喊着:

    “阿正,我渴。”

    昏昏沉沉中,她推了一把身边的阿正,水就在床头柜上,燕生把水递到秦紫艺跟前。她闭着眼睛喝下去,水杯见底。秦紫艺一喝酒就有口渴的毛病。第二杯端来,喝下去,她慢慢睁开眼睛。

    “阿正……”

    那夜的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2)

    男人的手伸过来,抚摸着她的头发,并俯下身去,看她。他的眼睛离她的眼睛很近,他的嘴唇也几乎贴着她的嘴唇。每一次这样的抚摸都使他感到自己无处不在的需要。

    “啊?”

    秦紫艺用床单捂住*的胸部,忽地坐起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阿正!

    他是谁?

    她怎么会躺在他的床上?阿正呢?他跑到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头很痛,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地击打过一样。记忆一片苍白。

    她如受惊的小鸟。

    男人是燕生。

    他伸手反抱住秦紫艺*的身体,秦紫艺本能地后退着……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秦紫艺低下头,果然看到床单上盛开的“血莲花”。那是她的血,鲜红的处女之血。她的脸瞬间变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空洞的双眼像是死亡了多时的鱼眼,大大地睁着,却早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神韵与思想。

    秦紫艺30岁的时候,破了处女之身。

    是被一个她一无所知的陌生男人破的。

    而眼前的男人尽管温柔地淡笑着,在秦紫艺眼中,他就是一个怪兽,面目狰狞,狼子野心。如果有枪,此时,她会毫不犹豫地一枪崩了他!

    秦紫艺迅速地穿上衣服,匆忙逃离了那间公寓,匆忙逃离了那个叫燕生的男人。

    燕生并没有去追她,任她消失在楼道里。

    秦紫艺希望那一天她失忆,永远也记不起来,永远也不想回忆,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结局。

    秦紫艺在海边坐了整整一下午,海风吹醒了她昏昏沉沉的大脑,回家时已经是初夜时分了。

    阿正坐在客厅里,无精打采地盯着房间的墙壁发呆,许七七在地上不时地走来走去,烦躁不安,她不时地拨打秦紫艺的手机,尽管一直关机。

    当秦紫艺打开门出现在家里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许七七第一个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抱住秦紫艺:

    “紫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秦紫艺推开许七七,径直往卧室里走去,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木然着。许七七和阿正跟过来。

    “紫艺,没事吧你?”

    “紫艺,你说话呀?”

    “……”

    秦紫艺躺在了床上,无力地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世界就黑了下来,就看不到一切,也不会想起一切了。然后,人也就没有了痛苦。

    许七七示意阿正,英雄有用武之地,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紫艺,昨晚和今天一整天你去了哪里?我四处找你,以为你跳海自杀了呢。”

    “对不起,紫艺,你开口说话吧,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只要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求你了,紫艺……”

    “紫艺,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阿正一边摇晃着秦紫艺,一边痛哭流涕。

    秦紫艺一直闭着眼睛,她不想说话,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钻进了一百只苍蝇。她想这样躺下去,静一静,因此,她示意他们离开。

    “放心,我不会死的。”说着,起身,关上门。

    许七七和阿正被关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许七七离开已经是9点以后了,阿正向她作了保证,他会好好对待秦紫艺的。阿正在门外不停地敲门,秦紫艺仍旧没有给他开门。

    这一夜,秦紫艺没睡。

    她想了很多,她想去告发那个叫燕生的男人,却又没有勇气。还有,她不知道如何向阿正说起那夜发生的事情,唯一乞求或能做的是希望自己忘掉那一夜。

    忘掉。

    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缺憾:爱情不是性(1)

    秦紫艺30岁了,与阿正同居七年。

    到秘密出现的前夜,她一直是一个处女,这在地球上也算是稀有品种吧。

    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会成为一个天价笑话。从23岁到30岁,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她给了阿正,然而,外表英俊,工作不错,家境也良好的阿正,竟然患有生理性器质病变,这件事,只有秦紫艺一个人知道,就连把她当成准儿媳的婆婆也不知道……

    做女人的那份苦,压在秦紫艺的心里。

    订亲酒与相亲礼早已经摆过了,婆婆主动送上的5万礼金,自己还没开口,坐在一边的自己的老爹就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然后,跑到欢场花给了小姐……对于这样一个*成性的老爹,秦紫艺欲哭无泪。在这一点上,秦紫艺觉得有些对不起婆婆。

    婆婆一直催自己结婚,宽敞的新房,靠近海边的绝版地段,四房二厅,时尚家居用品与精品装修,令人赏心悦目。的确,对于这些,秦紫艺很满意……

    这几年,秦紫艺一有时间,表面上是去旅游,实则是陪阿正去上海、北京找专家治疗他的病。药吃了很多,但病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依然处在“挺而不坚,坚而不久”的状态,还没开始,就山崩水泄了。

    刚开始,秦紫艺也没把这当成一回事,一是以为疲劳,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二是她对两性生活还没有一个全新的体验和认识……

    对于性,她以为,不是生活的全部。

    也不是饭,一顿不吃饿得慌。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每一次耳鬓厮磨的深入,她觉得,性也是爱情中最重要而神秘的部分,爱到一定程度,一定需要性的占有才能让两个人的爱水乳交融在一起,才能达到真正的愉悦与甜蜜……

    见不到阿正,她会想他,她会寂寞,她会孤独……

    在他怀里,又无法得到女人的欢愉。

    所以,慢慢地,温婉如玉的秦紫艺变得烦躁、不安,时常发火,就像提前到了更年期一样,喜怒无常。与阿正,也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争吵,并演变成家常便饭。

    连婆婆都觉得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变了吗?

