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热水壶,易秋瞥了一眼刚才握住热水壶手把的手掌,一抹浅浅的血迹印在上面,又瞥了一眼那热水壶手把,却什么都没有。
在衣服下摆上蹭了蹭,易秋端起咖啡吹了吹,轻轻抿一口。
“我觉得还行,你觉得呢?”
林下温声回答:“挺好的,比我在便利店买的速溶咖啡好太多了。”
易秋忽地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身子问:“你是小说家?”
“是的。”
“写些什么呢?”
“恐怖惊悚之类的吧。”
易秋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打趣问道:“你是觉得我这屋子够惊悚才来的吧?”
林下没有否认,再度抿了抿咖啡,“写这种小说的,最忌讳没什么氛围。要是见都没有见过,全在脑子里面编的话,就没那么吓人了。所以我才出来瞧瞧的,看一些东西也好。”
易秋翘起二郎腿说:“你看我住着屋子有没有什么值得写的。”
林下呵呵一笑,“这么大的屋子只住着你这么个少年,就是最大的写点了。”说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说这话不合适,又歉意说:“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易秋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林下微微晃头,看到了什么好奇的东西,眼睛微张,“你家还有那种老式电话啊。”
易秋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座钟旁边的小书桌上摆着一方翠玉台灯和两头大的黑色座式电话。
易秋点点头,“屋子里还有不少的老物件儿,只不过大多数都没有用了。”揉了揉眉心,继续说:“毕竟,跟上时代的步伐是唯一的道理。”
林下似乎在想些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易秋,低着头,摩挲着下巴上配在他脸上还挺好看的胡子。
回神后,一脸歉意说:“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易秋摆摆手,“刚才应该是在想小说的事情吧。”
林下点点头。
“能理解,你们搞创作的,灵感很重要。怎么样,在我这屋子里有没有生出什么好点子?”
林下沉吟一声,捏着伞柄说:“有了些想法。”
“那挺好的。”
易秋轻轻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
林下也陷入了思考,时不时抬起头观望一些东西,电话、座钟、大宫灯、窗户、茶几、电视、甚至是咖啡他都打量了许久。
而易秋则是手揣在兜里,把玩着放在里面的四缕头发。
不得不说,头发的质感很好,除了没有什么香味儿以外,都挺好。
“可惜了,头发掉太多不好打扫。”易秋无厘头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下忽地站了起来,留下一句“我先上去了”就匆匆忙忙捏着大黑伞离开了,眉宇间带着一些小激动,看样子是想到了好写的东西。
易秋看着林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只有他一人的客厅,眯起眼睛思考着。
直到座钟到了整点,响起了钟声,易秋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子,走到窗户之前,把窗帘紧紧拉住,遮挡住外面的星光。
回过头,嘴角挑起优雅的弧度,看着空荡荡、静悄悄的客厅说:“接下来让我为你表演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