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等差数列。
“好处?仗义执言还要好处?”少女显然粗枝大叶不谙世事,倒是她的侍女拉拉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使她的蛾眉舒展开来,不过她看向宇之的眼神里少了几分亲切,冷冰冰的还带着几分轻蔑。她没好气道:“你要什么好处,我许给你就是。”士不言利,这么小就知道逐利,看来是个惹人厌的寒族。
她本以为这孩童会向她要财物,出乎她的意料,宇之微微一笑:“那么我要知道姐姐的芳名。”
到把少女逗得咯咯笑道:“这就是你要的好处?小滑头,才多大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你可知道我是谁,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不怕吗?”这一娇嗔有万种风情千般妩媚,眼中的煞气幽怨之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之把头一摇道:“我只知道你是个美女,子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见了姐姐心中欢喜,问一下名字不犯法吧?”
同样是调情,宇之的技术比躺在地上那位不知高明了多少倍,把少女哄得是熨熨帖帖的,她不但不恼,还抿嘴一笑道:“好了,我叫祖星柔,你记好了。”回眸一笑百媚生!
“星柔姐姐真是好名字,好意境!”宇之做出一副陶醉状,还想引经据典找些名词名句来抒发一下,却被玄之打断了。
“阿宇,人家这里是在猜灯谜,你们是不是过后再说?”玄之又做个手势:周围的人都在看你们呢,别给我王家丢脸了!宇之老脸难得地一红,奶奶的,没见过人泡妞啊!
是没见过这么有水准的泡妞技巧,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心想。“星柔”二字可和这少女的所作所为一点不相称,她哪里“柔”了?不论匈奴、鲜卑还是乌桓,都没有姓祖的,祖氏是源自商朝王族,是正宗的华夏苗裔,所以懂行的人知道祖星柔不是胡人。大晋最讲究门阀郡望,当时人人都对这一套烂熟于心,尤其是在建康这样的大都会,出门很可能碰到世族之后,不懂这些怎么行?
玄之的话音在宇之耳边轻轻响起:“行啊你小子,泡起小妹妹来一套一套的,比哥哥我还得心应手!”
宇之脸皮厚,又轻声回了几句,大致是我人小言微,哪里是哥哥你的对手,你是不出手,一出手准有。玄之这才摇着麈尾微微笑着,宛然又恢复了他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宇之就坡下驴道:“既然星柔你不着急走,不若这样,你先稍等,待我……和二位哥哥帮你把灯笼赢下来!”他偷梁换柱顺杆爬,一下子把姐姐二字都省了,拉近不少距离,而祖星柔也丝毫没有反对。
第053章、一致好评
【长江没有食言,今天这额外的一更,是补昨天的。其实长江今天十一点才到北京,下了车就风尘仆仆地去上班……米办法,制度。这三章有一章是我昨天在车上写的,另外两章是我今天写的。太累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还没休息,我去睡了。各位看官,手中有票的话,请无私地砸给长江吧!】
围观群众在心中哀鸣:这不过是从狼口到虎口,有什么区别吗?而且很多吃不到葡萄的少年郎已经觉得看起来笑吟吟的漂亮少年郎是个坏胚子!同样是调戏,凭什么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站在身边?强烈抗议这种不公正的待遇!
可是事实无情地摧毁了这些多情少年的心愿,他们眼睁睁看着美女秀口开吐气道:“好啊,那你说话可要算话哦!”祖星柔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高压电,把宇之电到半身酥麻。
玄之见到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学学哥哥我,有点大将风度!这点小妩媚你就受不了了?心里认定对付女孩子,还是自己技高一筹,尽管他没多少实际经验。
其实宇之早就不是初哥,之所以这么吃祖星柔这一套,是因为他敏锐地看出,祖星柔是那种看似妖艳,实则清纯的极品!对别人犹如冬天一般冷酷无情,对你是夏日般的火热,这可是每个男人都梦想拥有的冰山美人!正好还小,可以养成……宇之想想都流口水了,丫丫个呸的,自己太邪恶了……连忙面色一正,做出一副正经模样。
不得不说,兄弟三人的卖相都很好,一出场就赢得了众多目光,而“玉人”玄之自然是重中之重,宇之在他身边也颇为耀眼。一直被兄弟们的光芒压抑的凝之,在人群中也显得飘逸出尘、卓尔不凡,不得不说,他也是个极为出色的帅哥。
其实论年岁,凝之和祖星柔才最是接近(后来宇之才知道,祖芸其实才十七岁,看起来显大是因为习武之人身材发育得好),但是凝之看了她的表现甚至产生了恐惧感:这个小美女看起来美丽可爱,怎么动起手来如此可怕无情,一点不像个女人?暗自一比较,心里还是觉得小欣好。
且不论这三兄弟各怀心思,他们一起上了台,对那掌柜的一礼道:“请!”