    也许是吧,23岁的女孩子与30岁的女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即使那是同一个自己,也不会是同一种心境。

    岁月叠加,事事难料,人会老,心会沧桑。

    那么,23岁与30岁的自己,自然也就会有本质的不同吧。

    第二天下班以后,秦紫艺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许七七的公寓。两个人在外面吃饭逛街,期间,阿正不停地打来电话,秦紫艺一任电话响着,没有接。许七七主动给阿正打过去,叫他放心,说紫艺和她在一起。

    “我想和阿正分开一段时间,想彼此冷静一下。”沉默很久,秦紫艺说。

    许七七一副吃饱喝足之满足感:

    “吓唬吓唬他几天行了,别太过了,何况,你已经被阿正里里外外睡了七年。浑身上下,哪儿都是他的味道、烙印。哎,不是你又看上别人了吧,说说看,让我参谋一下。”

    秦紫艺埋头吃饭的眼睛呆了一下。

    “不是有事瞒着我吧?”见秦紫艺不说话,许七七继续追问。

    “……没……没有。”

    “那你结巴什么?”

    “饭在嘴里,怎么说话?”

    “没有就好。”

    一直逛到很晚,两个人打车回到公寓。临睡时,许七七问秦紫艺:

    “你打算在我这里睡多久?”

    “不知道。”秦紫艺望着天花板,实话实说。

    “要我说你,也别太较真了,阿正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难找的好男人,何况人家也是初犯,要是对你暴力,还用得着七年之后吗?所以,女人的识时务是得饶人处就要饶人。别任性劲大了,把阿正推到别人的怀抱里。”

    缺憾:爱情不是性(2)

    “睡吧,别说他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秦紫艺嘴上这样说,顺手关了床头灯,可她真的能睡得着吗?那天晚上的情景,在她脑海里像是幻灯片一样,不停地播放着。

    那个男人——

    他叫燕生……

    只在许七七那里睡了一个晚上,阿正就来接秦紫艺回家了,这是许七七与阿正背地里串通好的。当然,阿正是给许七七作了深刻检讨与绝对保证之后,许七七才让他来的。

    秦紫艺不想回。

    阿正这次是用上了到家的功夫,当着许七七的面“咚”的一声就给秦紫艺跪下了。

    如果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天打五雷轰!出门车撞死!喝水噎死!总之,不得好死!

    “行了,紫艺,杀人不过头点地。”

    秦紫艺也不知道是该回还是不该回,只能顺坡下驴,听了许七七的话,何况阿正也是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

    说起阿正,秦紫艺说不出内心里复杂的感受。

    他不在自己身边时,寂寞像是冰凉的湖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浸过来,压得她快要窒息了,很想他陪自己一下。但是,当他坐在自己身边,那份需要与想念又荡然无存。

    最近,这种感觉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秦紫艺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在看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上面说,现在的白领压力大,所以,更年期提前到30岁的女性很多。莫非自己的更年期现在提前到了?

    阿正是一个严肃有余浪漫不足的男人,是那种标准的工科男。

    但他踏实,稳重,可靠。

    很多的时候,秦紫艺不知道与阿正在一起是亲情多于爱情,还是爱情多于亲情。结婚的问题,他跟她n次提起,秦紫艺要他把病治好后再举行婚礼。阿正想现在结婚,婚后不误治病,也有利于治病。为这件事,两个人不知吵了多少次。

    吵架,和好,和好,吵架。

    吵得身心疲乏。到最后,她总是那句话——

    阿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七年了,我已经给你七年了,你还怕我成为别人的人不成?就算你有这个想法,也不想想,哪个男人心甘情愿娶一个有着七年同居史的女人?别杞人忧天了。我是你的就是你的。

    阿正不是怕,相反,就是觉得她做了自己七年的女人,应该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何况,他爱她,但一说到“那事”上,阿正总是没辙。

    他讨厌每次吵架,秦紫艺拿“那事”要挟他。

    哪跟哪儿的事啊?女人就是不讲理,也是无理可讲的动物!成*人都知道,男人有两样自尊不能伤:一个是上面的脸,打不得;一个是下面的脸,不能软。秦紫艺这不是哪软往哪儿捏吗?

    难怪阿正说不出的内火,又拿秦紫艺没辙,如果那天晚上,秦紫艺不是旧话重提,他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秦紫艺人是回家了,但拒绝与阿正同床共枕。

    “你后悔喜欢上我了?”

