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兢看着身材高大的张锐从院门口出现,在火把的光亮中,张锐那张络腮胡的疤面,显得阴沉、可怖。
“什么大人?”孙兢微笑的脸上没有丝毫改变。右手与张锐的手握住,左手轻拍着对方的手背,亲切地说,“我痴长老弟几岁,如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既然如此小弟也不矫情。如冰兄请进,”张锐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拉着孙兢往厅内走。张锐身后的范明、高朔、罗济、来护儿等人也不待有人相让,都跟随着进了大厅。
“如冰兄请坐。”张锐将孙荒拉到主容位前,一把将其摁入座位,说。“你来凉州之前也没有派人通知小弟一声,害得小弟也没有提前赶来迎接你。今天小弟设宴,一来为兄接风,二来给兄赔罪。”
说罢,张锐转身大声呼年已站到厅门前的亲兵们:“来人,去城内最好的酒楼置办一桌酒席。”
孙兢连忙站起身,说:“无锋老弟,你才到,就别忙活了。酒席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你入席了说着,拉着张锐进了偏厅,抢先把张锐让入客席。然后一屁股坐到旁边的主位上,接着又转头吩咐副官孙炎说,“别愣着,请各位将军入席。”
孙炎一边请高朔等人入席,一边暗暗咽舌。暗思。幸亏这里是凉州的西平城,如果真去了都兰城,还不知疯虎会如何嚣张。
本来孙鞋被朝廷委任为毛骑军新任指挥官,并接替张锐担任番州剿匪主将后,就想直接去都兰城,后被孙,炎劝住。
孙炎对孙挂说:“殿下此去番州,虽有朝廷诏令,但也要谨慎行事。来护儿等原怒火军团将领的态度姑且不论,想那飞骑军前师和游骑团的将领,大半是张锐提拔起来的。万一他们反对朝廷的任命,事情就不好办了。”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孙兢也有类似的忧虑,被孙炎这么一说,也觉得直接去番州不妥。
孙炎又出主意说:“殿下还是先去凉州的西平城,并以朝廷使者的身份先将张锐招来相见。
令他不安的是。番州战区将军中唯一没来的是宇文歆。宇文歆是张锐的兄弟兼死党,又是个敢惹事的主。要是他软禁张锐等人,不排除宇文歆有冒死前来营救的可能。万一宇文歆带兵前来营救张锐等人,事情就闹大了。即使自己占着理。内阁也会认为自己处事轻率。不堪
。
孙兢有些矛盾。一边亲切地与高朔、来护儿等人握手,一边暗中观察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还好,高朔等人起码在面子上都很尊敬他,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来接替张锐的。
酒宴上,孙兢与张锐谁都没有提朝廷旨意的事情。
只是海阔天空地闲扯,仿佛这次聚会只是朋友间的普通聚会。
待酒宴结束。已是深夜。孙兢命孙炎带高朔等人去安歇,又请张锐到自己的房中稍坐。众人知道他们有要事相谈,都告辞而去。
孙兢的住处安排在花园内的一座清静小院里。落座之后,孙兢亲自动手为张锐泡茶。孙炮是饮茶名家,所用茶具、茶叶皆是他从老家带来的。尔驯一个古香古色的铸铁茶壶悬挂到柴炭上焚煮。又熟练地清吼。两个、陶制的无耳杯,然后用竹匙盛起绿色茶叶倒入其中。孙兢的每一个步骤都以专注、安详、优雅的姿势进行着,仿佛在表演他的茶道技艺。
对面安坐的张锐一边审视着孙兢,一边梳理着他的个。人经历。孙挂今年三十九岁,出身吴公家族,是本代吴公的四弟。早年在七军团担任过师团级的中军官,数年前调任第十年团任军团中军官。曾参加过突忽平叛后期及对鲜卑人的作战。在鲜卑战役结束后,他被任命为第十军团的副指挥官。在汉军中,孙兢也可算是一员资历深厚的将领。
帝国分裂后,孙挂跟随十年团的一部分人去上都投奔天佑帝。随后被上都内阁委以南军新编第七军团的中将副指挥官。
只有一点,史万岁对刘武周提出的要求有些异议。刘武周要求史万岁所部投降后,校级以上的军官要暂时跟随其一同行动。也就是说,史万岁所部的中高级军官,将作为随营人质跟着刘武周所部向洛阳进攻。
史万岁不同意,他想自己单独去上都请罪,其他如刘文常等将领继续带领投降的部队驻守潢关。等到他到了上都,确定朝廷不会追究其部下罪过时,再让刘文常等人解职。
张锐能理解史万岁的担忧,但他也能理解刘武周的顾虑。刘武周虽然急切地希望史万岁投降,但也担心史万岁是不是诈降。他要是答应了史万岁的这个条件,万一他的人马过了潢关,史万岁从背后捅他一刀怎么办?而且即使送史万岁去上都,也难保刘文常等将领不会反复。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史万岁及其所部的中高级军官都作为人质随军一起行动,才能确保后路的安全。
史、刘二人都有各自的忧虑。也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之所以双方能坐下来谈判,全靠张锐在中间穿针引线。
张锐从与刘武周的交谈中,知道他要求史万岁等人随军行动,只是以防万一,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刘武周没有毁约的意思,史万岁等人暂时留在其军中,也是安全的。因此,张锐考虑再三,还是劝史万岁答应刘武周的条件。
在张锐的再三劝说,并担保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下,史万岁最终答应了这个条件。
几天后,刘武周的军队到达潢关城下。按照约定史真岁所部开出城外,让刘武周所部占领潢关。然后,刘武周分派了一个,团的人马驻守潢关,并带着史万岁、刘文常等人上路,继续朝着洛阳方向进攻。
忙完这件事后,张锐匆匆返回都兰城,并连夜召来宇文歆、高朔、范明、叶和等人商议尽早结束番州战区的战事。此去潢关,张锐已经很清楚现在南北双方的局势。他心里估算。最多一两个月,内战便会结束。因此,也到该结束番州战事的时候了。”就在张锐思前想后之时。孙兢奉上一杯刚刚沏好的茶。
张锐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两口。茶水的温度正合适饮用。而且清香可口。张锐不禁一饮而尽。然后慢慢放下茶杯。孙兢又为他沏上一杯,这次张锐没有再饮。接过茶杯后,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无锋老弟二我昨日接到战报,刘武周将军的部队已经抵达洛阳城下了。陆柯将军的部队也已经攻入汴州城孙蔗在品茶的同时,像是很随意地道出了最新的战报。
“哦?。张锐一脸惊讶,“这是好事啊!不日,战事就会结束
。
孙挂微笑道:“这里面也有老弟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只身前去劝降史万岁,刘武周所部又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到洛阳城下?”
张锐连声谦让:“这全靠刘将军的谋戈,我也不过是跑跑腿罢了,何谈功劳?。
“老弟过谦了。”孙兢放下茶杯。话题一转问。“朝廷大局已定,不知番州这边的战事何时能结束?”
张锐回答说:“番州残匪。已被全数压制在且未郡山区。几天前小弟已下令各部进行最后的清剿。想来,应该不出十天半月的功夫,番州战区的战事便可结束。”
孙兢喜出望外,连声称赞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为兄来之前,还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接手后会将番州的战事拖上许久,真没想到老弟已在做收尾之事了。你真是帮了为兄的大忙!”孙兢边说,边偷眼观察张锐的表情,见他一脸平静,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张锐饮了一口茶,问:“不知朝廷要调我去哪儿?”
“唉!”孙挂长叹一声,说,“朝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