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雪情从树后站出来,嫣然一笑“我从来都没有躲过你”
红衣女子抚平琴弦,声音戛然而止,她抖了抖衣袖露出一只白净的胳膊,作势看了很久,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物品般,她不说话,雪情也不作声,良久,红衣女子才缓缓的道“真没想到,你的演技还真是一流的好,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在天香楼中,用装死这一招骗过了我”
雪情回应道“过奖了”语气平而淡定,在任何人面前,她始终是保持着冷静,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到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红衣女子听到这三个字,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的意味“真不知道你哪里值得利用,还要我亲自来一路上保护你,呵呵,让一个仇人去保护他的仇人之女,哼,想想都是一种讽刺”
雪情露出微笑,她一路上跟踪她却不动手杀她,本来她还有些奇怪,原来是有人下了命令,她不敢违抗,想到在天香楼时,外面的人曾经高喊“若是投靠太子殿下尔等均加官进爵”这句话,那时候正好是她才出天香楼的正门,心里已有了底“慕容楠,你是替太子做事的?”
慕容楠似答非答的说了句“你若是不知道,还敢在这里慢悠悠的和我说话?”
雪情也学着她一字一顿的道“那——你说呢?”慕容楠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你和太子……”雪情也觉着站累了,便坐下来,斜视了她一眼又故意拖长了音“是什么关系?”如果她单单只是太子的手下,那么为何她进太子府的时候,太子身边她从未出现过呢。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解释,一、因慕容楠出身低微入不得太子府,所以太子金屋子藏娇并未将她带回去。二、那就是慕容楠完全是一个暗息,如在太子身边容易被认出来,而做背后的手下,很多事情就可以通过她的手去解决了。
果然,慕容楠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样恼怒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有命令在先,我真想杀了你,纪君雨!”但她很快现自己的失态,马上调整过来,尽量不用尖酸的语气同她说话“我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听说前阵子你都遭到追杀了,怎么样,在大喜的日子没了相公,感觉很好吧?!”
“呵”这事她也听说了,那恐怕整个京城都要闹的沸沸扬扬了吧,雪情苦笑道“很好,多谢关心”
“好了”慕容楠已不愿再同她多说“你该回去了”此时的慕容楠生怕自己一时恼怒对她动手违抗了主人的意思就不好了,尽管自己巴不得她马上死掉,可为了主人的大计她必须忍下来。
雪情看了看天空在这样的天气里,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一轮月亮挂在中间她有些自嘲的问“若是月亮在的时候,星星,永远都是没有光辉的,是吗?”
“这是当然”慕容楠有些不耐烦的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哼~”雪情叹一口气“看来,真的只能在两个中间留一个了”雪情握紧双手朝原路走回,她想在成少君醒来之前走,一路上他跟着将会是个累赘,慕容楠像是看清了她的心思一般,在后面大声道“我在溪里放了迷|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那意思像是跟她说,要走你就趁着这个时候快走吧,等他醒了就来不及了。
雪情朝后看去,那抹红色的影子和琴却都已然不见了。
第十九章 途中救人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雪情就已经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在漆黑的夜里就开始赶路,感觉十分不好,又看了看自己白色的衣服上都脏脏的了,于是一边赶路,一边看看,有没有开门做生意了的布庄。
好在这个小镇还算是热闹,一大早就人家都已经出了家门,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卖烧饼的,卖工艺品的等等等等,终于,在众多的房屋中,雪情看到了“锦绣衣庄”这四个大字。
雪情下了马,也不将缰绳系起来,就直接进了店,雪情一进店门一个店伙计就搭着一条布衫上前问“客官是要买成衣还是做衣?”
雪情环视了这店里的一圈指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问“有没有相同的颜色差不多的款式?”不因别的,只是雪情较为偏爱这颜色,更何况,她扮成一个男人,除了白色较为能掩饰外,她想不出别的什么颜色能让人不容易看出她是女子来。
“有有有”店伙计急忙从里屋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出来“您来的还真巧,前些日子,我们这里的白色衣服全让人给定去了,就剩下这么一件儿了”
本是说者无意,雪情听着也是并未留心只随口道了句“哦?莫非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出丧么?”
“唉”店伙计一听连忙打住“我说客官,这可就不能乱说了,这一阵子市井里边有一个老头儿在妖言惑众说什么,七星换象,新的帝王要出现了,现在官府的人正要对他实以火刑呢”
“那这和做白衣有何关联呢?”雪情不解了
“嗨,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店伙计笑眯眯的靠近雪情“我们这儿的当官儿的,都迷信一种说法,穿白色的衣服表示服丧,一般服丧的都是死者的亲人对吧,这样一来,这犯人死了以后就不会对他的亲人下手。”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儿,他们的心里作用而已。但这规矩从第一任县令开始使用,听说蛮有用的,所以就这么流传下来了”
那店伙计说的津津有味,动作麻利的给雪情比了比身材又突然问道“您说这七星换象,新帝现身的事儿可信不可信?”
