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一下好吗,胸口这里。”
欣蒂把床头灯拧亮,他的脸色确实不好。她照着惯常的姿势给老人按压、揉捏,“需要请医生来吗。”
“不必吧。”
“会不会是发烧了。”想到这几天降温,她试了试老人的额头,“感觉并不热。”
“是吗。”
付老先生有气无力,双眼朦胧,毫无神采。欣蒂觉得他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要知道,这位老人经常像个小孩儿似的装病,引诱欣蒂到床边后借机把她拉进被窝。但今天不同,他很虚弱,额头都是黏黏的汗。
“怎么会这样,以前也有过吗。”
“上了年纪了啊,老是有些这样的、那样的怪毛病。你得多照顾我才行啊。”
“我当然会的。原来的女管家呢。”
“别管她,她来不了。”付老先生抓着欣蒂的胳膊,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里,再帮我揉一下脖子,很难受。”
欣蒂跪在他旁边,给他按压,“好些吗。”
他表情痛苦,完全没说话。就在欣蒂觉得不对劲时,他忽然强撑着起来,扑到欣蒂怀中,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快,脸盆拿来,我想要吐……”
这怎么来得及拿脸盆,欣蒂扶着他、敞开胳膊,“没关系,就直接吐在这里。”
付老先生猛地一缩脖子,身体颤动,胃里的呕吐物便全都喷在欣蒂的睡裙袖子里。
欣蒂扶着他,“没关系,我马上叫医生。”
他吐完后,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没有带手机,幸亏宅邸比较传统,门廊有电话,欣蒂赶紧冲了过去。可又想起那天给付先生做检查的出诊医生,他肯定有固定看诊。可自己又不知该给谁打。欣蒂只能把女佣叫起来,让她们给医生打,再简单换了件衣服,回到付先生房内。他的三名保镖也赶到了屋子。
他看到了欣蒂,又转头对保镖说:“小梁,把小梁叫来。”
没过多久,医生来了,当即判断是中毒反应,可能是食物中毒,需要洗胃。这在现场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很多女佣和保镖都向欣蒂投来怀疑的目光。医生希望住院,护工也进来了,众人合力把他抬到担架上,小心翼翼地搬进救护车。
护士可能把欣蒂当成了付先生的亲属,小声说:“脉搏非常不好,请做好思想准备。”
为了掩人耳目、避开喧闹的中央区,付老先生秘密转到了大北野医院看诊。到院后,院长亲自现身,还带着三四名年轻医生和众多护士一起前来。医生忙前忙后,进出病房必先鞠躬。
欣蒂也换好衣装一起跟了去。等洗胃完毕,医生检查好,允许探望时,她才进入病房,看到了付先生。他的状况简直糟透了,本来年纪就大,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像个死人般躺在床上,颧骨把皮肤撑得几乎撕破,眼窝深陷、发黑,鼻子只有呼气却没有进气。
看到欣蒂进来,他又恢复了些精神:“是你啊。快来,这几天你要陪我住在这里。我,我会让他们,把隔壁房间整理好,让你住下。”
“那怎么行呢,这是医院啊。”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应该尽快让您的女管家赶过来啊,这种情况她肯定最了解。”
“别管她,我要你留下来。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院长再次来到病房。令人奇怪的是,这回院长并没像刚才那样有一大群人跟着,而是只带一名护士。那名护士走来对欣蒂说:“抱歉,我们还需要再检查一次,能否请您在旁边等候一下。”
欣蒂点点头,但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把她赶出来。
那名护士陪着欣蒂走出病房,转身关上门,病房内只留下院长和付老先生。不管欣蒂再怎么好奇和担心,都没法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容易等院长出来,欣蒂赶上去想问问情况,院长只是劝她不必担心。
护士跑了过来,告诉欣蒂说付先生要立刻见她。
她跑回病房,付先生整个面庞都蒙上了一层可怕的灰黑色,那是死亡的颜色:“你一定要留下,一定要陪着我。把小梁叫来,他必须马上来。”
病房外有些骚动。
时间已是早晨,医院外的天色却更加昏暗。黑洞区似乎正在快速扩大,不仅是中央大陆,就连高句丽、日邦大区,甚至整个世界都要被吞没了。≈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