    阿正注视着秦紫艺,希望能在她脸上很快找到答案。

    秦紫艺转过头,同样惊讶地望着阿正,她不知道她是惊讶于这句话,还是惊讶于自己的内心突然而来的一个疑问——

    她喜欢过他吗?

    她后悔喜欢上他了吗?

    良久,她的目光有些沉暗,失落地笑了笑。

    “随你怎么想,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有理。”

    秦紫艺翻转过身体,不再理会阿正。随之而来的沉默让阿正更加难受,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是他主动同秦紫艺搭话。

    “紫艺,我努力不让你后悔喜欢上我。我会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阿正抓住秦紫艺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胸前。不妥,让她摸着自己的脸,来来回回地抚摸。他看到她素白的脸,空洞的眼神,与寂静的嘴角。

    缺憾:爱情不是性(3)

    秦紫艺好像与以前的她不一样。

    可是,哪里不一样呢?阿正一时也说不清楚。

    但,这样的“不一样”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与不安。人有时会有第六感觉的,男人也不例外。

    “紫艺,你不想喜欢我了吗?”

    “……没有。”

    “那你……”

    “你这样看着我干吗?”

    “笑一下吧,紫艺,你要是不笑,我会闷死的。”

    秦紫艺慢慢抬起头,眼前的男人——

    给她幸福,也给她寂寞。

    给她温暖,也给了她痛苦。

    而那个无法说出的痛苦,将是她内心深处永远也见不得阳光的秘密,会在阴暗的心室一隅里发霉,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个晚上发生的事,酒醒后,她一一记起……

    “我从来没有后悔喜欢过你,你知道吗?阿正,女人是怕疼的,对于疼痛,女人也是最敏感的动物,所以,你不该打我……”

    “对不起,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人有时也不完全是由自己掌握的,我不是骗你,真的,那一刻,我觉得我也不是我,我以后会尽量,努力对你好……”

    不管怎么样,阿正是胜利了,他终于很男人了一回,强行把秦紫艺从客厅的沙发上抱到卧室,抱到他和她共同的床上。他伏过来亲吻她。

    “紫艺。”

    “嗯?”

    “你知道吗?每次生气,最怕你不理我,七年了,你早已经成为我生命里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有你在,我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没有你,我会变得很脆弱,像一个无家的孩子找不到妈妈那种感觉,很恐惧。”

    秦紫艺轻轻闭上眼睛。

    她爱他吗?

    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如果说不爱,又怎么解释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七年不离不弃的事实?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她爱过他。

    一直爱着。

    ……

    这七年当中,多数时间是平静与幸福的,偶尔也会吵架,也会闹别扭。

    但,阿正也多半符合女人对男人的审美。

    家境良好,软件工程师,长相英俊,标准的工科男,热爱工作胜过爱自己。秦紫艺不想和阿正吵架,希望他能少加一点班,不要和她在一起也是工作,希望他能懂她内心的寂寞与空旷……

    如果注定这一辈子她和他之间没有两性的欢愉……

    如果他对她足够好的话,那就这样一辈子吧。

    可是。

    男人不是女人手中的布料,可以自己随意设计,也不是一款正待开发的软件,所有程序都由自己设定。

    男人是野草,喜欢自由地生长。

    讨厌被女人改变。

    而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经常犯的错误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设计改变与她最为亲密的男人。

    阿正就是阿正,稳重有余,浪漫不足。

    但七年来,他的确是秦紫艺生活中唯一的男人,她也是阿正生活中唯一的女人。见秦紫艺原谅了自己,阿正终于如释重负,要求进一步他们的“老节目”。

    若是在以往,不管成功与否,秦紫艺都乐意尝试,哪怕最后是一身汗水,仍然不能尽兴,也乐此不疲。此刻,秦紫艺的身体有些僵硬,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她突然推开阿正,说她去浴室。

    “你不是刚洗完吗?”阿正困惑地看着秦紫艺,空调开着,她的身体干爽得令人很想亲近。

    “……我热……”

    “我把空调温度调到25℃吧。”阿正拿起床头上的遥控器,秦紫艺一把抢过来。

    “我是说我心里热,所以,很想冲澡。”

    尽管秦紫艺的解释有些勉强,阿正还是要陪她一起去浴室,但秦紫艺坚持自己洗。

    缺憾:爱情不是性(4)

    打开花洒,调到最大水流,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她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是灰尘,都是不洁之物。水声哗哗响了近一个小时,而她,只是呆呆地站在花洒下,仿佛一个植物人一样,耳边忽然响起燕生的声音——

    你的嘴唇冰凉而柔软,天生是用来亲吻的。

    秦紫艺仰起脸。

    花洒送来的水流以最大的速度,在她脸上顺流而下,像是川前的瀑布,激起层层浪花,冲散了耳边的声音。

    真的可以冲散吗?