雪情微笑的看着他“刚刚你不都说妖言惑众了吗?那还能真?”
店伙计拍拍自己的脑袋“也是”量完身材,店伙计惊道“公子,还真巧,这衣服不用给您改了,尺寸正合适,本先我还怕它窄了,公子,您的腰身很细着呢”
雪情微笑着不回答,进里屋把衣服换了,付账时,雪情亮出令牌,店伙计一脸的诧异“您,您是王府的人?”
“怎么了吗?”雪情有些不解。
“没,没,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店伙计表情复杂,似乎想说又不想说的,“不知公子此番会在小镇上呆个多久呢?”
“……”雪情本想直接说马上就走,却现这小厮不时拿眼偷瞧她,这让她有些疑惑,联合他之前的表现,似乎他是认识王府的人,她瞧了瞧这小厮,咋一看去并不出众,细看之下,现他长的眉清目秀,眉前并没有卑微的神色,一双手也是白白净净的,并不像是一般的店伙计,雪情迟疑了一下才道“本来此行是历览一下风景,倒不急,这位小哥儿,可是有事儿?”
“哦,没”店伙计又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意思是,买完东西了,可以离开了。
雪情看着他像是有一番心事一般却又不说的样子本还想再问一下,却见他已经赶客了,心道也不急,既是问了她何时离镇,想必自然还是会来找她的,于是对着他轻笑一下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店门。
要留下,那一定是要先住下来,雪情找到了一家客栈,把马儿交给了店小二,她刚走进店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店里边刚刚还在吃喝的客人们全部掏出银两放在桌子上后就全跑了出去,雪情奇怪的问着正在收拾的店小二“外面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将湿巾往桌子上一搭,一边擦着油渍,一边对她道“客官要看热闹的话就赶紧去刑场上去看,前几天有个老疯子被抓了起来判了刑,今天要行刑,我们这儿啊,有好几年都没出过这种案子了,这不,现在大家伙儿都跑去瞧了”
“这一阵子市井里边有一个老头儿在妖言惑众说什么,七星换象,新的帝王要出现了,现在官府的人正要对他实以火刑呢”
雪情想起先前的那个店伙计的话,莫非?雪情忙问道“是不是说七星换象现帝王的那个?”
店小二又将盘子往怀里一摞“哟,客官,你也听说了?”说着又将盘子端回后堂,边走还边说着“现在这个世道乱就乱呗,反正不乱吃苦的是咱老百姓,乱了吃苦的还是咱老百姓,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确切的回答,雪情赶忙出了店门,跟着那街上行走的人一起,朝那个刑场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本该不死
很快就到了刑场,除了中间一个圆形的台子和一个被绑在十字木头架上的一个老者及他脚下的一堆干柴干草以外,便是空空如也了,来看热闹的人倒是挺多的,熙熙攘攘围了厚厚的一圈,雪情身形虽高却很瘦弱于是,很不费力的就从人群的最后面挤到最前面了。
被绑起来的老者双目紧闭,细看才现他的眼上有明显的伤痕,不难现他是双目已失明了,想必当初是被利器所伤而至,一身的衣袍也破破烂烂,还有隐隐的血痕,看来,这帮人定是对他动用了大刑的。
再向那县官儿,左边一个师爷,右边一个捕快,坐的是稳稳当当的,脸上一脸的横肉,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决对是鱼肉百姓的家伙。
“现在几时了?”县官问旁边的师爷,小声道“可以行刑了吧?我还要回去陪我夫人呢”
“现在还没到时候啊,离午时还早着呢”师爷俯下身附在他耳朵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通话,那县官儿马上笑眯眯的摸着下巴连说“好好好”
言罢了,那师爷又站好鼻子里吭吭了两声,县官儿这才拿起桌上的惊堂木拍了几拍“呃……,因现离午时未近,本官又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呃,现在,呃,所以现在本官决定,由午时行刑改为,改为,改为即刻行刑!”他支晤了半天总算是把全句说完了,他又对着下面的几个捕快大声喝道“快,赶紧行刑”
一个捕快不确定的问“大人,现在吗?”
“是是是”他站起来指挥着“赶紧点火”见他姿态不雅,一旁的师爷赶忙小声道“大人,注意仪态,注意仪态”县官儿这才又赶忙坐了下来,见下边的人还不动又踢了旁边的捕快一脚“一群没用的废物,愣在这里做什么”
捕快挨了一脚赶紧拿了一个火折子朝预先准备好的火把上一点,整个木棍燃烧了起来,他朝那老者走去,到了他面前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趁现在,赶紧说了吧,能办到的,我尽量给你办”
“哼”老者大笑一声“真是昏官,这样的差不当也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劳烦这位老哥儿到时候替我看着这个世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换新帝,也好,到时候找这个昏官给我还我一个清白”
捕快面露为难之色,本不想答应,可一想到他马上就要死了,就算答应了又何妨呢,于是点点头小声道“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呵呵”他垂下脑袋低笑了两声“我王羡明暂时是死不了的”
王羡明?雪情在下面听的一清二楚,原来这老者就是王羡明,他不是在洛阳的吗?为何会在这个小镇上出现?还是文青嘴里的那个算命的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人呢?
