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公然对抗官府,这还了得。王伦大惊之下立刻抽出腰间佩刀。剩下的锦衣甲士也都抽出手中刀剑。
“你们几个,想造反吗?”
公然袭击公门中人,形同造反。这个罪名相信可以吓退九成九的人。
可到了这,却是见了鬼。那几个少年根本没把王伦的呵斥当回事,手下依旧在不停的殴打那几名倒地的甲士。
被完全无视的王伦怒不可遏,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的向最近的那个少年砍去。
直到这时,那几个少年才怪叫一声,放过了那几个甲士,连连后退。
现在才知道怕,未免太迟了。
王伦心中冷笑,脚下如风,径直向那几个少年追去。誓要将这几个目无王法的鼠辈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在那几个后退的少年身后,突然有一身影冲出,正面面对王伦。
王伦快,那道身影居然更快。王伦只觉一股劲风迎面扑来,那人居然已经到了眼前。
王伦心中大惊,手中钢刀连忙向前,直接向对方劈去。
面对寒光凛凛的利刃,那人居然不避不闪,一拳就打了过去。
“铿”
刀拳相交,居然发出金石之声,溅出一串火花。
那人居然以血肉之躯对抗锋利的刀刃,而且不落下风。
王伦心中大骇、目眦尽裂,失声大叫:“淬皮境。”
铜皮铁骨、刀枪不惧,修武第一重第一阶——淬皮境。
就在王伦心中大骇,阵脚已乱的时候,那人突然变拳为爪,一把将王伦的刀刃抓住。
只听那人一声大吼,手上突然用力,居然将王伦的钢刀捏碎成两段。
实力上的差距如此之大,再加上手中刀刃已失,王伦心中更是惊惧,就想向后退去。可没等王伦行动,那人已经欺上身来,一拳向王伦打来。
能徒手将刀刃捏断的一拳有多重!这个唯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知晓,王伦今天很幸运,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王伦身为一队甲士的头目,确有一些身手,可远远不是那人的对手。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王伦的面庞上。
王伦的整个脸面都凹了下去,血肉模糊,鼻梁尽断,牙齿尽毁,眼眶也被打裂。
王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狠狠的摔了出去,砸到了好几个身后的甲士,最后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惨烈的一幕,顿时将剩下的甲士给镇住了。十几个甲士手执刀剑,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却无一人刚上前,眼神中尽是恐惧。
而站在后面的程岩也被吓住了。几十年来,如此大胆妄为之人,程岩也是第一次见。
程岩的脸皮抖了几下,目光在那个逞威的少年身上转了几下,然后向他的身后投去。
最里面的那个人依旧在那里大快朵颐,整个过程中他的咀嚼声就从没有断过。似乎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没有他眼前的饭菜诱人。
如此情景怎能不让程岩忐忑。
对方摆明挑事,来历不明,程岩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立刻对身边的伙计低声说了句什么,让他赶快去搬救兵。
程岩这边在搞小动作,那十几个甲士也不敢闲着。身为他们的长官,王伦被人当众打倒,这不是一件小事,他们也连忙派人去搬救兵。而剩下的人则继续和这帮“匪徒”对峙。
这个对峙的过程可不好受呀,至少对那些隶属于衙门的甲士是这样的。
至于那些“匪徒”!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匪徒”。
对于这些普通的甲士来说,眼前的情况使他们第一次碰到。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慢慢的过去,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打破这种诡异。
只听声音,程岩就可以大致猜出,至少有上百名甲士已经将酒仙阁团团围住了。
紧接着,一个彪形大汉就在一队甲士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一见此人,程岩立刻走了上去,向那人施了一礼,态度相当恭敬:“草民程岩,拜见郑大人。”
郑太岗看了一眼程岩,轻轻嗯了一声,就摆摆手让程岩让到一边。
随后,郑太岗就将目光投向那一帮子匪徒身上。
“你之前说的,就是他们!”
前去报信的甲士连连答是,又将之前的暴行重复了一遍。
其实也不用重复,王伦到现在都还躺在那里不省人事。在那帮匪徒的威慑下,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救治。
那名甲士激动的将整个过程又说了一遍,刚想松口气,却发现自己搬来的救兵正在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和怜悯。
郑太岗轻叹了一口气,再没有理会自己这帮可怜的手下,直接向对面走去。
这一次,那些匪徒却非常很配合,不仅没有阻拦,还直接给郑太岗让出了一条路。
郑太岗径直走到最里面,来到了那个到现在还在大快朵颐的人面前。
面对这个怎么看都和乞丐没什么区别的少年,郑太岗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向对方单膝跪下。
“唐都北城兵马司所属,巡检郑太岗,见过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