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兜了一圈,最终还是在她原来常驻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安顿了下来。那是一个胡桃木的小书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摞着一沓书,有花花绿绿的少女杂志,还有灰暗严肃的物理教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即便是现在趴在这里,抬眼看他,居然还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恍惚感。就好像他还会从案边起身,踱步到她身后,轻声细语的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会?”或者突然抽走她来不及藏好的小说,之后黑着脸罚她一个月的零用钱。
小桌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很方便彼此观察。当然,是指从前。
这份怀念,在寰宇搬到浦江边上时就有了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即使再无用处,也一直还保留着。那时寰宇在他手中刚刚有所起色,正值由衰转盛的重要契机,他天天忙得脚不沾地,除去公司的日常管理经营,往往还要亲自出手准备一些特意指定他来制作的订单。忙到深夜甚至天际擦亮都是常有的事情。
但他却从没有因此而放松过对于她的管教。不管有多忙,每每她放学的时候,他都会早早等在那里,载着她回寰宇,把她安置在这儿,他在一旁忙公事,也时不时的过来监督一下她的作业。耐心的辅导她,替她解疑答惑。
那时候青春期,小文艺的心思多的满溢。只觉得在暖沉沉的灯火下,他戴着眼镜的专注于图纸的表情分外温柔好看。有的时候时机不巧,刚巧偷窥被他撞见,总会弄红一张脸,傻笑着低下脑袋,心里小鹿乱撞。暗自期盼又胆怯些什么,但他往往却没什么反应,要么直接无视,要么一脸木然,走过来拧她的耳朵,斥责她想些想东想西,不思上进。
父亲过世的时候,她还只有九岁,母亲又因此病重,真正意义上来说,梁薄就是这个家的支柱。相较于表面上称呼的“哥哥”,他更加像她的半个父亲。她小时候很淘气,很不让人省心,加之从小被一家人惯出的小公主脾气,完全不理解家道中落,也很难接受,但他却很宽容,抚养她,照顾她,偶尔会很凶,但实际上很疼她。
那段时光很温暖,有点微酸,却很让人怀念。
“叶臻。”沉溺于往事中难以自拔,他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不热么?”
“呃......”叶臻下意识的拢紧了围巾,有点发抖,声音亦是如此,“不,不热的。”
他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空气数据仪,慢悠悠的来了句,“现在室内温度是十八度,你捂那么严实,不怕闷出病?”
“我......”她迟疑了许久,最终,“我怕冷。”
“哦?”他明显不信,忽然站起身来,朝她走近,“我记得你是怕热的才是。”
“我真的冷。”她看他缓缓逼近,本能的就要向后退缩,椅子却抵到了墙,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到面前,弯下腰......
“你裹得像个粽子,我没法好好帮你量尺寸。”
“我可以自己量。”她透不过来气,“然后把尺寸交给你。”
“自己量?”他哼了一声,嗤笑,“那我要你过来做什么呢?”
“你.....你让我过来,真的是做衣服?”她睁大了眼。一头雾水的疑惑。
“不然你以为?”他扬起眉梢,“你和你那小新欢,不就是把我当裁缝使么?嗯?”
“梁薄你,你别再靠过来了。”她几乎是在发抖,“那天,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在害怕什么?”他低低的问。
他离的太近,她只能摇头,连话也说不出来。生怕一开口就泄露了当下的心绪。
“看你满头的汗,还跟我扯谎。”他叹气,抬手拭去她侧脸细密的汗珠,“脱了吧,这大白天的,我对你也没什么企图,不用这样防着。”
“我并没有......啊!”尚来不及嗫嚅完,只觉得头顶一凉。他皱着眉,一手提着她的羊绒帽子,有些不耐的语气:
“在屋内捂成这德行,出门又得感......你头怎么了?”叨唠到了一半,他话锋忽的一转,目光凝聚在她额角那一大片的淤青上,有疑云闪动。
她胆怯的地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