    那是另外一个男人留在她身体里的声音。水流的声音可以盖过一切,当水流停止的时候,那声音,就像海边的雾气,和影子一样,经年不散,令她恐慌不止。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秦紫艺才关上了花洒,不情愿地走出了浴室。

    肌肤相亲是女人在深夜中对孤独、恐惧的另外一种求助,男人的适时抚摸,会带给女人丰沛的**之水,在彼此相拥的身体里泛滥。

    汩汩的热流……

    黏稠的**……

    从一个女孩子30年身体的七情六欲中,缓缓升腾……

    秦紫艺很想和阿正,像海与河那样无声地交融,分不清哪一处是交汇点,分不清,是谁融化了谁,做出爱的感觉。

    皎洁的月光从窗子中渗进来,洒下一片光洁的银辉,所以,房间里并不黑暗,相反,倒有了几分朦胧的诗意。偶尔有蝉鸣叫着,并不是连续的噪声……

    良久。

    她把头抵在他的胸前,喃喃呓语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阿正:

    “抱紧我好吗?我好冷,好孤单,阿正,你也是这样吗?”

    阿正下意识地搂紧秦紫艺,紧紧地搂着她。

    “紫艺,好想一辈子这样抱着你。”

    秦紫艺感觉到冷。

    不是温度。

    不是身体。

    灵魂的冷。

    就像琴没有锦瑟发不出动听的和音一样。

    秦紫艺翻过已经僵硬的身体,躲到床的外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眼睛里的泪水,却是一浪又一浪地涌来,将她荒芜的身体淹没……

    只能有爱。

    但不能做……

    肌肤里聚涌而来的**仿佛破茧而出的蝴蝶,有翅膀,不能飞,欲爱不能,想必,这样的痛苦与烦恼只有置身于其中的人才会深切地感受得到吧。这样日深一日的煎熬已经不是“烦恼”二字可以形容的了,太久的压抑会影响到身心健康。

    没有人知晓秦紫艺的烦恼。

    每一个夜晚——

    只有她无处安放的身体知道。

    只有她渴望呼吸与抚摸的皮肤知道。

    ……

    婆婆不止一次催问结婚酒席的事,这件事好搪塞,但是,怀孕的事每一次都让她有说不出的尴尬,秦紫艺不想对婆婆实话实说,让她着急上火,不起任何作用,更不想让阿正再经历一次痛苦。

    秦紫艺答应阿正,替他保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无关其他人。

    但婆婆要他们结婚,要她早日怀孕抱孙子,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是这个家庭的事了。阿正是独苗,从他爷爷起,就是单传。所以,孙子的事是这个家庭的大事,秦紫艺提不出不结婚的理由,除了阿正的病以外。

    她问过专家,阿正这种情况不是不可以治愈,但需要过程与时间。

    秦紫艺被婆婆逼得走投无路,只好订下了婚期,家具早已经买好,婚纱照早已经照好,需要准备的只是婚礼酒席而己。其实,秦紫艺现在的生活和结婚有什么区别呢?七年前,她已经是阿正的妻子了,她和他是恋爱一年后同居的。是她自愿的,在她看来,这是爱情的必然结果。

    从23岁到30岁。

    恍然过去了七年。

    这七年当中,不能说没有甜蜜。在她看来,性不是爱情的全部,如果阿正真的“不行”的话,她可以和阿正偷偷领养一个孩子,这也未必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或者说,可以用阿正的精子人工授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秦紫艺相信,她在不久后的一天将正式穿上婚纱,向世人宣告,她已经是阿正合法的妻子了,以后一直到自己死去,与他过着红尘中与人不二的日子,每天在上下班的忙碌中,操持着老公、孩子、自己的家,柴米油盐……

    这是很多女人希望的,平凡的幸福生活。

    但是——

    人生不都是一直。

    也没有如果……

    给你幸福的是男人,叫你下地狱的也是男人(1)

    从酒店里出来,已经是10点以后了,燕生径直回家。

    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感应灯坏了多天,物业一直在修,不见好。钥匙插锁孔都是凭感觉。忽然,肩膀上摞了什么东西,接着是皮肤生生地疼,然后,就是毛骨悚然。如此突然袭击不是流氓也是强盗。

    虽然经常用那句话安慰自己,我是流氓,我怕谁!但燕生还是有些紧张。

    “……如果你缺钱的话,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解决。”

    对方抓得越紧,燕生浑身越是发软,他强行镇定自己。

    “多少?给个数。”

    对方不开口,越是这样,越是加剧了紧张气氛!

    后背上的冷气嗖嗖直往上蹿,犹如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只要你的脑袋!”

