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府有人懂得处理这样的外伤么?”即便淡定如卞内医,也忍不住反问了大夫人一句。
大夫人登时哑了。
幸好尉迟尚书此时走了过来。大夫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转移话题道:“三叔,便安排卞内医在老太太这里午饭如何?老太太只怕要歇了晌觉之后才好用药,请卞内医看看药效再调调方子也好。”
尉迟尚书看了大夫人一眼,冲卞内医道:“还请先生留上半日。老太太年纪大了。只怕病情有变。”
对于医者,无论男女,都是可以尊称为‘先生’的。
说着尉迟尚书随手指了廊下一名媳妇:“你,带这位姑娘去回春堂。将脸上的伤包一下。账上支十两银子,给这位姑娘做汤药费。”
十两银子算是很大方了。毕竟尚书府就算不给或只给个三钱五钱的,葛姑娘也不敢吱声不是。
尉迟尚书接着又盯着大夫人看了半晌,直看得大夫人心里发毛,意识到三叔大概不是什么救命稻草,也许是跟自己过不去的。
“等老太太歇了午觉。能用药最好,若是不能用药,还要麻烦大嫂,到老六的院子走一趟。”尉迟尚书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地说道:“小林神医的妹妹是跟着安泰媳妇过来的,必定是回那边儿去了。”
意思自然是让大夫人将小林神医的妹妹请过来。
“说不定人家已经家去了。”大夫人小小声说道。
“家去了?”尉迟尚书声音冰冷:“若是家去了,就得麻烦大嫂到林家去请了。”
“呃——”大夫人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话了。
这个家里,尉迟尚书虽是老三,却是当家人。上面的大哥二哥都不会违逆他的意思,何况如今说的是给母亲延医问药的事情。
大夫人身为大嫂,却说不出‘不去’二字来,只能暗暗祈望老太太好好吃药快点儿好起来了。
老太太其实一直是半睡半醒之间,好不容易在月容月洁的哄劝之下喝了半碗药,结果不到两刻钟便呕了个一干二净,情形愈发不好了。
大夫人欲哭无泪地走出正房的门,身上的药味儿挥之不去,长叹了一声,看了看默然守在外头的卞内医和脸色青白头上包着白布的葛姑娘,只能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薄呢斗篷,又叹了好几口气,才往六院儿而来。
这时大夫人倒希望林慧还在府中没走,不然真要去林家请人,可真是丢人丢到外头去了。
林慧确实没走,正跟六夫人和严氏等人坐在一块儿打叶子牌。
叶子牌其实就是麻将的前身,但并没有条饼万之说,而是绘成索子、文钱、万贯、十万贯等花色,每种花色十张,自有各种组合与输赢算法等等。林慧并不会玩儿,只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六夫人用了药又睡了一觉,醒来后连去了两次净房,只觉得由胸至胃再至小腹,一气儿都通畅了!整个人如今是神清气爽,坐在牌桌上声音都响了两分!
“大夫人过来了?”听到丫鬟通传,六夫人惊讶地看向了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