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叫珊娜的精灵姑娘,似乎也是贵族的后代?”索托斯摩挲剑柄,看似心不在蔫问道。
“嗯……呐”年幼的尼路埋头低声迎合。
“忘掉她”索托斯的语言冷硬到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无论你将来立下多么大的功劳,也不可能拥有珊娜,实际点儿吧,小子,或许精灵贫民姑娘或是那帮不在意血统的诺亚才是你最合适的伴侣。”
“接下来……”索托斯提起尼路满是泪水的脸:“你该练习这世上唯一能让你变强的东西了。”
黑檀木所制的练习用剑,不远处就是一双冰冷而不带感情的目光,隐藏在同样冷硬的头盔之下。
稚童的眼睛里逐渐失去了神采。
七岁时候,索托斯曾经偷偷带自己去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厅处,一位绿袍的精灵贵族雍容华贵如少女,与其他衣裳得体的贵族们谈笑风生,眉目传情。
师徒俩因为衣衫不洁因此被侍者拒绝放行,因此只能透明的琉璃门观望,像是俩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看,这就是你母亲”索托斯像是随意指点着说道。
“我不能哭……我不能哭……”尼路一面痴痴呢喃,一面红了眼眶。
索托斯叹息着,捂住稚童眼前的灯红酒绿。
八年后,尼路自觉不为精灵所容,简单收拾好行囊后便准备离去。他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从有记忆开始,母亲便不太喜欢他,这些年除去偶尔来看望他剑术进展如何,母亲甚至对于舞会的兴趣都远远大于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听索托斯说,自己出生时候,母亲冷静地用剪刀剪开脐带,并松了口气,对周围仆人说道:“终于摆脱了这个小杂种。”
不仅拒绝为尼路哺乳,还在尼路满月时候就已经买新衣裳为下一场舞会作打算。
是啊,终于摆脱了……
尼路心里默默想着“对于我们来说……或许都是如此。”
十二岁时候索托斯因为酗酒过度加上不节制的寻欢作乐,终于是一命呜呼,这个无良师傅死前总共留给尼路两样东西,一样是教授过的剑术,一样是一把刚蓝色长剑,这大概是他生前最值钱的东西了。
一如他生前的为人,粗鄙、廉价、混乱不堪……却又僵直。
走的时候,精灵珊娜破落的家族终于是傍上一棵还不错的大树,小贵族之女珊娜嫁给了一位公爵,她的后代将和她一样享受俸禄头衔,代代不绝。远处有焰火响动,空气里是莺尾花的香气,女仆们用这种喜庆之花的汁液喷洒到街上各个角落,热烈的气氛几乎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
尼路只是紧紧握住手里的长剑,钢蓝色的冰冷。即使是很多年后,经过尼路手上无数神兵利器,他都忘不了这把剑的触感,简单,实在,纯粹的力量。
“透过剑刃之顶,或看到跪倒的敌人,或看到你自己的血,这可比花里胡哨的魔法漂亮多了,不是么?”索托斯如此教导过他。
“这他今年的教导费用,够了吗?”母亲倨傲地对索托斯说道,随意扔在桌上十几枚金币。似乎记忆力,她就没用过“儿子”这个字眼。
“嘿,尼路,你什么时候来上课啊?”耳边似乎是珊娜幼年时候的欢声快语。
“永远不会。”声音小到他自己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