“不知三位公子是怎么个猜法,是要一起来呢,还是一个一个猜?”老掌柜不慌不忙笑眯眯道。
“一起猜是怎么个章程,而一个一个来又是怎么样呢?”凝之手指在不停地玩“转陀螺”,就是左手食指和右手拇指对接,右手拇指和左手食指对接,然后不停地绕动——这是宇之教给李欣锻炼头脑的小把戏,他看了喜欢就学了过来。一般他开始玩手指的时候,就是他最兴奋的时候。
老掌柜笑嘻嘻道:“如果是三人合力,也未尝不可,只是奖品只有一个灯笼,你们三人怎么分?如果是一个一个上,那就好办,我店里还有两个更大的灯笼等着你们来拿!不过,一个一个来猜的话,可不能是同样的题,得是三人各猜三题,如何?”
“没问题!”不等两位弟弟答话,玄之很有范儿地把麈尾一点,定了。不管他实际怎么想,在外人眼中的他信心十足。作为大哥,玄之当仁不让地打头阵,他顺利无比地将纸条上的题都解完,一脸轻松地站在边上等。
期间他还颇为风马蚤地向台下的观众挥手示意,引起阵阵尖叫,当然是春情泛滥的小娘子们给他的热烈回馈。元宵节真是个好日子啊,玄之热泪盈眶地想。要是在白天,他早给认出他来的粉丝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个水泄不通,现在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只是个相貌出众人物风流的公子哥。
而接下来的凝之也丝毫不比兄长差,同样顺顺当当地答对了三个谜题,两人精彩的表现赢得了满堂彩。
“士族公子就是不一样啊,学问深!”
“那还用说?你瞧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难怪那个暴力女……哦不,是大家闺秀,会看上他。”发现自己的话可能招致祖星柔的飞腿,那人看着地上五人组,心有余悸地改口。
“就是,生在豪门就是爽啊,少奋斗二三十年。”也有人羡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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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之气定神闲地站在胖掌柜对面,他倒是想坐,可是一坐下就够不着案几了——这几是高几,适合“隐几而卧”的那种,对于宇之这个还没长成的身躯来说,显得过分高大。他手还在身后,向着祖星柔用食指和拇指曲起,伸开三指比划了一个“ok”,她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这小子很轻松,一点也不紧张。
凝之看得真切,暗暗鄙视宇之:这时候还不忘耍宝!
玄之则是笑吟吟地想:老五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假以时日,必是我王家另一棵名草!
宇之不知道二位哥哥想这么多,他十分大气地说道:“请出题!”
