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椅被放在台阶上,梅雪和沈清扬退后两步站在圆椅两侧。
老王爷的眼睛从杜鑫身上移到郑龙等人的身上,声音不高,但仍然不怒自威:
“每个人去领五十军棍,再领二十两养伤银子,伤好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郑龙和属下一起叩头谢恩,拿着自己的兵器后退着出了正院。
老王爷的眼神再次回到杜鑫的身上,良久才说:
“你只要肯说出杜鑫的尸首所在地,我就给你留一个全尸。”
大冷的天气里,杜鑫满头是汗,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狂笑着说:
“他早就被我挫骨扬灰了,他永远都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我才是这王府的长孙,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到我?为什么都不把我和我娘当人?”
正厅里,斜靠在圆椅里的朱氏猛地捂住胸口吐了一大口血,溅红了身上的缁衣。
杜鑫一直胡言乱语,一边叫骂一边癫狂地在院子里东奔西跑。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老王爷闭了眼,半天才又重新睁开眼睛对沈清扬说:
“杀了他!”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看起来已经疯了的杜鑫却在接近院墙的那一瞬间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往院外跃去。
然而,沈清扬再一次比杜鑫的速度更快,杜鑫的右腿刚登上围墙,沈清扬手里的剑就已经扎在了他的后背上。
杜鑫跌落在地上,梅雪走过去看了看他,又走回老王爷身边说:
“没伤到要害,止住血就可以了。”
老王爷开始剧烈地咳凑,但仍摆了摆手说:
“不必了。”
沈清扬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刘奇。
刘奇应了一声,走过去将杜鑫拖出了院子。
已经是深夜了,梅雪还在药房里配解药,杜哲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梅雪在傍晚时就已经为杜哲处理好伤口了,见他进来,就抬头问他:
“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夫人怎么样了?”
杜哲摇了摇头,在桌案旁边的圆椅中坐下说:
“我没事,伯母终于睡着了,有下人在守着她。”
梅雪就点了点头,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情。
杜哲看了她一会儿才低声说:
“他回来时,爷爷一直在军营中忙,快半年了才回来,回来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地生病。
伯母自来不管事,十天半月也不出佛堂一次。要是我能长点儿心,也不至于让他……”
梅雪抬头看了杜哲一眼,摇头说:
“二公子切不可如此自责,他本就和世子长得极相,又刻意磨皮削骨,不易认出也是寻常事。”
杜哲苦笑,低下头抚摸着腰带上的玉佩说:
“兴亏你和沈大哥来了,不然我和爷爷怕也是活不到新年了。”
他的声音极低,低到梅雪几乎听不到他在说话。
梅雪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做手里的事情,不仅没有听到杜哲最后所说的话,连他什么时候从药房离开的,梅雪也没有察觉。
天亮的时候,九儿过来给梅雪送饭菜,对她说:
“姑娘,我刚进院子时碰到了二公子。”
梅雪刚刚配好解药,听到九儿的话才又想起杜哲,禁不住就楞了一下。
杜哲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这会儿才离开院子?
但也没有时间再多想别的,梅雪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带着解药往燕老王爷的院子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