    终于在燕生快支撑不住时,沉默被打破,铿锵有力,却是出自女人之口,燕生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从声音,燕生完全能够判断出站在他背后的人是谁。慢慢回过头,眼睛一点点适应了黑暗,眼前果然站着沈可。从几秒钟前的魂飞魄散到此时的横眉立目,可以看出,他已经不在乎这个女人了。

    她已经成了他穿过的旧衣服,仅此而己。

    他不准备让沈可进屋,门锁在她离开时,已经换过。

    “把门打开,和你有话要说!”沈可绷着脸命令道。

    “没时间奉陪。”燕生的眼睛仍旧看着别处。

    “我有时间,也有心情。”沈可双手抱肩,围着燕生原地转了一圈。

    燕生怕沈可这样大声说话让邻居听见,只好把门打开。

    “这才是燕董事长的风度,否则,怎么会是青年企业家、有名的经理人呢。”

    燕生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摔,绷着脸。

    “我不是盗贼,也不是*,干吗一见我就这样垂头丧气?”沈可坐在他对面,很快把脸凑了过来,“我们谈谈吧。”

    燕生抬起头,敲着桌子压低声音叫道:“谈什么?不是一切都结束了吗?”停了一下他又说,“没这必要,我不想谈!”

    “我们根本没有结束。”

    “我们毫不相干!”

    沈可不想跟燕生吵架,可是,没有办法。她是答应过燕生分手,永不来往的。

    她以为,她是一个豁达的女人。

    可以像放弃一单生意一样简单地,放下眼前这个男人。

    但事实呢,她发觉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天真的想法而己。

    她的身体里还留有他的味道、力量与悸动的过程……

    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就是说,他不是第一次结束她处女身份的男人,但他在她身体里的味道、力量与悸动,却与别的男人不同……

    离开他的这些日子以来,寂寞像是漫延的冰凉湖水,而她则成了一条无法呼吸的鱼。

    她仍然想念着他。

    “沈可,你听好。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请你不要太自作多情。给我滚!滚!滚得越远越好。”

    燕生突然怒不可遏!看到沈可紧急集合的五官,他继续道:

    “天下男人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从来不和女人结婚,也从来不会真正爱上哪一个女人。我不会为你改变自己。”

    燕生摊着两只手,一副无辜的样子。他永远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卑鄙!”

    沈可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话会从燕生嘴里说出来。

    此刻,她的脑子里蹦出四个字——道貌岸然。

    燕生打开门,做出送客的架势。

    “我要睡觉了,你一个单身女人,深更半夜赖在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里不走,是什么意思?想跟我上床?可惜,我对你没兴趣!”说着,就要关门。

    给你幸福的是男人,叫你下地狱的也是男人(2)

    本来是想和他谈谈的,却受到了如此的污辱。

    沈可再也无法和燕生心平气和地说话,大骂道:

    “流氓!”

    燕生拉着门把手,哈哈大笑。

    “女人最讨厌*的男人,但不讨厌对自己*!难道你不是吗?”

    “燕生!”

    “叫我干什么?难道还想跟我上床?”

    “你……你……你欠我一辈子的爱情、幸福!”

    “爱情?我爱过你吗?至于幸福,和我在一起,我已经给过你了。”

    还没等沈可说话,门已经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站在门外,不!被燕生狠狠掷到门外的沈可,此时是一袋多余的发出臭味的垃圾。

    沈可被燕生休了,一脚踢出门外。

    在许多人看来,沈可这样既有脸蛋又有头脑的女人是不该有这样的经历的,可是,她真的是一个爱情失败者。

    沈可从燕生那里出来,一个人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深夜的大街上,泪流满面。

    爱情没有讨到,讨到的是一身污辱。

    此刻,如果有枪,就是毙了燕生也不解沈可心中的怒气!

    一场痴心绝对的爱,换来的是伤痕累累,和对生活的无望。

    女人没有了爱就像男人没有了钞票一样,都有被世界遗弃的那种天塌地陷般的感觉。

    沈可不是真的想要燕生50万青春损失费,那是她随口说出来的,她只是想用这种方法验证他是不是还念及彼此的旧情。结果,他十恶不赦地告诉她,5分钱也没有!把她赶出了门外。

    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在没有认识燕生以前,沈可在一家港资企业里做文员,后来,提升为董事长助理。她的老板是位大腹便便的香港人,中等年纪,秃顶,公司业务做遍了大半个中国,赚的钱,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说起老板的为人,哪都不错,就一个缺点——喜欢漂亮女人。按理说,这也算不上缺点。男人嘛,如果见到漂亮女人没有一点心思,也算不得一个成功男人。

    结果,在他利用各种手段终于把沈可搂在怀里时,沈可愤然辞职。

    她不想把爱情置换成商品。

    沈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堂妹沈宜笑她是天下第一大傻妞儿。笑够之后,沈宜说,并不是让你真的爱他,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谁死心塌地地相信爱情?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唯有钱才是最可靠的。男人都是一群王八蛋。何况你不花他的钱,也会有别的女人花掉,不如发扬一点**风格。

    他引诱你上床但不把这事与爱情、婚姻相提并论。就是你真的爱上他,他也不会相信,以为你是爱上他的钱、他的事业、体面和风光。所以,一个有钱男人第一次就跟你拥抱接吻时,你千万别以为这是爱情,只是随便玩玩而己。

    那么,依照沈宜说的,燕生不过是想玩玩她而己。

    作为职业导游的沈宜,走南闯北,天天遇见形形色色的男人,经常有男人被沈宜的幽默风趣和美貌倾倒,向她表示爱慕。

    但沈宜有沈宜的标准。

    约会可以,吃饭可以,拥抱可以,偶尔感觉好的也可以接吻。

    但!不会上床,不会同居。

    婚姻更是遥遥无期的东西,男人在她眼里是一件时尚的外衣。她要独身,以示对男人的抗议。

    走在路上的沈可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沈宜的这些话,想到了母亲。她答应过母亲,不把男人当回事,要**,不要事事都依附于男人,这样,男人再强大,都没法伤害到你。

    可是,现在呢?