胖掌柜笑道:“公子莫急,还请稍坐片刻。其实此灯谜并非小老儿所做,而是我家少东主出的,原来准备了六题,本以为是绰绰有余,不料却被二位公子答完。我已经差人去请少东主出题,如果公子不急着走,还请稍坐片刻,品杯香茗。”
宇之的一鼓作气,却被胖掌柜笑眯眯地化解。泄了气的他如何坐得下?这里又不是烧着熏笼香炉的暖房,凉风冷嗖嗖的,站着还好,坐下来还不给冻坏了。好在从下午天就放晴了,加上积雪清扫得及时,并不是十分冷,但是宇之身上穿得厚厚的像个大球,因为外面的大袖衣服很薄,他特意在里面加了许多小衣,结果绷得紧紧的连迈大步子都有些困难,只怕一坐下去连站都站不起来。
宇之前世并不擅长猜谜解密,他在他爷爷老林的培养下养成了安静的性格,只喜欢一个人和冰冷的玉石、上古的铜器、古旧的瓷器、钱币等等古玩珍宝打交道,最不愿意费神动脑筋,每当遇上什么拿“猜想”、“揭秘”做噱头的电视节目,他统统不看。可是现在就要轮到他上场了,不免有点心慌。
于是他在台上踱步,不明真相的群众看来那叫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气度,又是一番赞叹:大家世族出来的子弟就是不同凡响。其实他是冻得脚冷,他正想问那掌柜的,永顺记的少东主住的远不远,想想还是忍住了:都拿定主意要给祖星柔赢取灯笼了,再久也得等啊!正好有时间让他思考一番。
其实细细一想,玄之他们猜的谜题并不是很难,大多是解字谜或是事物,比如“阿斗聪敏”——“禅机”,“明月当空”——“昂”等等。宇之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他舒了一口气:猜灯谜也不像想象的那样难!
是,猜灯谜不难,制作灯谜可难——要避开谜面多解、谜面太泛、谜面抛荒(指谜面上有多余的闲字在谜底得不到反应)、谜底踏空(指谜底有闲字在谜面没得到体现)等诸多忌讳。真正想要制出一条好谜来,真不是一日之功。看来今天有的等了。
可是才不多时,有一个丫鬟从店里出来,递给掌柜的一叠纸,并轻声说了些什么。掌柜的听了之后,长笑起身,作揖道:“原来是王家三位公子大驾光临,陈甫先前不知,多有怠慢,还望几位海涵,恕罪,恕罪!”
第054章、灯谜难猜
先前陈甫也一直和和气气,知道了三人身份后语气也不卑不亢,没有过多的巴结讨好,所以他还是颇得三人好感。宇之暗自感叹:这永顺记的东主不简单,能用陈甫这种人精做掌柜,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身份地位。
围观的百姓再次暴发出了比刚才大得多的议论声,高门世族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力的强烈是意想不到的。
“怪不得小公子们一个个长得跟玉人似的,原来是王家儿郎!”
“王家,哪个王家?是琅琊王氏、太原王氏,还是东海王氏?这店家怎么也不说清楚。”
“是你自己脑子不清楚!能让‘永顺记’东主服软低头的,除了琅琊王氏还有谁?你说的太原王氏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就是,听说‘永顺记’来头可大了,上次闽越王府的小王爷要包整个茶楼,让人生生给拒了,也不知东主是什么人物?”
“哇,是琅琊王氏的公子耶!”怀春的少女看着台上眼睛放光,似乎恨不得要把玄之生生地剥了吃下去。宇之很郁闷地被人无视了——他站着还不到玄之耳际,一个身量不足的半大孩子,想攀龙附凤的人也不会先打他的注意。而凝之很怡然自得,他早就习惯了做大哥玄之的绿叶了,毕竟大哥人长得比他俊逸,口才也强于他,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
宇之除了一脸的无奈外,更多的是惊异。永顺记的少东主就在楼上关注着事情的发展,而且他一眼就认出了玄之——王羲之十五年前携家去山阴赴任的时候,凝之还是个小屁孩,至于自己这个身体,还被母亲抱在怀里吃奶呢。王羲之一房和丞相王导家里并不十分近,而此人能认出玄之的出身,定是个对建康世族了解十分详尽的人。
势力不输闽越王,对官场和世族如此了若指掌,这神秘的少东主是谁?出谜题可比出上联难多了,而他制谜题也这般迅速,端的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不过他没有时间细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陈甫的笑容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三道题被写在三张纸上,一一折好放成一叠。宇之从托盘里取出第一张纸条,打开扫了一眼,顿时心安了一半。第一题还好说,“望断南飞雁”,他略一思索便知道了。
