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神态极其认真,“纫玉不要总是一个人吃饭饭。”
二人都怔住了,有那么片刻的宁静,屋内徒留柴火噼啪的声音,叶臻恍然,记忆有瞬间的回潮,好像某年某月,同样的一句话,有谁也这样说过...
最终还是苏牧天微笑的打破沉默,“好,爹地陪宝贝吃饭饭。”
叶臻不着声色的收起微妙的表情,将他的大衣递给身后的佣人,拉拉他的衣袖,轻声,“我先去洗个澡。”
他回头看她,点头,嘱咐了句,“快去吧,别冻着了。”
她确实冻着了。说实话,今天这么一番折腾,要是没事儿那才是奇迹。自年少时她身体也就谈不上多么康健,何况自从生了纫玉,她身子骨更加是一落千丈。都说医者难自医,这话真的是一点没错,她在伦敦的小圈子里,也算是个略有名气的小医生。可自己的一身的沉疴旧病,却从来是束手无策。
从蒸气氤氲的浴室出来,非但没有觉得舒坦,反而头脑昏昏沉沉的难受,身子也乏力的很,这一天太过精彩,也太过疲倦。她从药瓶中倒出一把胶囊,看也没看的就水尽数服下,头发没有吹干便不管不顾的窝到了被子里,因为空腹服药,所以肚子有点疼,却没有气力再爬起,也不知什么时候,浑浑噩噩的就这样昏睡过去。
意识在现实和梦境里浮沉。可无论哪处,皆是灰色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她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眼睁睁看着一副又一副的画卷呼啸而过,想要挽留,却又那样无能为力。
光怪陆离的一幅幅昔日映像在脑海中,在眼前一一重现,她看见曾经那个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她年纪尚幼,那般了无忧虑的承欢父母膝下。偶尔随着父母,去对面的“婆家”串门,时不时的哄得未来婆婆的欢心,得到最爱的糖果和芭比娃娃。还有那个人,她那个脾气很坏但实际上很疼她的老竹马,她每天高高兴兴的黏着他,暗地里傻傻的偷量自己的身高,只盼望快点长大,能早点嫁给他...
还有,还有...
人在病着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最依赖最思念的人。叶臻又想起了过世多年的妈妈,很小的时候,开阑尾炎的手术,那时候家道还没有中落,家里有各类的厨子,可因为她赌气般的一句话,妈妈还是在每天天没亮便自己开伙,拾起放下多年的厨艺,给娇气的她煮最爱的香菇鸡肉粥,还有三丝春卷。在她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能抵达病房,等着她醒过来,一口一口哄她吃下。
那样温柔的岁月,终究是只能怀念了。
对了,还有梁薄。她那个老竹马,她又想起他了。
她术后恢复那段时间,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了,但是因为平素便爱黏着他,这回那么好的机会又哪儿能放过,也不顾他的学业压力,天天逼着他陪自己玩儿。求他给自己扎辫子,绑蝴蝶结,念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
那年他高三,因为她而差点落了榜。她霸占了他几个月,就连高考那天下午,他还因为惦记着她出院,早早交了卷。
其实父母经营公司太过繁忙劳碌,真正长久陪伴她照顾她的,还是他。
“...我也的确挺惦记你,所以很想亲口问一问,你过的好不好?”
梁薄,他总是有这个本事,轻易的掀开她尘封多年已然结痂的伤疤,只需要那么轻描淡写不加修饰的一句话。不过是仗着她爱他。不过是仗着...
她仍然爱他。
“叶臻..?”
神智不清之间,隐约听见有人喊她,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哑着嗓子,说出了最迫切的:
“渴..”
她的声音哑的都变了调了,自己都听不清了,然而那人却听明白了。她听见了有谁慌慌张张的应了声,之后是瓷器相碰的声音,脑袋被轻轻托起,温润的液体抵在唇畔,有点烫,但她还是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
“不要急,还有的。”
一连饮了三杯她才缓过劲来,然而意识依旧是模糊的,被窝并不温暖,她本能的就去寻找渴望中的怀抱:
“哥哥抱,宝宝冷。”
那个人僵了一下,旋即是一声轻笑,“嗯,抱抱就抱抱。”
竹马爱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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