    母亲的话在她身上再一次得到应验。她和燕生之间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幸福也像天上的流星一样,一闪而过。

    给你幸福的是男人,叫你下地狱的也是男人(3)

    暮色浓重,大街上到处是闪烁不定的灯火,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沈可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朝沈宜的别墅走去。

    沈宜的别墅是一幢二层小楼,足有400平米,呈慢坡形。后面是山,前面是海。屋前种着各式花草,有些花草沈可根本叫不出名字,正很青春地开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青草的气息。

    左邻右舍的房间正处于一片灯火通明之中,时而能听到孩子的打闹声和大人的呵斥声。而沈宜的别墅正漆黑着。一个星期前她带着20人的团队去了昆明,差不多是明天回来。

    沈宜不在家里,沈可的心情和那栋房子一样漆黑着。

    上了二楼,拉开所有的灯,沈可一头栽到沙发上,把抱枕蒙在脸上,腿斜斜地扔在一边。如果不是电话响,沈可会一直这样躺下去。

    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还没等沈可张口,对方就质问她为什么不去赴他昨天的约会?男人对她的失约很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沈宜!”

    沈可低声解释了一句。她听不出打电话的男人是谁。以往,沈宜和哪些男人交往得是不是密切,做姐姐的她一清二楚。有些时候,沈宜不想和男人走得太近,男人又死心塌地约她吃饭,她会带上沈可。所以,沈可对妹妹的朋友了如指掌。

    显然,男人误把沈可当成沈宜了。

    “别骗我了,也别用这种方式躲我。沈宜,你听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前我没有钱,没有地位,你不喜欢我,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通过努力,我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我有钱了,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我不相信,我李奔只值几百万。”

    “对不起,我……”

    男人强硬打断沈可的话:

    “要多少钱,你随便开口……”

    这个男人一定喝了不少酒,沈可不想跟这种无聊男人说下去,急忙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沈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沈可不得不把电话挂断。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屋子里一片漆黑。

    心情不好时,她喜欢这样的黑暗,把自己淹没,吞噬。

    她在想——

    男人眼中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仅仅是性和占有吗?

    她不是男人,她爱的男人也没有告诉过她。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黑暗中的寂静,使得平日里悦耳的铃声有些恐怖的味道。沈可盯着红色的话机,浑身发抖。

    铃声继续。

    沈可不得不在恐怖中接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男人。

    “沈宜,你想要多少钱?你告诉我,你想要多少钱?我李奔都给得起你,你不是瞧不起我吗?”

    “对不起,她不在。”

    “你不就是喜欢钱吗?”

    “你喝多了。”

    “我……没……有。沈宜,我没有……”

    沈可不得不强行把电话挂断。半分钟不到,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沈可不想接,她不想和一个醉鬼男人多说一句话。简直是无聊透顶。他以为,他有钱,就可以买到爱情。就算能买到,也是一堆芳香的**,随时都有腐烂变质的可能。

    电话铃声很有耐心地响着,响得人心烦意乱。沈可不得不拿起电话大声吼道:

    “你烦不烦啊!”

    正准备气势汹汹地挂掉,对方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伍凯恩。”

    伍凯恩?沈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已经陌生了的名字。因为燕生,被她疏远了的另一个男人,曾经的朋友。不知道他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

    沉默了片刻,继续听到他温和的问候:

    给你幸福的是男人,叫你下地狱的也是男人(4)

    “你现在还好吗?”

    什么意思?谁不知道她被燕生给甩了,他竟然讥讽她!

    “不好,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然后,沈可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什么时间,爱情都成了商品?什么时间,男人把女人变成了自己眼中可以论斤两出售的精肉?

    这是男人的强大使然,还是女人自我价值的可悲?爱情沦为金钱的奴隶,最温柔最原始的致命诱惑——

    精神磁场正在消失。

    肚子咕咕地叫起来,沈可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吃饭,却没有食欲,不知道吃什么。拉开冰箱,拿出一盒康师傅,用开水泡好,端到嘴边又不想吃了,眼看着面条僵成一个面团。那就看电视吧,打开电视,里面演的什么都吸引不了她的眼睛。遥控器在手里不停地换着节目,最后还是啪地把电视给关了。

    烦!

    妈妈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在爱情游戏规则里,女人要么被男人毁掉,要么,为爱重生!

