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给你数落一下……”何知县冷笑着站起身来,“以防止你贵人多忘事。身为朝廷吏员,以权谋私,贪污受贿,调换囚犯,草菅人命,私贩官府置产,这些……还不够吗?”何知县咆哮道。
杨立武脸色一凛,说道:“大人不可轻信小人谣言……我杨某任典史十余年,一直是恪尽职守,公心为国,实乃冤枉……”
“冤枉?”何知县强压怒火道,“你将死刑要犯调包,又拉无辜吏胥绑架入狱,也是冤枉?私盗兵器库兵器,谋做他利,也是冤枉?”
何知县越说越气愤。这几年,他如此信任对方,从来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差点落掉乌纱帽。
“此等罪行……卑职实在是闻所未闻。”杨立武一脸无辜,“那犯人周丁,本来卑职正欲行刑,却不料有人在县狱放火,定然是那周丁因为县狱大火而逃……”
“放屁!”何知县骂道,“满嘴泼粪,妖言惑众。”
杨立武脸色一凛,沉声道:“三年来,这是大人第一次侮辱卑职。恳请大人收回此话。”
何知县像看天外飞仙一般看着对方,气得胡须发抖:“你一个小吏,竟然敢这般对本官说话?私贩军械库军械,调包死囚犯,本官都是掌握了证据。你不相信是吧,来啊,把人证给我从后院带过来……”
何知县心想你这条老狗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案犯周丁就关在后院,还跟老子嘴犟?等会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如何辩驳?
此时,正厅空气沉闷窒息,窗外乌云垒叠。
何知县昂首嘲讽道:“杨立武,原来本官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即使丧妻,也对邻家女子目不斜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兔儿爷,好龙阳之癖。那周丁,长成那个样子,你也下得了手?”
杨立武握紧双拳,手上青筋爆出,他脸阴沉地滴出水。不过,克制再三后,他抬头冷冷道:“大人此番话……卑职实在不解……”
“不解?”何知县摇摇头,“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来人啊……给我把案犯带过来!”他盯着杨立武道:“我看你,见到那周丁,还有什么可说的?”
杨立武仍然一脸平静,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这种死到临头还负隅顽抗的态度,让何知县很是恼怒。
“来人啊,快点给我把周丁带上来!”何知县又催了一声。
仍然无人回应。
“王五,李四,你们两给我过来!”何知县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大人!”两名差役拱手道。
“人犯呢?”
“什么人犯?”两名差役表情一头雾水。
何知县几乎跳了起来,骂道:“你们两个草包,眼睛瞎了吗?刚刚让你带到后院严加看管的死刑犯周丁呢?”
“回禀大人,小的实在不知道什么死刑犯不死刑犯的。”两名差役一口咬定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杨立武哼了一句:“大人莫不是昨晚没睡好,记性不好?刚刚卑职已向大人阐明,那案犯周丁,已经因县狱大火而逃。目前卑职正在全力缉拿。可是大人偏不听,非说已经抓到了人犯……”
何知县此时真的是一头雾水,仿佛经历了镜花水月一般。这一瞬间,他真的有些不确定了,莫非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对!
他余光瞥见杨立武和那两名差役嘴角上扬的一抹阴笑,心里一惊,莫非这姓杨的,连自己府里的差役,都贿赂了?
何知县心头一寒,自己当初来上任时,可是孑然一身,只带了两个亲随。这府里上下,从差役到仆役,从厨子到门房丫鬟,都是那杨立武和吴主簿一手安排的。自己当时也只顾着方便,没留什么心眼。
现在想来,怪不得自己每缺什么东西,那姓杨的就能及时送到——原来自己府里都安排了对方的眼线。
想到每晚自己在榻上睡觉,周围就有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何知县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自己真是个糊涂蛋啊!
何知县懊悔得恨不得揪光自己的头发。
“大人……”杨立武站起身来,“大人竟然找不到证据,那么刚刚平白无故辱骂卑职,可否有个说法?”
杨立武气势逼人,旁边的两名差役也是双手抱胸冷笑。
何知县气极了,他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大声道:“姓杨的,你刁钻狡猾,在我周围布下眼线,本官定然会不会放过你。虽然你设法让那周丁逃逸。可是,你私盗兵器库物资,窃取官库资財,光是这些,必然可治你的罪!”
“那兵器库,平日里都是由你看管,现如今,那兵器库空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