他斜冲楼上一抱拳,眼睛看着陈甫说道:“贵东主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小小少年,声名不显,何来‘久仰’一说,可见是言不由心。”嘴角弯起,露出一抹笑意。看大雁南飞,当然要仰头,而“望断”,形容仰头时间之长,所以是“久仰”。
陈掌柜是个老江湖,口里一点不含糊:“公子真是机敏过人,顷刻之间就有答案,只怕今晚之后,全建康城都会对你‘久仰’。当得,当得!我家少东主就是预见了这点。”这句话既捧了宇之,又滴水不漏地维护了那位神秘的少东,可谓一举两得。
宇之轻轻一笑不置可否。他这时心里有点飘飘然,因为他一直把自己看做是个半路出家的士人——尽管他这一世是从“五岁”开始,历经十年寒窗,但是始终有一种游离于古代士人之外的感觉,他对于前世的鉴宝(家传)和机械(专业)倒是记忆犹新。所以文会他不愿意参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对古文都是死记硬背为多,灵活应用偏少。又偏偏赶上魏晋,此时骈俪文盛行,而做骈文不是他的强项。
辞赋辞赋,讲的是楚辞汉赋。此时还是以辞赋为评价一个人文学水平的重要依据,这没什么奇怪的——“赋”在古汉语中就是“赞颂”的意思,赋的内容大致分两种,分别为铺陈叙事的“大赋”和赞美抒情的“小赋”,都是为统治阶级描摹美景粉饰太平的,皇帝老儿乐意听赞歌,所以底下流行写赋。
至于楚辞,那是三闾大夫屈原先生首创的高雅艺术,大晋的士人要标榜自己品行高洁,有比他更好的偶像吗?楚辞要“兮啊兮”的,汉赋要用骈文写,宇之就犯了难。在他记忆里,全唐诗、全宋词都差不多都会背,可是汉赋这种看似文辞华美实则枯燥无味的长篇大论,他一篇都不记得,就算是想剽窃,也无从下笔。
所以一般文会他总是能推就推,推不过去就蒙,反正十年来,山阴人都道他自负——文笔一流书法超群,就是不肯好好地写篇赋。还真没有人知道他是个老蒙,因为魏晋有个性的人多了去了,嵇康宁愿去打铁也不愿跟钟会说话,这种人反而赢得众人的尊重。其二是玄之、凝之的开头起得太好了,人家都道宁远将军府出来的王氏公子都是冠绝一时的人才,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滥竽充数的。
不过宇之还算争气,清谈时他大大扳回了面子,论诡辩,谁是他的对手?三十六计山阴士族子弟没听过吧?看他一一试之!他更绝的在于,他知道《孙子兵法》的重要性,后世流传的十三残篇就蕴含那么多哲理,一定得看!所以他老早就委婉提出想搜集《孙子》,谁知王羲之那里不但有《孙子》三十五篇,还有《吴子兵法》、《孙膑兵法》,他一并拿过来研究了:将兵法融入论战之中,指哪打哪!
而猜谜一道,他也没多少研究,能这么顺利地猜出一题,心里很是得意。待到陈掌柜递给他写着第二道题的纸条时,他才发现这题和先前的题相比难度大大提升,看来开胃菜吃完,该上正餐了。李十三又大声地把题目报出来——之前玄之和凝之猜谜时他也是这样做的,底下的围观者听了就跟着一块猜,当然先猜出来的绝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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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这题谜面的时候,都高声叫了句“好”,可宇之却犯了难。一盏茶工夫过去了,宇之毫无头绪,又一袋烟工夫过去,他还是静默不语。底下人就开始交口议论起来。
宇之听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心中越发急躁。热汗都将背心给洇湿了,他甚至怀疑,第一题之所以那么好猜,是因为永顺记的少东故意放水,好让自己不伤面子。
“元旦元宵捷报频传”,宇之喃喃念着谜面,这题既扣合了今天的时日,又和最近的时事吻合——整个正月里,建康的居民都沉浸在欢欣鼓舞之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来自江北的战报。京城的人们不断听闻谁打退了匈奴的袭击,谁又收复了几个村庄。
第055章、好人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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