    现在,沈可觉得自己不是重生,而是被毁掉。

    推开门,进了沈宜的卧室,倒在床上,真想天昏地暗地睡下去,永世不再醒来。

    此刻,她想到了为爱情死去的母亲,想到那个画家男人,想到父亲和他后来的新欢,想到了母亲和沈宜对她说过的话——

    爱情是一件美丽的外衣,男人通常会利用这件美丽的外衣,把女人的眼睛蒙蔽。

    沈宜说,如果她恋爱的话,顺序是先爱钱,爱别墅,爱跑车,爱情调,爱快乐,而后才是男人。如果你只想在意爱情的话,最好去找破产的男人。

    现在想来,她们的话也许是对的。可是,沈可却没办法做到。

    钥匙在锁孔里扭动,沈可一点也没听到,她在专注地想自己的事情。当沈宜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她就是这样,只要她一回来,就会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她最怕黑暗。她不想让黑暗把她包围、淹没,除非是睡着了以后。本来,按照计划,是明天早晨到家,正好,下午有一趟从昆明回来的航班,她就买了下午的机票。

    沈宜很喜欢这份工作,一年四季天南海北,飞来飞去,来去无牵绊,还可以结识不同种族、不同地域的人,每次,都有不同于前一次的收获和新鲜感。每一次出门时,沈宜就像是出笼的小鸟一样高兴,不过几天,开始想家,是那种很强烈的想。回家以后,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又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那样的感觉也许是孤独吧。

    独身就是这样的感觉。

    现在,在外面玩了一个星期的沈宜归心似箭地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家。把包扔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放了洗澡水。一切都准备就绪,到洗澡间里把十几天来的疲惫统统洗掉重新回到沙发上看电视时,她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碗康师傅方便面,已经僵成了一团,看样子泡过一段时间了。

    看着僵成一团的面条,沈宜转动着眼珠想了想:姐姐怎么有时间一个人住在她这里啊?不会是和姐夫闹别扭了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才舍不得扔下那个姓燕的男人呢!

    这间别墅,除了自己就沈可有钥匙,所以,不是她还会是谁呢?她悄悄地去了卧室。

    轻轻按下开关,屋子顿时处于一片柔和的光影之中。

    咦,人呢?

    角角落落里,没有。

    跟她捉迷藏?不像。

    床上的毛巾被有人动过,下面是什么东西,堆在一起,伸手去掀。天哪,姐姐!缩成了一团儿,哪还有个人样儿啊?沈可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沈宜一跳。

    “谁惹你了?”

    给你幸福的是男人,叫你下地狱的也是男人(5)

    沈可把毛巾被扯过来蒙在自己脸上,一句话不说。

    沈宜再次扯了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姐姐。

    “说!是谁!”

    “你讨不讨厌啊!”沈可狠狠地白了一眼沈宜,然后把自己重新埋在毛巾被里。

    是的,她不想说话,不管是谁和她说话,她都烦得要命。

    “不是我讨厌!而是那个人讨厌你,所以,你才讨厌我,是不是?”

    沈可忍无可忍,坐了起来,呼呼喘气。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吗?”

    “你不要跟我提他!”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他以为他是谁?大唐皇帝李隆基?如果不是的话,你这样伤心欲绝就是傻妞儿一个!”沈宜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态。

    沈可跳下床,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沈宜不放心地跟过来。

    “我的好姐姐,你要是真有个好歹,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疼我的人啦!”

    沈可不理她,沈宜追着继续道: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那就找他好好谈谈。”

    “他不想跟我谈。”沈可终于开口说话。

    “说明你成了抹布。”

    “可我不想成为抹布,我还不到成为抹布的时候。”

    “是不是抹布的标准由男人决定,而不是你!”沈宜的话总是一针见血,让沈可也没辙。

    “我想杀了他!”

    啊?沈宜吓了一跳,姐姐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她很快就告诉沈可:

    “如果杀了他,你可以不坐牢,也算不上是犯罪的话,我赞成,而且,你可以把他杀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可惜,你不能!”

    “我能!”沈可大叫道,“别人能把我杀死百次千次,我为什么不能把别人杀死百次千次?”

    “我明白了,你不是用刀,而是以牙还牙!可我觉得还是没必要。婶婶为了爱情去了天堂,那是自己想不开,生命只有一次,所以,不论遇到什么,我们都要开心地活着。”她双手在眼前一摊,做出很潇洒的姿势,“你看我现在多好?从来就不为所谓的爱情烦恼,更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烦恼,如果男人请我吃饭,我会欣然应允。如果他说他爱我,我会笑着对他说,好啊。我的好姐姐,能不能学学我啊?难道你看不出我过得很快乐吗?”

    “我不是你!”

    “所以,你注定是悲剧的。”沈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把已经僵在一起的方便面给扯了过来,看样子,她准备吃掉。

    “我不想要悲剧。”

    “很好办,那你把那个姓燕的也当抹布一样扔掉,重新开始。”

    沈宜盯着沈可憔悴的脸。沈可犹豫地看着沈宜。两个人彼此像是不认识一样。

    “我会是你吗?”