眼看着捕快就要点燃那些干柴,雪情也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在下面大喊了一声“住手!”
台上的县官坐的悠然自得猛的听到这么一声,吓的腿一软“叭”的声椅子一歪整个人扑在地面上,师爷赶紧把他扶起来,并大喊着“谁,刚刚是谁在说话?”
雪情刚才那一声声音洪亮,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想抵也抵不掉,于是她缓缓的走上台说道“是我”
县官见前面出现了一个白面小生,说话又不亢不卑,气质群,不像是一般人家,但在众人面前又不肯失了面子,于是清了清嗓子问“你是何人?胆敢阻止本官行刑?你可知当众扰乱该当何罪?”
雪情不急不徐的道“那么请问这位仁兄是犯了何事,大人您要行刑火刑?”
“本官做事要你管?”那县官还是不知死活的不依不饶“你若再生事,我可要将你拖出去打个三十大板了”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权力了”雪情冷眼道“你可是这里主事的?”
县官不禁一个哆嗦望着师爷,却见他似乎也有点惧怕这个男子,但面子上还得撑过去,于是他道“我是这里的县令,不是我最大,难道还会是你吗?”
雪情冷笑一声“那你可就说对了”她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在这县官的眼前晃了晃。这块令牌是那天刘少青给的那面,这种事情不好惊动王府,于是就用刘府的名义出面干涉好了。一来介入比较方便些不露痕迹,二来,也给刘少青那小子留个好听点的名声,免得下次一听到刘少青,别人就把他和强抢良家妇女联想在一起。
“刘,刘……”县官一时头脑晕眩,口齿不清起来“原来是刘……”他本想说原来是刘公子,却被雪情给打断“知道我的身份就行了,”然后又提高了声音“还不快放人?”
“是是是”县官和师爷哆哆嗦嗦的跑去亲自给王羡明解开绳索,被绑在上面的王羡明一直默默的听着,直到他被放下来的一刻才缓缓的道“我说过,暂时死不了,看来,我又赌对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县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雪情旁边“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下官总要好好招待一番才行,不知公子现在有无安住下来,不如到下官府上留宿,这样也好方便款待公子以尽地主之宜……”
“不用了”雪情打断他的话“你派两个人帮我把伤者抬到我住的客栈去就可以了”
第二十一章 多年来的秘密
在经历了白天的那件事情之后,雪情已经安排了大夫给王羡明冶伤,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已经化了脓,实在是惨不忍睹,雪情在房间里一直睡不着觉,躺在床榻上一闭眼就是青苏姨娘的话,她左思右想,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王夫人是要杀她全家,为何她在王府里十年了却一直安全呢,难道是因为如果她死在王府里会招人嫌疑?毕竟是王府,会受到很大的重视,可如果要做的天衣无缝对王夫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真凶真是她的话,那么,又是因何原因王夫人没有对她下手呢?
猜不透这其中的玄机,雪情想着就觉得头痛,又记起丁香和文青来,本来,她是现丁香这丫头对文青有点意思,但毕竟是个姑娘家,不知该如何去说,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心里就打算着不如摄合她们俩个,单独相处,日久了,总会生情的,看的出文青是个好男儿,所以她也比较放心将丁香托附给他。也不知道他们俩个能不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呢。
“哎……”雪情长叹一口气,盯着房梁上的几根木头,心里思忖着如何向王羡明打探些事情。
“少在这里跟我装穷鬼,你每月的工钱比我还多呢,还说没钱?!”屋外传来一阵打骂的声音“还有,你都欠了我一年的债了,还不还?就是养头猪现在都能宰的卖钱了!”伴随着叫骂的还有一堆叮叮嘭嘭的声音,大概是开始砸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了。
“我娘现在还病着,我每个月的响钱都拿去买药了,您就再宽限几日成吗?”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这声音雪情听着耳熟,却一时间记不起是谁了。
雪情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祼露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木棒,这阵势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来讨债的。
而在这个中年男子的对面是一个白净的小生,这人是雪情见过的——他便是白天锦锈衣庄的店伙计。
此时他满脸通红,半佝偻着身子,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愧疚的样子,雪情站在他们面前,那中年男子也都不看她一眼,只顾着训那小厮,雪情也不知为何,本不想管这些俗事,却一时动了侧隐之心,她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他欠了你多少钱?”
中年男人挪了挪他膘肥的身子看向她“三十二两!欠了一年多了……”他叉着腰还想再说下去,一锭白晃晃的银子就毫无生息的放在他眼前,“够了吧”雪情冷冷的道,“够了,够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儿来了,“够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样的男人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算你小子运气好”中年男子拿了钱还不忘骂他一句,又将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