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那一批神秘人兼精神病们一夜之间集体消失不见后,三日后,村子里有发生了一件让村民们津津乐道的事,那就是半年前才搬来这里居住的一对夫妻也随即离开。
说起这对夫妻,至今村民们对他们都不是太熟;山村民风淳朴,村民们都颇为无害好客,想当初在这对夫妻突然出现在村子口,并决定暂时居住在这里的时候,不少村民还将家中珍藏的野味拿出来招待这对新来的邻居呢。
只是这对夫妻颇为奇怪,且先不说这夫妻二人的容貌极为俊美瑰丽之外,就是那身气度一瞧也不似寻常之人;但唯一让人惋惜的是,这家娘子的身体不好,几乎天天都需要用山中特产的极为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也亏得这家大官人是个爱妻善良之人,亲身照顾在妻子的身边,从来不说一句怨言。
也因为如此,这家大官人的形象在村民中的心中陡然拔高,尤其是对村中还未出嫁的少女来说,这家大官人俨然成了全天下好男人的代表。
只是要人奇怪的是,在这夫妻在村中住了半年多之后竟然选择在这时候离开;要知道,这家娘子可是怀了身孕,眼见着便是快要临盆了;这时候选择长途跋涉,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村民闲暇时聚在一起说道说道也就过去了;待时间流过,日月更迭数日之后,村民们自然会将只在村中住了数月的这对夫妻渐渐忘掉;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又有谁能记得许久?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
当一辆马车穿过北戎边境又走过上百里官道来到大宛边陲的伏虎城时,一路上跟随在马车后不远的一行人终于勒住了马缰,不再前行一步。
白色的长麾披在那消瘦但却挺拔的身姿上,遮住了一身的贵气芳华,倒显现出几分江湖侠客的飒爽风姿。
裴铮将整张脸往白色竖起的衣领中缩了缩,黑亮的眼睛如被碧水洗过一般晶莹剔透,只是就是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却是略略有些迷茫的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远眺近在咫尺的伏虎城城门,眉宇间裹了一层郁色。
“主子,我们不去跟娘娘打声招呼吗?”一个手下驾马上前,看着明明十分不舍却又强烈压抑着自己情绪的主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短暂的沉默在主仆二人之间散开,就在手下认为主子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裴铮低沉的声音传来:“早晚都是要分开,又何必执着这些。”
手下低下头,暗暗咬着自己的舌尖,懊悔不该提问,白惹得主子又伤心。
裴铮轻轻的一笑,虽说脸上依然意难平,可终究心底的痛楚已经不再似当初那般刺骨;在看向徐昭乘坐的马车时,眼底的笑痕依旧温润如波,只是仔细辨认不难发现,此刻他的笑容里,曾经的偏执执拗已经淡去了许多,剩下的是一片疏阔的释怀。
“你们说,现在老侯爷在什么地方云游呢?”
跟随在裴铮身后的手下们本来还沉浸在主子失恋的沉闷悲伤情绪中,突然听见裴铮这话,皆是一愣,还是站的离他最近的一个手下先反应过来,急忙开口道:“老侯爷上次传信回来说,他听说江湖中的邀月山庄里藏了两坛百年离人醉,乃是山庄庄主的心头之宝,更是千金不换的美味佳酿;所以他准备打着皇亲贵族的身份去那儿骗吃骗喝,顺带把那两坛好酒骗出来好好尝尝,断定一下是否真如传言中所讲的那样引人垂涎。”
裴铮轻轻笑出声,加紧身下的马肚子,明媚的笑容氤氲流转在眼底,对着身后忠心跟随的手下眉眼带笑的大声道:“好!咱们就去邀月山庄;老爷子游戏人生半载,把我这个亲生儿子扔在侯府里自生自灭从不管束。本世子决定了,今后他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让他好好地尽一尽当爹的责任。”
高声说完,裴铮扬起马鞭,狠狠地朝着马屁股上狠狠一抽,神采飞扬的朝着与马车截然相反的方向奔驰;而跟在他身后的属下们,在望见这一幕的时候都是满脸欢喜,他们知道,这个人终于学会了放下。
徐昭做在马车里,在眯眼养神的时候又稍稍换了个动作,好让自己躺得舒服些;如今她这大腹便便的,走路都觉得吃力,更何况是已经乘坐马车赶路小半个月之久;如果不是身边有朱泽这个‘大庸医’跟着,别说是腹中的孩子了,恐怕连她的这条小命都要一起交代了。
注意到徐昭微微蹙着的眉心和移动的动作,朱泽立刻心领神会,忙抽出放在一边的软垫轻轻地放在徐昭的身侧,好让她靠得舒服些;恰这时,远处一阵阵的马蹄声同时也吸引了他的注意,撩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在看清是一队人马离开时闹出来的动静,琉璃色的眼瞳不由沉了沉。
看着那队人离开时扬起来的尘土,看着在众人的簇拥下已经变成白色小点的人影,他长叹一声,又坐回到马车里,沉默的低着头不语。
徐昭听到他的叹气,睁开眼,望向他:“眼看着马上就能见到皇兄了,你这一路上的重责也算是能彻底撂挑子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叹上气了?”
面对着眼前这个自恢复记忆之后性情就有所转变的女人朱泽还真不知该说她什么话才好,虽说他是跟皇上站在统一战线上,可对裴铮多少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当年如果不是皇上用了手段抢走了他的未婚妻,裴铮也不会落得丢了夫人又要远走的下场;追根究底,还不都是这个女人惹下来的桃花;可现在呢,她先是踢走了皇上,又是离开了裴铮,将两个都喜爱她的男人伤害的连头都抬不起来,自己却成天腆着个肚子活的格外滋润;这简直就是天理不公啊不公。
朱泽眼神奇怪的