    “你那么漂亮、聪明,为什么不会?”

    说着沈宜伸出双手搂住沈可,过了一会儿,又拉起她,两个人往客厅里走去。沈宜希望找一个快乐的话题,对了,沈可最喜欢时装的,她想起给她买的长裙,纯蜡染长裙,是在云南瑞丽买的,那里的长裙很好看。不论颜色还是款式,都让人无可挑剔。沈宜自己也买了一套。每次出去,如果碰到什么好的时装,打扮自己时,从来不忘给姐姐捎回一份。

    如果是在平时,一条蜡染长裙,会让姐妹两人兴奋得一夜不睡。

    现在,无论沈宜怎么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沈可都高兴不起来。她一直在想,怎么样可以杀死燕生?

    他用爱情杀死了自己,那么,她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杀死他!

    一千个女人,有一千种爱法(1)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

    许七七嚷着要吃家常饭,她和秦紫艺一样,都是只会吃不会做的主儿。下班后,秦紫艺只好把她这个馋猫带到家里,苦的是阿正,他要像个老妈子一样下厨,闺密许七七最喜欢吃阿正做的饭。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许七七她们到达的时候,阿正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个菜正待出锅。一进门,饭菜飘香、瓜果熟的味道。许七七连连吸着鼻子,把包包扔给秦紫艺,猫一样溜进了厨房,手也顾不得洗,在一盘“手抓肉”上顺手抓了一块,吃起来。

    “香死我了。”

    嘴里吃得满满的,手在阿正肩上拍了一下,“辛苦了,厨师长!”

    阿正戴着纯白的大厨帽,一脸知识样。

    “七七小姐大驾光临,本人辛苦,但自豪。”

    “阿正,以后,嫁人就得嫁你这样的男人。食色,人之需要也。”

    许七七从厨房里溜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腿放在踏板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副家居小女人的样子。

    两个女人也能成就一台戏!

    “紫艺,你知道吗?刚才看到阿正在厨房里忙上忙下,我突然改变了我的想法,结婚对于女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女人,要食人间烟火,而这烟火,就是厨房制造出来的美味以及诸多享受。去饭店可以吃到美食,但,吃完就得走,你不能随意慵懒地躺在那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所以,紫艺,请珍惜你现在的幸福吧。”

    秦紫艺从电视上移过目光,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许七七。

    许七七是一个坚决的独身者。

    这些年一直叫嚷着只恋爱不结婚的她,在生活中也是这样坚决执行的,恋爱谈了n次,男人换了n个,乐此不疲。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只有快乐,没有烦恼,一旦发现哪个男人正在给她制造烦恼和伤心往事,她就会跟他拜拜。

    所以。

    一个独身主义者突然说出这话,秦紫艺不惊讶才怪。

    “受刺激了?”

    “有点儿,何止是有点儿,简直是羡慕。你看你们家阿正多模范啊!紫艺,世界上最后一个好男人让你给逮到了哎。结婚吧,别老谈恋爱了,都谈了七年,老夫老妻了,还谈不够,影响下一代。”许七七悠悠地说。

    秦紫艺似笑非笑,“羡慕了就让给你。”

    “人家阿正是非你不娶。我就是给他做佣人人家也看不上眼。”

    “结婚,结婚,就知道结婚,人生除了结婚就没有别的事了吗?烦不烦啊。”秦紫艺的手在遥控器上按来按去,很不耐烦的样子。

    “紫艺,看你那德行,好像你嫁给阿正亏了多少似的,阿正不在跟前,我才跟你说。从你那个破家一脚踏进这个家,有对你像亲妈一样的婆婆,人家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疼,你也别不知好歹,得了便宜卖了乖,不知足。我看人家阿正够好的,你总是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我看是他把你宠坏了。”许七七点了一下秦紫艺的脑门,埋怨道,“别等你成为沙滩上的前浪,让后浪给拍死了,才想起阿正有多么好。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

    秦紫艺眨巴眨巴了眼睛,无言以对。

    这时阿正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喊吃饭。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阿正的厨艺在朋友圈中可是出名的,这是七年同居的结果。许七七欢呼雀跃,大开胃口,放开肚量吃。

    许七七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阿正哪天办喜事,是不是要奉子成婚?阿正的脸红了,看着秦紫艺支支吾吾着……

    一千个女人,有一千种爱法(2)

    秦紫艺低头不语。

    许七七看出端倪,低头吃饭,很快酒足饭饱。吃过饭,阿正以收拾碗筷为由进了厨房,实则是怕许七七旧话重提。

    这是他的心病。他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男人。

    何况他32岁了。

    很想做一个孩子的父亲,最好是一个女儿,柔软的小手抓挠在脸上的那种感觉,让很多男人幸福得晕头转向,甘愿在地上爬来爬去当马骑,就为博女儿一乐。

    房间里只剩下秦紫艺和许七七,说话更能畅所欲言,不需要什么遮掩。而女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私房话。

    “哎,紫艺,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似的。怎么?不想跟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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